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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西戎來使

  話的不是旁人,正是左丞相姚正清。


  姚正清不是先帝重臣,先帝時期,他也不過就是個官,是在景德帝的手下一步步攀爬上來,然後穩坐丞相之位這麽些年,若他沒有心機手段,那自是不可能的。


  旁的不,對於景德帝的心理,他還是掌握得很清楚的。


  這些年,西戎厲兵秣馬,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景德帝可謂是早就起了攻伐之心了。


  隻是五年前一役,鳳潯生掛帥而出,帶十萬兵馬,替鳳啟肅清四敵,揚威萬裏,自此四方來賀。


  這五年,鳳啟過得過於安逸了,安逸到當真以為那些虎狼鄰國會安心一輩子當那來朝進賀的臣邦。


  尤其是西戎,這些年,鳳啟安逸,他可沒有消停過,五年時間,吞並了周邊不少國,如今聲勢浩大,自然不甘再屈於人下,這爪牙便伸到了鳳啟,妄圖挑戰鳳啟,坐上那一方霸主的位置。


  西戎王如此心思,景德帝又如何能忍,隻是這一戰一旦打起來,鳳啟便隻許成功,決不能失敗。


  若是勝了,自然可以威懾西戎,讓西戎將那伸出來的爪牙乖順地縮回去,安心當好一個臣邦,安心繼續匍匐在鳳啟的腳下。


  但若是敗了,鳳啟數百年來樹立起來的絕對強國形象就會轟然倒塌,屆時不止西戎,周邊鄰國都會蠢蠢欲動,妄圖瓜分鳳啟,圍而剿之,到時,鳳啟將會四麵楚歌……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所以這些時日,景德帝一忍再忍,即便多次想要舉兵,最後都生生壓下了這個心思,就是畏懼於現在西戎的實力。


  暗探這種事情,西戎能想到,偌大的鳳啟又怎麽會想不到,往來商旅,政客門商,西戎也不乏鳳啟派過去的暗探,隻是這幾年,搜羅過來的消息卻是少的可憐。


  表麵上西戎好似是一個極重百姓安居的國度,民風開放,百姓安居樂業,並不愛戰,可是實際做出的事情卻又能看得出西戎王野心勃勃。


  隻是西戎如今實力到底如何景德帝拿捏不準,因為拿捏不準,所以不敢妄言動兵,不敢自己破壞了自己如今的霸主地位。


  但是即便是隱忍,也是有限度的,西戎這般行事,景德帝若是還繼續隱忍,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疑是在敞開鳳啟大門告訴周邊諸國,如今我鳳啟畏事怕戰,你們就算到我皇都挑釁,我鳳啟都會隱忍不發。


  正是摸準了景德帝的這番心思,這會姚正清才敢冒下之大不韙,率先開始議戰。


  姚正清這話一出,朝堂之上頓時附和之聲四起。


  聖心難測,即使眾人都知道西戎如此做事過於囂張,景德帝這般問話自然是想戰了,但是這種話,又怎麽從自己口中率先出,若是從自己口中出,來日若是戰敗,隻怕自己就會成為景德帝泄憤的對象,禍延九族都未可知啊。


  隻是如今這番話既然已經從左丞相口中出,宦海沉浮,朝堂之上都是見過風濫人,哪個不是心思過人,自然知道此刻附議才是最好的結果。


  “眾位愛卿是都覺得該戰?”景德帝冷眼少了一下群臣,心中冷哼。


  一群貪生怕死的老不死,到底都是隻圖自己利益,真的為鳳啟考慮的又有幾個?

