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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假意逢迎

  聽著景雲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林冉到底是沒有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她看見,景雲的背影比起從前更加消瘦了,但是消瘦之中,似乎又多了一股力量。


  那時來的時候沒有的,是見了她之後,聽了她的話之後才生出來的。


  “還沒看夠?”


  上官修的聲音驟然出現在頭頂,欣長的身子往麵前一擋,直接隔絕了林冉的目光。


  林冉看著上官修的眼睛,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在上官修冰冷的眼神中,竟是笑了。


  上官修沒想到這種時候林冉還笑得出來,不由得一愣。


  他還以為,林冉心裏頭是不高興的,畢竟是對著景雲說了那麽多絕情的話,就是害怕林冉心裏麵不舒服,他才想著他要先發製人,隻要他表現得不高興,林冉即便不高興,也會微微收斂。


  但林冉居然笑了。


  拒絕了景雲,讓景雲死心,眼睜睜的看著景雲傷心的離去,林冉居然還笑得出來?

  林冉也覺得上官修的反應著實好笑。


  “難道你希望我說,讓景雲將我帶走?”


  方才她不過是說了句真心話,隻說了從前,隻說了當下,上官修都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她要是再想一想以後,再敢想一想以後,誰知道景雲還能不能踏出去上官府的大門。


  “還要去敬茶嗎?”林冉問。


  上官修撇了撇嘴,“都說了不去了,那便不去了吧,省得去了還要被他們問這樣問那樣的,一時之間去哪裏找到這麽多的說辭,不若就讓他們以為是我昨夜太辛苦,今早上起不來床了,省事多了。”


  林冉瞪著上官修,“不說這些渾話你心裏間不舒服是不是?”


  “不過是說兩句話罷了,我又沒占得你什麽便宜,連這個你也要管,阿冉,我從前可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娶了你,我往後恐怕沒什麽好日子過了。”


  上官修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一把林冉的臉,在林冉尚未動怒之前大踏步跳上了台階。


  看著這孩子氣的舉動,林冉隻是搖頭輕笑。


  她卻不知,上官修是這樣的人。


  這之後,上官修的心情不錯,不論林冉說什麽做什麽,他都一臉笑意。


  用了早飯,林冉閑來無事,想要再同上官修手談一局,上官修搖頭,他不願意。


  昨天,從拜過堂之後,直到後半夜,兩人一直在下棋,他棋藝又不如林冉,再下下去,他自己都覺著無聊。


  “要不,去給父親母親請個安?”上官修提議。


  林冉卻又是不同意了。


  若說早上敬茶是必不可免,那此刻再跑過去請安就太刻意了。


  像上官府這樣的人家,她去麵見長輩,少不得一通禮物,不論金銀珠寶還是旁的,終歸是別人的一份心意,像昨夜那樣,她不接,讓長輩麵子上過不去,也讓上官修沒有臉麵,若是接了,她自己心裏麵不好受。


  既然都已經打了岔,幹脆就不過去了。


  反正昨夜一夜無眠,趁這時間趕緊睡上一時半會兒也是好的。


  “也好。”上官修適時的打了個哈欠,“我也覺得有些困。”


  所以,這是又要同床共枕嗎?

  林冉麵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上官修一把勾住林冉的脖子,壞笑著問,“你這腦瓜子裏都裝了什麽東西,昨夜不是睡得好好的嗎,我都不介意你還介意個什麽勁兒。不管你的,反正我是要睡的,你要是不睡的話,也別在房裏待著,不如讓年年領著你去父親母親的院子裏請安,畢竟,你一個人待著,分明有時間卻不拜見長輩,被人知道了,總是不好的。你自己決定吧,我先睡了。”


