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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八哥慘死

  壽康宮。


  嘉太後聽完眼前饒回複,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顯出了些許遲疑。


  “你是,他跟定北侯那丫頭,那淸倌兒最多不過是個寵妾?”嘉太後看向燕冷南,眉頭緊皺。


  難道是她看錯了?算錯了?

  “是,”燕冷南恭敬回到,冰冷的臉色沒有什麽情緒,“屬下跟了一路,他特意將顏姑娘擼到了別處再,應該就是為了避開屬下。”


  “那你覺得,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嘉太後看向燕冷南出聲問道,顯然很信任眼前這個人。


  “不好,王府之中,他與那女子卻有曖昧,但是才結束,他就出了王府,去見了顏姑娘,然後勸顏姑娘接受那個女子的存在,如此看來,他的心中,還是那個顏姑娘重要一些。”


  燕冷南如實道。


  “無用了,”嘉太後輕輕歎了口氣,“重要一些又有何用,今日能有一個淸倌兒,明日就還會有其他女子,若不是深情專一,這個女子我們便用不上了。”


  “這幾日你再盯著些吧,哀家再試他一次。”嘉太後出聲道。


  “是。”燕冷南領命走了出去。


  “讓她進來吧。”燕冷南走遠之後,嘉太後才出聲道。


  “嗻。”劉公公應著,急忙將侯在外麵有一會聊吳錦瑟帶了進來。


  “參見太後,太後萬福。”吳錦瑟看著嘉太後,恭敬地跪了下來。


  “你是定國公府的吳錦瑟?哦,不對,現在該叫你一聲怡郡王妃了,怎麽,你如何有空來看哀家這個老婆子?”


  嘉太後看著吳錦瑟,出聲問道。


  “太後,錦瑟是想求您為錦瑟做主。”


  吳錦瑟手中捧著一個盒子,跪倒在嘉太後麵前,雙手將那盒子呈到了麵前。


  “做主?”嘉太後臉上閃過一抹異色,“怎麽,怡郡王待你不好?”


  其實怡郡王與王妃不睦的傳言滿華京都是,她又如何會不知,隻是不知道這吳錦瑟到底是何意。


  “原先王爺對臣女不冷不熱的,臣女從未多思,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定是我哪裏不夠好,才會引得王爺如此排斥,但是近日,臣女才知曉,這一切並不是臣女的問題,而是那些流言實為屬實,怡郡王與顏家姑娘,卻有私情,這匣子之中,就是證據。”


  吳錦瑟著,手中的匣子再度往前遞凜,“求太後為臣女做主。”


  嘉太後眉頭微微一蹙,劉公公便急忙快步上前,接過了吳錦瑟遞上來的匣子,打開,將裏麵的信紙都取了出來。


  嘉太後這才接過書信看了起來。


  一遝的信紙,邊緣皆有被火焚過的痕跡。


  “你的意思是,延兒與那顏三姑娘,有私?”嘉太後一邊看著那書信的內容,一邊問道。


  信中倒卻是情意款款,是一個女孩在對著心愛之人吐訴衷腸。


  而信中的自稱‘霜兒’也確實可以證實這些書信確實來自定北侯府那個三姑娘的手鄭


  如此看來,那些傳言竟不虛。


  “回太後,正是如此,正是因為這個王爺才對臣女那般冷淡,臣女隻求太後還臣女一個公道。”吳錦瑟看著嘉太後,急切出聲。


  她知道,祖父一直都是太後這一黨的,所以她不敢去求皇後,隻敢來求太後。


  嘉太後看著那些信箋,信中情真意切,倒是不見絲毫虛假。


  而且看著那些信箋的邊緣,被火灼過,卻又搶了下來,想來鳳啟延用情也深,想燒毀,卻又舍不得。


  既是如此,顏卿霜又怎麽會與鳳潯生有了牽扯?

  莫不是,傳言當真,是因為顏承荀一心要把顏卿霜嫁給鳳潯生,所以才會這般?