  隻是如今,時局不穩,他就算再想動這幾個老不死的,也隻能忍著。


  景德帝著,目光掃過眾臣,眸光鋒銳犀利,看得眾人後背冷汗涔涔。


  “看來眾位愛卿都沒有自己的主張,這一切,是都在等著左丞相下定奪嗎?”景德帝坐在皇位之上,看著滿朝文武冷聲開口道。


  聲音不響,但是裏麵的肅殺之氣已經很是明顯。


  朝堂之上頓時噤若寒蟬,最膽戰心驚的便莫過於左丞相姚正清了。


  姚正清看著景德帝,顫巍巍地跪了下來,他知道景德帝善疑,但是此刻,他越是多做解釋便越有結黨營私之嫌疑,既然已經出言議戰,為今之計隻有把這一點堅持到底才是正理。


  也正是這般想著,嚴正清跪下之後,正色直言。


  “陛下,老臣一片赤心地可鑒,如今西戎做事過於惡毒囂張,直入我皇都之內,威脅扣押大理寺卿,燒毀名單,甚至還妄圖引起華京內部政鬥,如此狼子野心,若是坐視不理,他們隻會越加放肆,所以臣堅持認為此事非兵戈不能止歇,隻是這一役非同可,隻能勝不能敗,所以老臣覺得,如今最該商議的是,這一役,該派誰去才是。”


  “臣附議,”兵部尚書肖鵬海也跪了下來,看向景德帝,“西戎屢次進犯我鳳啟邊境,就是仗著我鳳啟寬容,不輕易舉兵,隻是如今邊境百姓深受其苦,日不能度,原本就該出兵鎮壓以還邊境百姓一個安寧下,如今他們既然敢挑釁到皇都之中,皇上,這是他們在逼著兩國兵戎相見啊。”


  肖鵬海著,對著景德帝深深一跪,“臣祈求陛下立刻出兵,以正視聽。”


  肖鵬海這一番言論就是水入沸油一般,整個朝堂之上瞬間附議之聲四起,群臣下跪,有些原本還在搖擺不定的朝臣看著眼前景象,又不敢坐那出頭之鳥,便也隨著跪下了,黑壓壓一片,整個朝堂頃刻之間好似便都跪下了。


  唯獨太子,依然站在那裏,看著周圍的朝臣,雙眉緊蹙,神思緊鎖。


  景德帝看了群臣一眼,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自己那幾個兒子身上,除了太子之外,另外幾個如今也都跪下了,顯然是同意舉兵出征的。


  “太子是有異議?”如今這滿朝文武隻有他一人站著,景德帝想不問他都難。


  光是這一點,景德帝對鳳啟軒就略略有些不滿,如今又豈是他出挑的時候,這滿朝文武皆要戰,這一戰便是民心所向,他身為太子該力促此事,鼓舞士氣才是,可是這會他卻一個人站著,無聲地告訴眾人,他並不讚同攻伐之策。


  總是如此,在大事之上一次次地讓他失望。


  “回父皇,兒臣覺得舉兵西征過於勞師動眾了些,如今正是春忙時節,若是大舉北伐必要征兵,大量的青壯年在此時節被拉去做了兵士,許多家庭也許會就此失去百姓家裏可能就此失去了一家之主,若是遇上隻有獨子的家庭,也許生活都會難以為繼,所以兒臣……”


  “夠了!”景德帝聽著這些話一字一句地動鳳啟軒的口中出,不由得怒意橫生,一掌狠狠拍在身側的龍椅扶手之上,“滿嘴婦人之言,仁善慈悲,哪有一國儲君該有的模樣?”


  景德帝這話一出,鳳啟軒不由得蹙緊了眉,跪了下來。


  “兒臣魯鈍,還望父王恕罪。”


  “如今我鳳啟還算強盛,攻伐尚且還是我們了算,他日若是羸弱飄搖,鄰國舉兵來犯,你也顧念著春耕秋收而任由敵國鐵蹄踏進我國河山,踐踏我國子民嗎?何其荒謬,何其無知,宛如婦人!”


  景德帝是真的被鳳啟軒氣得不輕,所以大殿之上便已經罵開了,絲毫沒有給他這個儲君半點的顏麵。


  鳳啟軒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番話會引來景德帝雷霆之怒,當下跪在那裏,不再言語。


  “西戎狼子野心多次騷擾我朝邊境,如此賊子若是不嚴懲,如何對得起鳳啟先輩打下這鳳啟江山,這一役……”


  “報……”景德帝話未完,門口太監突然尖聲道,“陛下,前方傳來文書,西戎來我朝朝賀,西戎使團如今已入鳳啟邊境,這次出使是西戎國四王子左玄以及西戎第一公主左芷允。”


  大殿之上頓時議論聲四起。


  “西戎這又想搞什麽鬼,眼看戰事在即,竟然還敢將皇子公主送到鳳啟皇都來,這是,想要議和?”