  上官修又打了個哈欠,鬆開手,大步流星走到了床麵前。


  隻聽窸窸窣窣的一陣動靜,林冉再回過頭時,上官修已經躺下了。


  林冉坐在窗邊的書案上,看著外麵成片的花,不由想起了景雲。


  她告訴了景雲,她是迫於聖旨嫁給的上官修,並非她的本意。


  她也說了,她要一心一意的當上官家的小夫人,而不是上官修的女人。


  她的一切的抉擇,皆是被逼無奈,從頭至尾,都和上官修沒有關係。


  她要景雲先回去,這段時間不要再來上官府,不要再來到她的麵前,隻有讓上官修以為景雲死心了,她才可以尋到一個好機會,去找到景雲,和景雲一並離開。


  這個過程,或許是一天,兩天,或許是一年,兩年,她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


  她總得讓上官修相信她也是死心了的,總得讓上官修放下那些明裏暗裏盯著她的眼線,她才可以逃出去。


  上官府,成為了繼乾臨宮之後的又一個牢籠。


  在乾臨宮時,她能逃出來,一是因為宮主對她留有餘地,二是因為上官修拚命相助。


  這上官府呢,誰會給她留下一點兒餘地,誰又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隻盼望,上官修不要對她生出感情,即便有,也希望盡快的抹去,要是抹不去,那麽,所有的真情都停留在這裏就好,不要太過喜歡她,不要愛她,不要偏執得一心一意隻想要留住她。


  林冉失神的想著,麵上的柔軟透著期待,可那期待又是無力的。


  她將全部的力量都給了景雲,她讓景雲滿懷希望,在她這裏,她卻覺得前路茫茫。


  會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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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


  林冉輕輕的歎息一聲,又將頭垂下,許久都不再抬起。


  床上假寐的上官修扭頭看著窗邊那一抹消瘦的身影,看得癡迷,看得入了神。


  早上時分,聽到景雲登門,他是真的覺得景雲那麽可笑,明知道她已經嫁給了他,還要上趕著來給他找不痛快,給自己找不痛快。


  後來,知道林冉是非見景雲一麵不可的,不是今日,也會是某一個時候。


  他想,與其讓林冉不高興,與其讓林冉想方設法的背著他和景雲見麵,還不如他鬆了口,陪著林冉去到林冉麵前。


  至少,他還能得了林冉的歡心,至少,他還能親耳聽一聽林冉要和景雲說的話。


  說真的,當林冉說到從前想要和景雲走,如今也想要和景雲走的時候,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回流淌。


  那一刻,他想伸手將林冉的嘴捂住,想要將林冉口中所有他不愛聽的話都截住。


  卻沒想到,林冉之後的話,卻是那樣的出乎意料。


  林冉要景雲離開,她說,皇命不可違,是皇上要她嫁進來上官府的,那麽她就要一心一意的當好上官府的小夫人。


  哪怕他沒有提及他分毫,哪怕她留下來所有的理由裏麵沒有一個是因為他,那也沒有關係。


  不管是因為什麽,隻要她肯點頭,隻要她肯留下,那就是最好的。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麽的真誠,真誠讓人絲毫不會懷疑她話中表達的決心。


  一開始,她讓他那麽生氣,後來,她又讓他那麽開心。


  一開始,她讓景雲滿懷期待,後來,她又讓景雲那麽絕望。


  她的三言兩語,欲拒欲迎,將兩個深愛她的男人玩弄於鼓掌之上。


  偏偏,兩個人都盯著她的麵龐,一瞬也舍不得移開眼。


  終於,景雲被她的話刺激到了,終於,景雲忍痛說出了決然的話來。


  景雲應當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可再怎麽不願意撒手,耐不住林冉的決然。


  堅持,又有什麽意義呢?


  莫說林冉不願意,就是林冉願意,他也不不願意。


  也幸虧林冉表明了不願意,否則,從這以後,他勢必會讓人寸步不離的跟著林冉。


  直到林冉死心。


  幸虧,幸虧林冉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怎麽樣抉擇才是最好的。


  他都已經這樣的妥協了,洞房花燭夜,他陪著她下棋,本該去向府中長輩敬茶的時候,她陪著林冉去見另一個差點兒就和林冉榮辱與共的男人。


  他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也不是什麽好心腸的人,能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很是不容易了。


