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暗處

  太陽漸漸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金燦燦的光盤。那萬裏無雲的空，懶懶的，像一個明淨的湖，遠去巍峨的山巒在夕陽的映照下，塗上了一層橘色，顯得尤為瑰麗。


  空掠過一道黑影，如離弦之箭，不至目的，不停息。


  “啊——”在靈光大陸的邊緣，黑鳥一聲鳴啼向地麵俯衝下去。下麵是無垠的荒漠，沒有水源，沒有綠洲，沒有生命。這裏，就是荒服，荒蠻之地，無人居住。黑鳥如一隻箭，一頭紮進了地麵，卻不見了蹤跡。。。


  黃色的眼珠在黑暗中像屍骨上閃爍的磷光，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熒光。直到前方出現了一光點，隨著黑鳥的飛行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啊——”黑鳥衝出了光圈。


  這是個地下的世界，暗無日，永不見光明。眼前是個巨大的地下洞穴，足以容下萬人，可惜卻空無一人。地麵鋪著黑色玉石板，亮的像一麵麵鏡子，上麵倒影著頭頂嶙峋的山石，仿佛是地上長出了根根地刺。洞壁被鑿出了許多凹坑，放著燭火，密密麻麻，可就算有火光映照，這洞裏卻仍是寒冷刺骨。洞穴的正中是個圓形的寒潭。表麵結著厚厚的冰，一根根冰柱直挺挺的樹立著，仿佛是一把把利劍，欲劃破著頭頂的黑暗。寒潭的中央有一個白玉方台，厚厚的冰層覆蓋，隱隱約約可見台身雕刻著許多畫，最顯眼的就是每一麵都一個人麵蛇身的的怪物，或怒目圓瞪，或口吐巨浪。台上放著著一個圓鼎。圓鼎身上布滿了斑駁的印記和厚重的垢土，顯示著它的曆史的久遠。黑鳥在空中盤旋著，似乎在等著什麽。。。


  突然一陣黑風吹過，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洞穴裏，渾身包裹著暗綠色的氣焰。此人身著深綠色長袍，披著暗綠色的鬥篷，鬥篷上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臉，隻露出了一個如刀削過一樣尖尖的下巴和青綠的皮膚。他的皮膚很薄，薄到可以看到皮下的黑色的血管。他朝空中伸出手臂，黑鳥便向他飛去。他在黑鳥眼裏看見了他想看見的一切後，嘴角一扯，“鍾山終於要開了！”他騰空飛過寒潭的冰柱，可當他靠近方台時，台上的圓鼎便發出金色的光芒，如烈日當空，光芒萬丈，他一下被彈出了幾丈，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圓鼎瞬間又恢複了當初那番不起眼的模樣。綠衣人狠狠甩了一下衣袖：“主人，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報仇雪恨了！”


  “啊——啊——”黑鳥嘶啞的叫聲回蕩在洞穴，讓人毛骨悚然卻又透著悲慘。。。


  “浮遊！”他大喊了一聲，片刻之後一個灰衣人影閃了出來。


  “柳相，你這聲音能不能些。吵到我睡覺了！”灰衣人伸了個懶腰。那骨瘦如材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他的臉頰深深的凹了下去，眼窩襯著骨頭，皮膚因為幹瘦皺起了皺紋，看上去像個老態龍鍾的老人。


  “浮遊，鍾山要開了！”綠衣人的壓低了聲音，但卻抑製不了顫抖。


  “哦？”灰衣人瞥了一眼圓鼎，“那主人不是快要出來了？”


  “我們的這東躲西藏的日子就要到結束了！這下，我們這次定要拿回來！”


  “得了吧，柳相，主人要的可不是下。你要的才是！”


  綠衣人猛然轉頭朝向灰衣人，猙獰的，“浮遊，你難道還沒有看透？如不手握下，結局永遠都不會改變！心慈手軟有什麽用？”他伸手指向方台，“否則主人怎麽被封印在這圓鼎之下？”


  “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叫我們敗了呢！是不是要奪下，等救出主人再吧。”灰衣人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副扇子，銀骨白絹，上麵寫著“朝生暮死。”


  “你這等胸無大誌，當初我就不該用水晶蘭救你性命！”


  “你能不能不老是提這事啊？施恩莫望報是不是？再當年你被殺的時候，我不是也冒死在鍾山偷了株水晶蘭救你？”


  “哼！”相柳無言以對，負氣的背過身去。


  灰衣人偷偷笑著，搖起扇子，假惺惺的歎了一口氣，“好啦，相柳兄，我的錯好不好？都是我的錯。咱們能不能好好話？你把我叫來，到現在還沒句有價值的話呢！”


  相柳想了想，跟這家夥生氣，自己遲早得被氣死，也罷！“黑鳥，龍鑰出現了，藏在狴犴府！”


  “你是那個開啟鍾山的龍鑰？”


  “是！”


  浮遊掐指一算，“鍾山還沒有到開啟的時候。你想怎麽辦？”


  “什麽都不做，等！到時候我們隻需混進去，拿到補石即可。不過你得先去打探清楚，以防變故。”


  灰衣人收起扇麵，拍了下手心，一臉戲謔，“喲～，這次你居然沒想殺人？”


  相柳不屑的，“我相柳隻有想殺人時才會得到樂趣！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到時候救出主人，我便要殺個痛快！一個不留！”


  浮遊將扇子塞進袖子，“我還真替這靈族大陸擔心，這一百萬年過去了，當年那些老神獸都已經化成了灰，這留下的子子孫孫裏也沒有幾個成器的。到時不用主人，就你柳相，一出手便足以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唉～柳相啊，”浮遊一手搭在柳相的肩上，“如果是這樣，殺？還有樂趣嘛？”


  柳相沉默不語，低著頭看著腳下。。。


  “好了！我去帝畿了。黑鳥可曾龍鑰是何物？“


  “沒有，隻在狴犴府。”


  浮遊長噓了一口氣，“那地方還真是不好進，我還得動動腦子。”


  兩人相繼離去，洞穴中又恢複了死寂，明明有無數火光，卻仍讓人覺著黑暗無比。黑暗總是最沉的，是光明的背麵，是人的夢魘，是惡魔的歡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