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這個將軍我要了
“公主殿下!”
急切的呼喚聲越發的清晰了起來,腦袋裏的眩暈感也愈發的強烈。
掀開眼皮,灼熱的陽光瞬間刺痛了眼睛,周橋下意識的抬手擋住了眼眉。
周橋的動作引起聲聲驚呼,“長樂公主醒了!”
周圍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勉強適應了熾熱的光線,周橋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身邊圍著一群人,周橋遲疑著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定格在了攙扶著自己的少女身上。
宣芸?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大周滅亡後,她被押入暗牢,她的忠仆宣芸為了護她,被周媛下令行了梳洗之刑,死相極其慘烈。
可是現在,宣芸卻在她身邊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看見周橋醒轉過來,立刻有人落井下石要周橋處罰“罪魁禍首”。
“裴珩行為魯莽,衝撞了公主殿下,請公主重罰!”
裴珩?!
他也在!
周橋立刻抬頭看向裴珩,少年麵容清秀俊雅,因為騎馬時不慎撞到了她,正跪在地上等候她的發落。
少年穿著一身靛藍色的長袍,腰上係著一條繡著秀致竹葉花紋的寬邊錦帶,漆黑柔順的頭發也被銀質發冠給牢牢束起。
雖然是在請罪,可是他跪的筆直,神色平靜的像一潭未起波瀾的湖水。
凝視裴珩良久,周橋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
這是裴珩啊!
是之前被她刁難欺負了無數次卻依然忠心不二的護著她的裴珩啊!
是那個被受到傅衝周媛唆使設計的她害死的裴珩啊!
她還記得亡國前夕,父親周靈帝在大殿裏痛哭零涕,無限懊悔,一遍又一遍的譴責自己殺了裴珩。
“裴珩若在,何至於此?”
現在,裴珩就在這裏,就跪在她麵前等待著她的處罰。
周橋的腦子轟的一下子,強烈的震擊在腦海中四散開來。
她這是重生了!
重生到自己十五歲那年,自己初遇裴珩的那一刻!
上一世她第一次見到裴珩,裴珩就得罪了她,她又受了周媛的愚弄,忠心耿耿的裴珩被她厭惡,被她為難,被她陷害,最後一家老小的命都交代到了她的手裏……
大周滅亡她被關在天牢裏,突然想起了裴珩,她於裴珩,虧欠了太多太多。
幸好重活一世再次見到裴珩,她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他。
沒等周橋開口,一個小姑娘突然撲通一聲在周橋麵前跪了下來,淒切的哀求,“求公主殿下恕罪,垣哥哥是無心的,求公主殿下不要嚴懲垣哥哥!”
周橋眯眯眼,打量著跪在裴珩身邊的少女,這個人她似乎認得。
裴蘊,裴家的庶女,裴珩的妹妹。
倒也不是這個小姑娘前世做過什麽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舉動,周橋記得她,隻是因為裴珩沒少“得罪”她,裴蘊沒少替裴珩求情,漸漸地在她跟前混了個臉熟。
這妹子,可是十足十的哥控。
但是裴蘊話音剛落,便遭到了一聲嗬斥,“你是個什麽東西,長樂公主麵前,豈有你插嘴的份兒?”
裴蘊哽咽了一聲,沒有再繼續哀求,隻是低垂的目光時不時會覷到周橋身上。
周橋正直勾勾看著裴珩,渾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變得沸騰焦灼了起來。
眼前的這一幕她格外的熟悉,當時她借著狩獵的機會要去找傅衝,結果卻被裴珩給攪了局,他的馬突然朝著自己衝了過來,她直接被嚇暈在地。
醒過來後,傅衝已經離開了圍獵場,她的盛情落了個空,滿心的不忿,索性把怒氣都撒在了裴珩身上,讓侍衛把裴珩打的皮開肉綻還不肯罷休。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想趁著狩獵去見傅衝,周媛也想趁著這次狩獵要自己的命,裴珩表麵上是嚇她,實際上是救她。
她卻把救了她的裴珩視作仇敵,受了傅衝和周媛的慫恿,把裴珩折磨至死。
回想起過去,周橋心裏泛起陣陣苦澀,她太傻了,相信周媛,討好傅衝,害死了裴珩,害死了自己的親人,最後連自己的小女兒都保不住。
她垂頭看向裴珩,壓下自己心中的酸澀和眼底的濕意,語氣中帶上幾分輕鬆戲謔。
“聽說,裴少將軍身手了得?”
這還用說?裴家是將門世家,裴珩人品武藝更是大周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今日裴少將軍的馬驚到了本公主,本公主很不開心。”
周橋看向裴珩,他跪的筆直,俊秀的臉上沒有喜怒,神色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波瀾。
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周橋會如何處置他。
“不如,就請裴少將軍來本公主身邊,保護本公主的安危,如何?”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裴珩身上,裴珩靜默一瞬,睫羽微動,依然看不出多少情緒波瀾。
裴蘊驚愕地看向周橋,不止是裴蘊,周圍嚷嚷著要嚴懲裴珩的世家子弟神色也有些古怪。
周橋是大周的嫡公主,是大周皇後膝下唯一的小女兒,向來是養尊處優,受不得半點委屈,現在裴珩犯了這麽大的錯,周橋居然沒有重罰他,反而要他來自己身邊?
一群人紛紛忍不住覷向周橋公主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周橋並不關心他們的反應,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裴珩身上。
他隻是淡淡的回應了一聲,“是。”態度冷淡的像是在接受一樁命令。
他答應的爽快,周橋微微鬆了口氣,正準備回行宮,在轉身的那一刹那,有強烈的眩暈感兜頭襲來。
她的身子也猛地踉蹌了一下,有人眼疾手快的躥上前攙扶住了她,與此同時她的身邊也有聲聲驚呼響起。
“公主!”
“裴珩你幹什麽?”
周橋側頭,裴珩及時的扶住了她,她慢慢抬頭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眸漆黑深邃,卻在她的腦海中倒映出了一幀一幀的畫麵。
那些畫麵中有周媛,有傅衝,有她的父皇母後,有幾個她從未見過的男子,還有裴珩!
周橋縮在裴珩臂彎中,腦子裏嗡嗡的再次亂了起來。
一種強烈的預感縈繞著她的心緒,她蹙了蹙眉頭,神色間陡然多了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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