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塵埃落定
張志國來到張超的車前看見駕駛座安全氣囊和側氣簾全部打開了,張超被包裹在氣囊中看不見人。張志國拿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隔開了側氣簾,就見張超側倒在駕駛座上。由於安全帶的緣故,張超並沒有完全倒在副駕駛位置上,而是被懸空地吊著。身上沒有血跡,但是人昏迷不醒。
張志國見狀非常著急,沒有外傷不見得就好,要是內傷或是頭部重傷就更不妙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就出人就可以的了,還是要等專業的救護人員來才能移動,現在只能是在這不停的叫著張超的名字期望他能清醒。
那邊皮卡的狀況還好一些,在撞上的時候打了方向盤,車的尾部直接受力,車上的人估計就是振動的很厲害,不會有太大的損傷,但是腦震蕩是避免不了了。
在等待救援的時候,張志國給emily打了電話通報了這邊的情況。駐地的人得知張超的情況后就要馬上去現場,張志國阻止了他們的。他們不是專業的救護人員,來了也沒用;再者就是那邊的資料整理也沒有做完,這裡有他一個人就夠了。
emily放下電話對正在伏案整理資料的組員說:「現場有消息了,兇手已經被抓住 ,但是張超現在昏迷不醒正在送往醫院搶救。」 聽完emily的話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那咱們現在就去醫院吧。」寇磊收拾東西就要走。
「現在還不行,那裡有專業的醫護人員,我們就是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添亂。現在的最重要的就是整理兇手的犯罪資料。盡量的詳細,給予兇手致命的一擊,不能張超的傷白受,才是我們應該做的。等張超出來急救室張志國會打電話來讓大家去看的。」emily把張志國的話轉達給了大家,讓大家安心工作。
眾人都加快速度整理資料尤其是寇磊,本來這次的生平資料材料不用他寫的,王警官會做的。但是他還是跟王警官溝通了一下,接下了這個任務。就是說為了不出現什麼遺漏而導致意外。
emily看大家都專心投入到案件的整理中,就跟凱瑞整理心理側寫的資料,這部分資料是不能拿到法庭上作證的,只是作為一種參考。每次能夠對犯人定罪的都是搜集到的各種罪證。但是犯人的心理側寫都是要最後整理入冊的,放入特別行動組專用的檔案。
目前對心理側寫的整理就是對今後工作的的最大的指導性材料,雖然能全部帶入但是還是有一部分的東西是有共性的。就拿這次的案件來說,對兇手深層次的分析主要有三點「首先就是受教育經歷,兩人都是小學沒有畢業就輟學的,而且是一直生長在沒有人管教的環境下的。對於自身和他人的認識不足,沒有社會責任感和同情心。
其次,就是小時候的經歷,在唯一的監護人—爺爺去世之後,曾有人要收養他們但是前提是要兩人分開。最後唐颯逃出了那個家庭並帶走了弟弟。那家人家幾天後則離奇死亡至今還是懸案。一方面造成了唐逸對唐颯的絕對依賴和他們對其他人的看法——我們vs他們,導致他們不能融入社會群體之中。
第三點就是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以狩獵為主的生活直到他們承包了服務區才結束,也就說狩獵是生活的一部分,不能進行狩獵動物,那就狩獵人類吧,反正對於他們而言,都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雖然這是一個個案,但是也是可以總結出一些共性的東西的。接受教育的多少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人的行為。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自尊心更強更能掌控自己的行為,很少會有反社會行為的發生。但也能說受教育程度高的人就不會犯罪,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嗎: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一般來說會有反社會行為的人都會有先天的缺陷,神經容易興奮應激反應過度等神經方面的問題。但是後天的培養和教育也是有很大的關係的。比如某人先天神經方面有缺陷,情感缺失沒有同情心,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如果受到良好的教育,即使不能彌補缺,也不會變成變態殺人狂,頂多就是為人冷漠了一些。但是如果生長在缺乏愛與教育的環境里發生什麼情況就不是能夠預測的了。
美國行為主義心理學家華生在《行為主義》一書中寫道:「給我一打健康的嬰兒,一個由我支配的特殊的環境,讓我在這個環境里養育他們。我可擔保,任意選擇一個,不論他父母的才幹、傾向、愛好如何,他父母的職業及種族如何,我都可以按照我的意願把他們訓練成為任何一種人物——醫生、律師、藝術家、大商人,甚至乞丐或強盜。」
