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是吻過你的人
依依跑入那鎮妖塔,一開門,那光華萬丈的陽光照了進來。
白玉棠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自已幻化成人的樣子。
撐著坐起了身,那一邊的牛妖直搖頭:“這世間,情為何物啊,怎麽連妖也生死不顧了。”
虛弱地笑著,想要站起來,將依依拉下為,依依最怕黑了,那些一級一級的黑洞,她一定不喜歡穿過的,而隻有穿過,才能上來。
可是,卻無力。
“我怎麽辦?”他問牛妖,一手理著淩亂的發,還是濕濕的。
“很慘。”他聳聳肩。
靠在牆角,用力捏著自已的臉,讓自已看起來,不會那麽的蒼白。
大口的喘著氣,調著一團亂的氣息。
依依跑了上來,看到那一臉蒼白中帶著青黑的白玉棠,心裏的痛,一下子就揪得緊緊地。
她走上前,小白卻說:“依依,我身上好髒,流了好多汗,因為太熱了,別弄髒你的衣服。”
什麽濕濕的東西,流下了臉頰,依依搖搖頭。
看到了一地上的水,他沉陷的眼窩。
要是平時的白玉棠,一看到她就衝上來又抱又吻的。可是,現在一定很痛,所以沒有力氣了。
搖搖頭,她就是走近他,去拉他的手。
小白哀歎地說:“依依,別看。”
“我要,我要,我就要。”她拉起他的左手,看到了那黑青的一條手,還有一些羊毛,來不及收回去。
眼裏的淚,滑了下來。細細地摸著他頭上的羊角,小聲地問:“痛嗎?”
他搖搖頭,好舒服的感覺啊:“依依不痛。”
又一陣痛疼襲來,他臉開始扭曲了,身子開始發抖。“依依,你快走,好不好?”
“不要。”
“依依,很難看的,會嚇著你的。”他費盡了力氣。
依依卻捧著他的臉,用力地吻著他的唇。
“嗚嗚。”牛妖竟然大聲地哭著。
依依一聽,還得了,也嗚嗚地抱著白玉棠的頭,大聲地哭著。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不是我心裏痛著嗎?他就要死了,你把他拖出去,別讓我看了心痛啊。”
“你胡說,我的小白才不會死,我的小白不會死的。”她哭得更傷心,抱得更緊。
如果這是最溫柔,最甜蜜的死,那麽,他得到了。
白玉棠聞著依依的氣息,緊緊地咬著牙,不叫一聲痛。可是,忍受不過,慢慢地就沒有了知覺,痛得昏厥了過去。
依依嚇得更是用力地捏著他的人中,搖著他,傷心地哭著:“小白,你不能死啊,嗚。”
那個那梵,不是說要幫她嗎?為什麽遲到呢?
一轉頭,她就看到了白衣若雪的那梵,他的風采,讓鎮妖塔裏的光華,都亮了好幾倍,那舍利子,變得有些黯淡無光一樣。
“那梵,那梵,你來得太好了,你快救救小白啊。”依依跪在水裏求著他。
她從來沒有這樣驚恐過,這些痛,都是白玉棠為她所受的。
那梵飄在半空中,淡淡地看著一切,並不似依依那樣的激動。
看了一會說:“你為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和他們再走得近。”他討厭凡人間的愛情,覺得好髒。
依依想了想說:“好。你快救小白啊。”
並沒有多難,這黑蠱毒隻會要了他上百年的功力而已,一揮手,讓地上變得有些幹淨,他眼裏,容不下髒東西,哪怕是他不站在上麵。
輕念著一些仙語,慢慢地進入白玉棠的耳裏,在他的五髒六腑裏轉動著,在驅除著那黑蠱毒。
可是,那毒,越來越厲害。
要清下去嗎?這樣,會毀了他五百年的功力。
有些遲疑,卻沒有收回來,一手掐著算了算。
在他睡著的時候,黑妖就開始研製了這黑蠱毒了,黑妖知道自已的劫,就是情劫,那天女的預言,黑妖也算出來了嗎?就下黑蠱毒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而他想要驅走寒毒,就得靠這醜女人,所以,不得不救,所以,要毀了那麽多年的修行。
值得嗎?他在問著。
看一眼那醜女人,一臉都是淚,緊張地看著地上的羊妖。
他覺得有些奇怪,這個醜女人,為什麽不看他了。幾乎所有的,所有的光線,所有人和妖,都是一直看著他,不會移開,她剛才開也會,可是現在,卻一點也不看他,隻是關心那靠在牆上的羊妖。
清吧,一個聲音叫著。即是答應的事,而且,解了寒毒,就將有無盡無量的仙法。
不能。一個聲音又在叫著,一旦你毀了五百年的仙術,要是這個醜女人無法幫你清寒毒,無法破你的情劫,那麽,就會成為黑妖的禁囚。
“小白,不要怕,沒有事的,那梵仙人答應我了,會救你的,仙人是不會騙人的,所以,你會沒事的。”依依輕輕地說著。
一字一句,透入了那梵的耳朵裏,同進,也聽到了天華去向黑妖報告的事:“黑王,那梵正在運功了。”
“好。妙極了。”冰冷冷的聲音,從那幽黑的山洞裏麵傳來。“他會毀了五百年的修行,看著,一旦出了婆羅門,馬上來報告。”
“是,黑王。”
好吧,答應過的事,不能讓醜女人也瞧不起,這一局,賭就賭了。