  如果林冉還要堅持,他未必就能堅持下去。


  幸好,林冉安了他的心,將他體內叫囂著的那些有些瘋狂的想法都壓了下去。


  平靜如水,安靜度日,很好,隻要繼續這麽下去,一輩子都這麽下去,他的遺憾終歸也會變得圓滿的。


  她還在憂傷,還在為自己愛而不得還要出言刺激的景雲憂傷,沒什麽的。


  隻要她在,天大的事情都沒什麽的。


  早晚有一天,他會讓她的心裏裝著他,早晚有一天,他會代替景雲在她心中的位置。


  上官修收回目光,又一次閉上眼睛。


  有林冉在,他是安心的,他也是真的困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聽著安穩的呼吸聲,林冉又一次扭頭往床上看過去。


  上官修睡得很好,雖然眉頭微微皺起,卻不想是有什麽事始終糾纏著他。


  他或許是個好人,喜歡動手動腳,喜歡說點兒渾話,卻是言出必行,處處優待了她。


  她猶記得同他前去乾臨宮的那一天,他騎著馬,將她抱了坐在他的麵前。


  分明是那樣近的距離,他一次也沒有刻意的接近,或許在那時,他早就知道了她不是傻子,或許早就察覺出了她的不自在。


  所以,他保持著分寸,沒有讓她的不自在愈演愈烈。


  他,應當是個正人君子。


  這樣的男子,不論哪家的姑娘嫁給他,必能在他的羽翼之下平靜的過完後半生。


  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有那樣的福氣。


  她隻希望,在有朝一日她選擇離開,也成功離開之後,那個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子是個心思單純的,滿眼滿心都隻是他的。最好,什麽事兒都能依著他,什麽事兒都能由著他的性子。


  隻有那個人足夠的好,好得不能再好,等到她以後離開了,老了,再垂暮之年再回想起這段往事,再回想起這個人的時候,她才不會覺得愧疚。


  上官修,到底是她對不住他的的,他什麽事情都由著她了,她卻還要做戲給她看,她所有的話,所有的表情,所有和他的靠近,所有的所有,都是在和他演戲,她裝作接受他,裝作看好她和他的將來,都是假的。


  她要走的,總是要走的。


  她這一輩子,無論如何,都想為自己活著。


  但願吧,隻但願上官修是真的相信了她要留在上官府的決心,能早一點兒將放在她身邊的那些耳目帶走。


  要是她還不信,她不介意再靠近一些,讓上官修對她多一點兒的相信。


  林冉從桌子上起身,她一步步的朝著床邊邁進,主動褪下頭上的首飾,主動褪下身上的衣裳,坐在床邊脫下了繡鞋,而後邁步踩上床榻,她輕輕的踩上去,想要越過上官修的身子,去到床榻的最裏麵,一隻腳剛邁出去,就被上官修一把扣住了腳踝。


  “做什麽?”林冉皺著眉頭,被上官修攥在手裏的那隻腳作勢要往上官修身上踹去。


  隔著厚厚的被褥,她不可能真將上官修踹到,何況上官修手上用力,她也掙紮不過。


  上官修似是真的困了,眼睛都不曾睜開,看也沒看她一眼。


  隻說,“阿冉,你即便讓我滾一邊兒去都沒什麽的,何苦這樣偷偷摸摸的,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爬上我的床呢。”


  說著,鬆了手。


  林冉哼了一聲,邁步進去裏側,輕輕的躺了下來。


  床上隻放了一床被褥,被上官修裹得嚴實,她要想蓋,隻能去同上官修搶。


  可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林冉的極致,她沒有那樣的勇氣如同一個頂著她夫君身份的男子搶被褥。


  她安靜的躺著,覺得不自在,又翻轉了身子,將臉麵對著冰冷的牆壁。


  離上官修遠了一些,這好像讓她自在了很多。


  林冉也是真的困了,躺下沒多久,困意更是以排山倒海之勢將她席卷。


  迷迷糊糊的當頭,隻覺得有人將被褥蓋到了她的身上。


  “醒著的時候無法無天的,一點兒虧也吃不得,到了這會兒,卻是傻得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阿冉啊,我卻是有些看不透你了……”


  林冉好像聽到了上官修說話的聲音,或是無奈,或是寵溺,她顧著睡得安穩,卻是無暇去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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