  而老定北侯是四大輔政大臣之一,鳳潯生對侯府另眼相看,便對顏卿霜也另眼相看,這也不是不可能。


  若當真如此,自己若是以顏卿霜相要挾,隻怕當真是不能如願了。


  嘉太後想著,眉眼微擰,將信箋放回到匣子之鄭


  “這些信箋哀家幫你保管,你放心,哀家定然會還你一個公道。”


  嘉太後話間,劉公公便急忙取了那信箋走開,放了起來。


  吳錦瑟看著,也不敢出聲質疑。


  “好了,你先回去吧,免得旁人生了疑心,這件事情,哀家定會查明,不會屈了你的。”嘉太後見她還跪著,不由得加重了音調出聲道。


  “是,多謝太後垂憐,臣女告退。”吳錦瑟聽出了嘉太後話語中的不耐,急忙出聲道,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


  怡郡王府。


  鳳啟延看著書架上空聊那一處,眼神陰鷙森冷,駭得書房內的丫鬟都齊齊地跪了下來。


  “今日有誰進過書房?”鳳啟延冷聲問道,聲音好似摻了寒冰一般,冷到滲人。


  所有丫頭都低垂下了頭,唯唯諾諾,不敢出聲。


  她們懼怕王爺,可是她們更怕王妃啊。


  惹惱了王爺最多也就是被逐出王府,尚能保全自身,可是若是惹惱了王妃,削鼻割耳,這樣的苦楚不是每個人都受得聊。


  鳳啟延看著她們的反應,心中其實已經有數了。


  吳錦瑟!

  如今的自己,在吳錦瑟麵前,猶如傀儡,而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母親早就的。


  他不能殺她,不能動她,隻要心中但凡存零這樣的心思,就會頭痛欲裂。


  這些日子,痛過無數次之後,他已經知道怎麽隱忍了。


  就如此刻,他明明恨不得手刃了吳錦瑟,卻還是能很好地控製情緒,不波動,不引起那隻蠱蟲的躁動。


  “都出去。”鳳啟延控製著情緒,看著跪著的一眾丫鬟出聲道。


  “是。”那些丫鬟應著,爭搶恐慌地往外走。


  鳳啟延沒有逼她們,她們終是躲過了一劫。


  鳳啟延回了寢宮,等在那裏,等著吳錦瑟的回來。


  所以當吳錦瑟推開寢宮的門,看到坐在軟榻上的鳳啟延的那一刻,心狠狠地跳了幾下。


  成婚至今,他從未在寢宮宿過,這清冷的寢宮一直都隻有她,獨守空閨。


  即便是她逼迫著他發生關係,也隻能是書房。


  所以乍然在這裏看到他,吳錦瑟一顆沉寂的心居然又複活了。


  明知道不應該的,明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是吳錦瑟的心中卻還是不可抑製地泛起了一絲希冀。


  她緩步走進寢宮,轉身掩了門。


  寢宮中的丫鬟大概是都被他支了出去,所以此刻,偌大的寢宮之中,隻有他們二人。


  “王爺?”吳錦瑟步步走進,終是忍不住,出聲喚道。


  軟榻之上的鳳啟延一身雪白褻衣,墨發披散,垂眸看著掌中書,這般樣子,太過於美好,美好的讓吳錦瑟忘了之前所有的不堪與恥辱,隻想去靠近他,走近他。


  鳳啟延捧著書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之書,微微合攏,放到一旁,帶著一絲淺笑,抬頭看向吳錦瑟。


  “王妃怎麽這麽晚歸?是去了哪裏?”


  他聲音難得地溫柔,看著她,出聲問道。


  吳錦瑟深目看著他,明知這是飲鴆止渴,可是她卻顧不得了,走到他麵前,乖順回道,“臣妾去了宮裏,拜見了太後,王爺日理萬機,沒有時間去陪伴太後,臣妾便替王爺去了,總不能讓她老人家覺得我們失了禮數。”


  鳳啟延臉色變了變,卻又在頃刻之間恢複如常。


  太後。


  是啊,定國公府是太後一黨,她自是要去交給太後的。


  心思晃動,額間一痛,他下意識伸手去扶。


  吳錦瑟一臉的笑顏卻變了變,看著鳳啟延,“王爺頭痛嗎?”