他過了一千年,什麽也不知道,隻是平淡無波地過著,什麽叫做情呢?他不懂。也許,就和這些凡人一樣,在這裏,先修行一段時間。
也不用多久,不是嗎?就隻有一年的時間,他打個瞌睡,就可以過去了。
心念一轉,手心裏的仙術,加強了一些,如一道道金光一樣,將白玉棠身上的毒,慢慢地逼了出來。
他整個身體都是透明的,連裏麵的腸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還真不是吃草的啊,不然就綠腸子了。
幸好她有見過他那裏,不然就不好意思了,看到毒氣,慢慢地消除出來,她大氣也不敢出,直直地看著。
不過,從今以後,她有個主人了,就是那梵。
好慢啊,等得都累了。
道劍和道爾,天楓,也都跑進來了,看到了這一幕,也驚歎了起來。
好久,好久,那梵收起了法力。臉色有了一些蒼白,仙姿,還是如此的不能正視,隻能膜拜。
他淡然地瞧了依依一眼,身子淡淡,如光一般,然後就消失了。
依依去拉白玉棠的手,掀開衣服一看,手上光潔如玉的,也沒有什麽黑氣了。
感動地親親:“小白,太好了。”
道劍上來:“依依,他還需要休息。”說實在的,這個羊妖,對依依還真是用情很深,可以為依依這樣守,他可以尊重他,但是,不會把依依讓給他。
隻要他完全好了,依依的心裏,也不會有愧疚。
“嗯,好,道劍,把他抱我房裏去吧。”小白很可憐的,在這裏也不能亂來,不然的話,早會給那天楓給暗算了。
她又氣恨地看著那痞子,他居然還衝她露出潔白的牙齒笑。
笑什麽笑,要是拳頭夠硬的話,她就一拳飛過去了。
“放我房裏吧。你那裏不合適。”道劍扶起白玉棠。
依依一笑:“嗯,好。”還是道劍好啊,還會為她薄弱的名聲打算,雖然她不怎麽在乎,不過,有一點就算一點好了。
天楓卻抖著三七步說:“那可不行,某些人,夜裏可是潛進出人家的房裏,天沒亮,就得走。”
依依用力地踩上他的腳,再旋轉:“關你什麽事,你偷看我們幹什麽?”
他扶住她,不然的話,一伸腳,她就會摔下去了。
“依依,難道是假話嗎?嗯,婆羅門多的是房間,給他自個一間不就好了。女人的房間,不是隨便讓人進的。”
她嗬嗬笑:“你是我爹還是我娘,管得也太寬了吧。”
“我是吻過你的人。”他有些得意。
道劍冷冷瞧他一眼:“天楓,你別太過份了,依依是我的妻子。”
“是啊。”依依過去挽著他的一隻手。
卻看到道爾難過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太炫耀,朝天楓擠眉弄眼,叫他別囂張。
天楓伸出手,攔住了道劍:“我要和你決戰。”
“誰怕你啊,連我都打不過。”依依仰高了下巴。
天楓笑著看她:“依依,我打不過你,是永遠的事,不管你有法力也好,沒有法力也好,因為我寵著你。”
“惡心。你多少年沒有刷牙了。道劍,走走,太可惡的人了,再聽下去,都失了我們的品味。”什麽叫品味,不太好說,畢竟,在水仙山上,她親吻過他。
道劍一手扶著白玉棠,一手牽著依依,從那一階一階的洞穴下去。
那天楓就扶著欄杆在那裏看著,揚起聲音問:“怎麽,不敢嗎?沒種嗎?”
“道劍,依依不會是你一個人的,我也喜歡他,我要跟你宣戰,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而他,會拚盡全力。
依依翻翻白眼:“天楓,我聽你在放屁。奶奶的,本小姐那裏像是土匪,任由你為王為寇。”又不是物品,還贏了,就是他的。
怎麽這樣的人都有啊,還真是自大狂。
道劍卻轉過了身子,清冷地說:“明天在婆羅門的後山。”
“爽快。”天楓打個響指。
“啊,你怎麽賭上了,不會吧。”依依看著道劍,真不知道,他這麽冷清的人,也受不了激將法嗎?她都沒有上當啊,為什麽他上了。
道劍頓了頓說:“你要是輸了,永遠不得靠近依依一步。”
“沒問題。”天楓爽直地答應著。
還真是打啊,依依苦著一張臉:“道劍,你有沒有把握啊。”“沒有。”他直接地回答著。依依想要暈過去。
沒有把握的事,他還做,真是,好亂啊,不想了。
明天的事,幹嘛現在要去傷腦筋啊,又不是神經病提前來。
首要的問題,是照顧小白,等小白醒來,然後就,唉,然後也不知道怎麽樣。
好像這個大醋桶不喜歡小白的存在,而且,她也沒有養小白臉的本錢啊。
怎麽辦,不知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道劍,你不能輸啊,你要是輸了,我就跟小白私奔,我才不喜歡那個自大狂呢?”她屁顛屁顛地跑著,灌輸著她的意思。
“道劍,你說,能不能下注的,不如召集大家來下注,我們做東,也可以賺一筆安家費,是不是,你住在我家不好的啦,上門女婿,會讓你很沒有麵子的,而且我也不喜歡養人,我喜歡讓人養我。”自個生存都成問題,別想她負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