第一百三十七章 隻唱給她一人聽
“好，一言為定。”薛敏之下意識的應她。
李素娘這才猛然抬頭，卻見少年還是那副安穩靜謐的模樣，可應的卻是十分幹脆。
一瞬間，她搞不清楚三郎究竟是裝睡還是真的睡了。
是囈語還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李素娘心思百轉千回。
許是睡的沉了，薛敏之桎梏在李素娘身上的手鬆開了些，她迷迷糊糊的，下意識的調整睡姿，可卻沒完全睜眼醒來，困意將她完全侵蝕。
風涼，她將被子攏了攏。
薛敏之懷裏很暖和，這一夜，李素娘睡的格外香甜。
然而，第二日。
薛敏之最先醒來，他意識模糊，渙散。
下意識的睜開眼來，就見手臂被人壓著，他下意識的想要抬起手來，卻見李素娘枕在了他的手臂上，還未醒來。
薛敏之停下了動作，任由她枕著自己的手臂，隻是頭疼欲裂的緊。
他記得昨晚自己去買了一壺酒，然後進了李素娘的屋子，他原本是想將在城西陳記買的糕點交給她的，可是後來他喝醉了——
他對自己後來做了什麽事情完全不清楚。
隻是，他怎麽會和李素娘睡在一起？
雖然，他覺得這種感覺格外美好，甚至恨不能多享受幾次。
李素娘轉了個身子，才緩緩睜開眼來。
等她睜眼的時候，就見薛敏之饒有興趣的盯著她，嘴角帶著濃濃笑意，眼底的溫柔和繾綣似攪亂了一池春水。
一瞬間，李素娘覺得頭腦發脹。
她想起來昨晚那個吻，嘴巴有點疼。
她下意識的抬手去摸。
可薛敏之卻伸手攔了下來。
“嫂嫂怎麽回事，睡覺也不老實，還將自己的嘴巴咬破了！”薛敏之伸出食指，覆上她的唇，唇上點點猩紅，他舔了一口，是甜的。
李素娘：“……”
到底是誰咬破了她嘴巴，薛敏之你心裏沒點數嗎？
然而，這話她卻沒打算說出來。
李素娘正沉思，薛敏之卻又湊了上來，他貼著她的唇，將她僅剩的那點空氣完全吞噬。
片刻後，他將她放開。
“嫂嫂，我記得我昨日做了個夢，我夢見我給你止血，就是剛剛那樣。”薛敏之理了理衣裳，一個翻身就下了床，可嘴上說的卻是這般的義正言辭。
薛敏之的腦袋轉的飛快，李素娘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沒跟上。
待反應過來後，她才羞窘難當。
“三郎，親吻這種事情隻能和最親密的人做！”她板了板神色，說的正經，眼底的躲閃如同驚慌亂撞的小鹿般，竟然不敢直視他。
“嫂嫂就是三郎最親密的人！”他答得幹脆，背對著李素娘正理著衣裳。
“不是這種親密，是……隻能與你的夫人做！”李素娘搖頭，擔心薛敏之曲解她的意思。
但是下意識的又覺得自己這個舉動很慫，又羞又囧。
以往她教訓劉氏，教訓李氏那股子勁兒一瞬間變得蕩然無存，此刻隻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嫂嫂可以成為我的夫人嗎？”薛敏之轉過身來，雙手桎梏在她兩側，他盯著她，深邃的眼裏含情脈脈，似是泛了點點星辰。璀璨生輝。
薛敏之先前還覺得，隻要李素娘不改嫁，隻要他不放她走，那麽他遲早會把她收入囊中，成為他唯一的名正言順的夫人的。
可是，自從李素娘的醉仙樓開起來之後，他即便是去書院的路上，或者在書院裏都能聽到有關於醉仙樓的閑言碎語。
有人說：“聽說醉仙樓的飯菜美味可口，堪稱一絕，那醉仙樓的掌櫃還是個女子！”
“是，還是個嬌俏動人的小娘子，雖然是個寡婦！”
“寡婦又如何，生的嬌豔動人，老子納回來做妾也不是不可能！”
“……”
當時，薛敏之聽到這話，二話不說的就將這幾人衝上前去揍了一頓，把人打的鼻青臉腫的。
若不是錢錦攔著，隻怕他要將人打死了。
可是，後來這種聲音越來越多，他是堵不住悠悠眾口的，且更是在醉仙樓這般名聲大噪的時候。
他慌了，他想要這種方式將她綁在自己身邊。