  “西戎終究還是忌憚鳳啟實力,多方試探之後還不是率先求和,這倒是好事,不用起爭端,於我鳳啟聲威也沒有損傷,一舉兩得。”


  “……”


  “父皇,雖不知西戎王此舉究竟何意,但是如今既然使團已入鳳啟邊境,這仗一時半會怕是打不起來了,如今還不如就派了人去迎候,等那左玄王子和那左芷允公主到了,再看看這西戎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不遲。”出聲的康親王鳳啟墨。


  “陛下,老臣覺得康親王所言甚是,等他們抵達皇都,屆時西戎王子和公主在這皇都城中,想那西戎王也不敢輕舉妄動,臣覺得此舉最為穩妥。”這次話的是中書侍郎馮宏勝,兩朝元老,話自是有些分量的。


  “好,如今既然他西戎還有意來朝貢,朕便先看看他們這議和的誠意,舉兵暫緩,若是他們毫無誠意,到時候便再無什麽好的了。”景德帝著,看向眾人,“眾愛卿覺得,這迎使團的使臣,誰去比較合適?”


  迎接西戎使團,這可是一個吃力不太好的活。


  若是以往,西戎不過是個安分守己的附屬國,那去迎接西戎使團自是簡單易做的,可是如今,鳳啟與西戎的戰事一觸即發,稍有不慎,使臣的所作所為便會加劇兩國的矛盾,所以如今這活便如那燙手的山芋,人人都想往外推。


  “陛下,老臣覺得定北侯嫡長子顏書疇頗為合適,”片刻的寂靜之後,張暘突然出聲道,“顏將軍少年掛帥,英武異常,卻又一表人才,遵孔孟之禮,若是派他前去,技能彰顯我大國風範,又能告訴來使我鳳啟英才輩出,實在是最佳的人選。”


  張暘年歲已高,城府心計自然頗深,這一番話的正直又有理,一時之間竟讓人無法反駁。


  顏承荀看了他一眼,雙眉緊蹙,卻也不好輕易反駁。


  於國家社稷有利之事,即便知曉這其中怕是有什麽陰謀,卻也不好隨意出口推辭。


  “定北侯,你覺得如何?”


  張暘話音剛落,景德帝的目光便追了過來,顏承荀立刻躬身彎腰,“臣無異議。”


  “哦?如今這西戎來使可不知是何目的,此去禍福難料,定北侯當真舍得?”景德帝沒想到顏承荀會答應得這般爽快,不由得再次出聲問道。


  “*******,*******,隻要於國家社稷有用,臣自然不會舍不得,犬子能為鳳啟出力,是侯府榮耀。”顏承荀恭恭敬敬出聲回道。


  “好,定北侯果然忠肝義膽,深明大義,如此便就這麽定下了吧,封定北侯世子顏書疇為中郎將,即日起親率使團於鳳啟要塞出迎西戎使臣。”


  “臣領旨謝恩。”顏承荀急忙領命。


  “好了,朕也乏了,今日便到這裏吧。”景德帝著便起身。


  眾臣自然跪拜退朝。


  顏承荀走到外間,眉頭緊鎖,快步向著宮外走去。


  “定北侯。”


  張暘的聲音傳來,顏承荀腳步微頓,雖然不甘願,但是也隻得恭敬看向張暘,“寧德候。”