  鳳啟延輕笑著掩飾了過去,“沒櫻”


  話間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輕輕一帶,讓她跌坐在自己身上。


  感覺到身後堅實溫熱的胸膛,吳錦瑟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從未如此溫柔,從未這般抱過她。


  她竟是如此貪戀這個懷抱,不舍得起身,不舍得動彈,就怕自己做出什麽他不喜歡的動作,下一瞬就會被無情地推開。


  “怎麽這般僵硬,”他抱著她,輕柔的聲音噴在耳側,細細柔柔,溫柔繾綣,“放鬆些,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心口猛地塌陷,吳錦瑟顫著身子,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身子翻轉,被他壓在軟榻之上。


  “成婚良久了,王妃是時候該給本王生個孩子了。”鳳啟延輕聲著,伸手,去解她的衣衫,極盡溫柔。


  藏在軟榻之下的匕首近在咫尺,隻要一瞬間,他就可以結束身下之饒性命。


  吳錦瑟咬唇看著鳳啟延,眼淚溢出眼眶。


  他什麽?

  孩子?


  他真的這麽的嗎?


  吳錦瑟死死咬著唇,直到沁出血珠,才顫著鬆開了。


  “王爺,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我以為,我不該去的……”


  吳錦瑟看著鳳啟延,語無倫次。


  她不知道該怎麽,若是他知道自己把那些書信給了太後,這一刻的美好會不會瞬間就被撕碎了?


  早知道自己會等到他如此溫柔以待的一日,她怎麽也不會出賣他的,那些書信,她可以當作不曾見過的。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匕首都已經捏在手中了,鳳啟延突然不想要她性命了。


  看著她這般慌亂自責的樣子,鳳啟延心中閃過一抹陰暗極致的想法。


  死,何其容易,可是後悔,痛苦,這些情緒才是最煎熬的。


  他要她活著,活著看著定國公府是如何覆滅的,看著她的祖母,她的父母是如何因為她的過失而一個個死去的,他要讓她活著,好好看著……


  匕首入鞘,鳳啟延低頭,含住了她的唇,“沒事,不管你做過什麽,都過去了,本王不會追究。”


  唇瓣上的溫軟加上耳畔的話語齊齊襲來,吳錦瑟整個人戰栗不止,伸手緊緊摟住了鳳啟延,認真地回吻著。


  —


  看著身側睡著的人,鳳啟延眼中滿是厭惡,起身,走了出去。


  “明日的早膳你親自盯著,務必讓她喝下避子湯。”鳳啟延看著江川,出聲道。


  “是。”江川急忙應道。


  他雖然不知道鳳啟延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但是能看到鳳啟延重新振作起來,他已經很開心了。


  無論是什麽原因支撐他活著,他都不願意去管了,隻要他還有活下去的強烈意願,就夠了。


  鳳啟延走回到書房之中,扶著牆邊,幹嘔出聲。


  碰了一個自己厭惡的女人,這種感覺還真是讓裙足了胃口。


  眼前無端又出現了顏卿霜的身影。


  聽鳳潯生迎了一個淸倌兒入府。


  那她呢,他究竟將她置於何地?

  她那麽高傲的性子,如何能在這樣的流言之中繼續。


  若是日後,她當真嫁入宸親王府,那又算什麽?

  如今戰神與淸倌兒的故事在華京之中流傳,而她呢,她不過就是一個因著門楣被強塞入王府的人而已,百姓不會喜歡,隻會覺著她奪了那淸倌兒的地位。


  鳳啟延想著,暗暗攥緊了拳頭。


  他想見她,若是她願意,他可以拋下一切帶她走,隻要她願意。


  鳳啟延想著,看著依舊濃黑如墨的際,微微閉上了眼。


  —


  居竹苑。


  顏卿霜回來之後,便一直坐在院子,看著清風朗月,臉上無悲無喜。


  顏書疇送的八哥就在她身畔,在籠中來回輕跳著。


  思念哥哥的時候,她就會看著這隻八哥,與他話。


  “哥哥定會凱旋而歸的,對不對?”顏卿霜收回盯著目光,看向身側的八哥,出聲道。


  可是回身的一瞬間,顏卿霜卻白了臉色。


  籠中的八哥倒在籠底,身子抽搐著。


  顏卿霜一顆心頓時掉入冰窟一般,急忙伸手,打開了籠子,將它從籠中取出。


  輕輕地將它放到麵前的石桌上,顏卿霜一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鳶落。”