最好的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方式，是讓她成為自己的夫人。
當然，這也是薛敏之一貫的想法，隻是從前他一直不敢將這種想法表現出來，現在，他恨不得要她知道。
讓她再也不能與其他外男走的近！
李素娘沒有正麵回答他，而是伸出手放在他額頭上，一本正經：“沒發燒啊，怎麽說胡話了？難道是酒還沒醒？”
薛敏之的臉頓時冷了下來。
他想說他是認真的。
可，薛敏之擔心自己逼她太緊，反而讓她覺得難受，所以幹脆將往後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三郎，還有半月有餘就要舉行鄉試了，你可準備好了？”李素娘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比較重要，昨天問他也沒有得到回答，幹脆耐著性子再問了一遍。
“若是我能考中秀才，嫂嫂答應我一個要求可好？”薛敏之沒正麵回應她。
“你若是能考上，嫂嫂答應你任何要求！”李素娘沒有意識到自己掉入了陷阱裏，聽他這麽自信又篤定，李素娘隻覺得，他對於考秀才一事一定是胸有成竹。
隻要他考上秀才，來年就能直接參加春闈，然後一步步往上爬，也算是完成了她一大心願。
“好。這可是嫂嫂說的。”薛敏之揚唇，笑意頗深。
“對了嫂嫂，我昨兒喝醉酒了，你可知我昨日幹了什麽事情。”薛敏之覺得頭疼欲裂，雖然不記得後續發生了什麽，可想著今兒早晨醒來，他與李素娘睡在一處，想來對他而言應當是什麽好事。
他迫切的想知道。
然而，薛敏之這話一提出來，李素娘原本以為逃過一劫，可這會兒，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抿了抿唇，道：“昨兒你喝醉了。”說了一半，李素娘抬眸看他，見薛敏之聽得認真。
她想了想，當然不能將昨日具體發生了什麽說與他聽，不然，那多尷尬。
“然後，你一口一個嫂嫂真漂亮，宛若天人之姿，還說想給嫂嫂唱個小曲兒！”李素娘硬著頭皮說出來，不敢看他，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他揭穿。
薛敏之：“……”他昨晚真的是這樣的？
嫂嫂漂亮好看他不否認，可，唱個小曲兒是怎麽回事？
他從未在她麵前唱過曲兒？
在他的認知裏，也隻有那煙花酒肆的女子對這種事情才手到擒來。
“真的？”薛敏之發出質疑。
“嗯，真的。”李素娘用力點了點頭。
“好。”他想了想，還是應得幹脆。
不管他昨日是不是說了這話，隻要她說是，那他就唱給她聽，也隻唱給她一人聽。
堂屋距離其他幾間屋子都離得遠，這會兒大家都還沒醒來，薛敏之直接正大光明的走了出去，可才剛準備溜回自己屋子裏時，就見李素昭正守在他屋子門口。
李素昭打了個哈欠。
他整個人倚靠在門簷那，看起來是等了一夜。
“素昭？”薛敏之清了清嗓子，上前喊他。
李素昭懷裏抱了厚厚一摞賬本，聽到薛敏之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來。
“薛兄，你怎麽從……那邊來了？”李素昭抬眼看他，指了指薛敏之身後的方向，那裏距離茅房有些近，再遠一些就是李素娘的閨房了。
薛敏之怎麽也沒想到李素昭會在他屋子門口等他一整夜，正盤算著找個理由，卻聽這人又道：“薛兄難道是鬧肚子了，一整夜都在茅房？”
這話出來，薛敏之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麽接，可他又不能說是去李素娘的屋裏睡了一夜，幹脆硬著頭皮，“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