這 就是著名的環境決定論。當然這個理論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但是這足以說明環境和教育對人的影響是有多大的。
當大家把手邊的工作都做完之後,驅車趕到了張超所在的醫院。眾人到達的時候張超已經蘇醒了過來。福大命大的張超並沒有收到什麼嚴重的內傷,甚至是連外傷也只是輕微的擦傷,最嚴重餓只有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兩日。
眾人到達病房看到的是張超正在接受張志國的教育,顯然已經有段時間了。只見張超低著頭不說話眼角有疑似水痕的東西,大家都以為是被訓哭了,殊不知是張超覺得太無聊了打的哈欠導致的。張志國看見張超心不在焉的樣子更生氣,剛才的膽戰心驚全部化為了怒氣。
飽受煎熬的張超看到眾人就像見到了救世主一樣,雙眼放光。張志國見大家都到了就停下了說教,畢竟單獨說教和在大家面前是不一樣的,還是要給人留面子的。
張志國首先過問了一下案件資料的整理情況,那兩個兇手已沒有什麼事了。明天就要帶回警局等待檢測機構的公訴了,這邊的資料提供的越詳細越有利於法官的審判。大家都不想讓這兩個人有逃脫的可能。
現在案子就算是了結了,大家都等張超觀察結束就可以回去了。張超的意思是大家先走,不用等他了,張志國也是這個意思,畢竟沒有什麼傷,只是觀察也不會有什麼意外,張志國還特意拜託王警官照顧。大家回去都可以很好的歇息,在這裡的話條件真是不太好。
就在大家都要啟程回去的時候,寇磊表示要大家先走,他還有事,要後走。反正回去也是休息,至於在哪裡休息都是一樣的,張志國也就同意了寇磊的要求。
在醫院逍遙度日的張超迎來一位特殊的來訪者。「喲,日子過的不要太爽啊。」
「啊?怎麼是你啊,你沒走啊。」 張超拿下耳機吃驚地說。
寇磊放下東西拿下張超手裡的pad「腦震蕩就要好好的休息,不要看這些刺激性強的東西,太興奮了對身體不好,現在睡覺吧。」
張超看著被拿走的pad和耳機,心理大哭:啊,我的貓王現場版,我不要睡覺啊。但是無論內心怎麼咆哮,張超看見寇磊關切的目光還是什麼都沒說,乖乖地躺下睡覺。午後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射到屋子裡,灑在張超的臉上和寇磊的身上,為本就靜謐的環境增添了一份溫馨的色彩。
張超偷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做在椅子上的寇磊,在金色的陽光下寇磊就像是墜入凡塵的天使一樣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想要感受那溫度。張超閉上眼睛想著寇磊的樣子不知不覺沉入了睡眠。
寇磊一直在看著。張超的小動作也都落入了寇磊的眼底。真是沒有想到這個人也有這麼淘氣的時候,寇磊不禁莞爾。寇磊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張超,默默地想:是有多久沒有見到他平靜的睡顏了。現在這樣安靜的陪著他真是恍如隔世。
倆人一個熟睡一個靜靜的陪著,就這麼度過了平凡而溫馨的一下午。很快張超的複檢結果就出來了,一切正常。不得不佩服這野獸一樣的恢復能力。為此寇磊還小小的鄙視了一下。順帶教訓了一下張超不顧組織紀律私自行動的行為。充分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和擔憂。
張超表示接受教訓,以後絕不再犯。二人回到之前在小鎮的住所收拾張超的物品,其實大家走的時候都是已經收拾好的,本來是要一起帶走的,但是張超非要自己帶。現在只好在回去一下了。
開車走在213號高速路上,寇磊看著窗外的風景說道:「這裡還有很多的人沒有被發現,他們的家人一定在翹首以盼,而我們無能為力。」
「不要灰心了,咱們已經抓到了兇手,這裡再也不是吞吃人生命的森林了,以後就沒有人會不明不白地失蹤了,咱們已經做到了。」張超放慢車速安慰寇磊。
「你說的對,我不應該在沉浸在無法挽回的過往裡,向前看才會有明天。謝謝你。」寇磊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有些興奮地說。
張超看著寇磊因為興奮而有些發紅的臉龐,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吶吶地說:「不用謝,都是朋友嘛。」
「對,都是朋友。是好朋友。回去之後咱們一起出去玩吧,我知道有幾個好地方。」寇磊高興的說。張超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點點頭。窗外的樹木呼嘯而來又疾馳而去,這森林似乎看不到頭。
這廣袤的森林就如同人心一樣難測,裡面潛伏著一隻伺機而動擇人而噬野獸。如何控制這頭心中的野獸,也許死亡是個不錯的辦法。
野生動物從不為了殺而殺,只有人類才從折磨同類的死亡中尋求快感。
——james anthony froud(英國歷史學家)
本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