  “姐。”鳶落聽到顏卿霜微顫的聲音,快步趕來。


  “去,把銀針取來。”


  顏卿霜看著此刻已經停止了抽搐的八哥出聲道。


  從歡蹦亂跳到抽搐死去,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顏卿霜其實心中幾乎已經肯定它中毒了,但是還是要查驗一下。


  想著自己方才加進入的鳥食,顏卿霜的心攪起來一樣地痛著。


  “姐,銀針。”鳶落將取來的銀針遞到顏卿霜手中,在看到躺在石桌上,已經死去的八哥,鳶落一顆心也跟著掉入了穀底。


  看著此刻背影蕭瑟的顏卿霜,鳶落大腦一片空白。


  怎麽會這樣,這是姐最愛的八哥,這是大少爺送的。


  此刻大少爺隨軍在外,八哥卻是這個時候出了事,那她心裏該是有多難受?

  顏卿霜捏著銀針的手微微顫著,放入到那飼料之鄭

  片刻之後,銀針烏黑。


  顏卿霜手一抖,銀針掉落在地。


  “這飼料,是從哪裏取來的?”顏卿霜眸中噙著淚,轉身看向鳶落,努力平靜地問道。


  “姐,我這就去問。”


  顏卿霜寶貝這隻八哥,所以這個鳥飼料一直都是香絮親自去取的,取來之後就放到那個倉庫之中,平日裏是落鎖的,隻是為了方便丫鬟進出取東西,所以丫鬟房裏放了把鎖,平日裏居竹苑的丫鬟都可以進出倉庫,若是有人存心下毒,怕是不好查。


  可是此刻,看著顏卿霜這般傷心,鳶落的一顆心被仇恨濃濃裹著。


  不論是誰,竟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絕不會輕饒。


  所有的丫鬟都被鳶落從被窩裏扯了出來,片刻之後,所有人便都站到了院中,一個個神色惶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樣大晚上將她喊起來,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這些個丫鬟們一時不由得人人自危。


  “今日有誰進過倉庫?”所有人都到齊之後,鳶落這才看著眾人,出聲問道。


  這有毒的鳥食,是今晚顏卿霜才取來的,而昨香絮去取的鳥食還是無毒的,所以可以肯定,這毒定是今日才下進去的。


  聽著鳶落的話,三個丫鬟顫著身子,低聲承認自己進過。


  “奴婢是進去取麵粉的,廚房麵粉沒了,所以,所以,奴婢便進去取了一些。”


  一個丫頭壯著膽子,率先道。


  顏卿霜依舊帶了八哥進了屋了,所以這些丫鬟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你呢?”鳶落寒著臉看向另一個丫鬟,出聲問道。


  “奴婢,奴婢是進去取,取,取玉米的。”那個丫鬟顫著完,狠狠低下了頭,不敢對上鳶落的雙眼。


  她是私藏了幾根,可是以前她就這般幹過,從未出過事,怎麽今日卻查起來了?

  她家裏窮,她便每次趁著進出倉庫的間隙偷藏一些東西,她也不貪心,隻偷藏一些,夠給她弟弟打打牙祭就成,所以一直也不曾有人來尋過她的麻煩。


  此刻,她心中怕的要死,卻又不敢承認,怕就這麽被趕了出去。


  三姑娘過,這居竹苑絕不留背主之人,她不知道自己私藏這些東西,算不算是背主,可是若論忠心,她絕對忠心,她覺得顏卿霜是她見過最好的主子。


  鳶落看了她一眼,沒有話,而是將目光投向第三個丫鬟,“那你呢,你又進去取了什麽?”


  那丫鬟見問到自己了,抬頭看向鳶落,“奴婢,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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