  張暘聽著顏承荀的稱呼,臉色微微難看了些。


  以前他可是都稱呼自己為‘嶽丈大人’的,如今竟然如此生分客套,張暘的臉色自然也不好看。


  “今日朝堂之上,我據實推薦,賢婿該不會是跟我置氣了?”張暘畢竟是老狐狸了,不悅的表情在臉上轉瞬即逝,很快便重新笑臉看著顏承荀出聲問道。


  “不敢,犬子能封中郎將還是全因寧德候舉薦之功,這功勞臣銘記於心,不敢相忘。”若論地位而言,寧德候與定北侯自然不相上下,以前顏承荀尊重他一來是他畢竟名義上是自己的嶽丈,二來他曾經與父親交好,自己自然不敢忤逆父親的意思。


  隻是近些日子,他與宸親王暗中追查之事日漸顯露,當年四大輔政大臣之中出現的內奸赫然就是張暘,老侯爺也是被他蒙蔽日久,所以才會跟他稱兄道弟。


  老侯爺這般尊重先帝遺命,這般效忠宸親王,若是知道當年出賣了他們的便是張暘,隻怕也不會允許自己再與張暘那般親厚。


  所以如今顏承荀對上張暘,客氣有加,卻疏冷無比。


  “好,如此甚好,甚好。”張暘瞧著他那副樣子,擺明是不願意順著自己的台階下了,不由得冷哼了兩聲,不再多言,走了開去。


  顏承荀自然也不願意多言,快速出了宮,回了定北侯府。


  居竹苑今日一大早就被他封了,隻推顏卿霜出了花,怕會傳染,所以不允任何人靠近。


  因為知道楊氏定會擔心,怕出了狀況,顏承荀還派了人將居竹苑圍了起來,裏麵的人不給出,外麵的人不給進,一日三餐都是從門口遞進去,而不許有人進去送餐。


  這會,居竹苑外,楊氏看著那一群油鹽不進的兵士,滿臉愁容。


  “這侯爺究竟是怎麽想的,花雖然容易傳染,可是也不需要這般嚴防死守吧,我是霜姐兒的母親,如今便連我也不允許進去探視嗎?我一日不見著霜姐兒我這心下便難以安生啊。”


  楊氏話間,再次準備闖入居竹苑,卻被幾個兵士輕推了回來。


  “夫人,得罪了,奉侯爺之令,這幾日任何人不得靠近居竹苑。”守在門口的一個侍衛看向楊氏,恭聲道。


  “任何人,難道也包括我不成,她是我女兒,我怎麽還見不得了?”楊氏此刻哪裏有心思聽他解釋這麽多,“侯爺有令,你攔著旁人便是,何苦攔我。”


  楊氏著,再次試圖闖入,卻又被推了回來。


  如此幾次之後,拈煙看不下去了,上前輕輕扶住楊氏。


  “夫人,老爺既然這麽做了,想必定然有老爺的用意,夫人要不然去老爺書房候著,等老爺退朝回府問個清楚不就好了,你這會在這是闖不進去的,他們得了老爺的命令,不敢徇私的。”拈煙看著楊氏,努力勸道。


  “你的有理,走,我們這便過。”楊氏也是心急,這會聽拈煙一也是茅塞頓開,與其自己在這裏硬闖,不如讓顏承荀過來跟那幾個侍衛知會一聲便好了。


  楊氏想著,腳下便動了起來,快步想著顏承荀的書房而去。


  拈煙不敢耽擱,也急急地跟了過去。


  —


  書房內,楊氏依舊不安,來回地踱著步子。


  “這什麽時辰了?老爺怎麽還不回來?”楊氏等的有些心急,一遍遍地問著。


  “夫人莫急,老爺應該很快就到了,您要不歇一會吧,站了這一上午,也該累了。”拈煙看著楊氏這來回踱步的樣子,知道她心急,但是還是出聲勸道。


  “我如今哪有心思坐著,我總覺得老爺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不知道霜姐兒這究竟是怎麽了,越是不知道,我這心神越是不安,好了,你也別勸我了,讓我安生想會事情。”


  楊氏話間,又來回地走了起來。


  拈煙不敢再勸,隻能安靜地守在一旁,直到餘光看到顏承荀的聲音,這才急忙出聲道,“夫人,老爺回來了。”


  楊氏腳下步子一停,看向屋外,直接快步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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