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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五年前便動了心

  灼燙的唇瓣因為他的微涼的唇瓣的靠近而有了片刻的舒緩,一口茶水咽下去,顏卿霜努力睜著眼睛,撐起身,問道,“鳶落呢?”


  一出口卻是沙啞到極致的聲音,惹得鳳潯生的眸子越發陰沉起來。


  “你怎麽了?”鳳潯生沒有回答她的問候,而是緊緊盯著她問道。


  明明才分開沒多久,分開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成了這樣?


  “醫師……,是氣血……虛虧……沒,沒事……”顏卿霜撐著身子努力道,卻是了幾個字便又喘得不成樣子,根本沒法子好好話。


  鳳潯生擰眉,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又探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轉身,打開了她屋內的櫃子,從裏麵取出了一件輕裘,不由分,將她裹在了裏麵。


  顏卿霜微微蹙眉,看向鳳潯生,實在沒有力氣話,隻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問。


  鳳潯生沒有解釋,而是將她妥帖地用輕裘裹住,然後打開了她屋子的門,抱著她走到院子裏。


  看到院子裏的場景,顏卿霜雙眉蹙得越發緊了,當值的幾個丫鬟都被他打暈了,此刻院子裏寂靜一片。


  耳畔有風聲傳來,顏卿霜才知道他帶著自己飛身出了居竹苑。


  腦子越發昏沉,頭靠在他胸口,夜風微涼吹過,顏卿霜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他到底要帶自己去哪裏,即便是知道他此刻正抱著自己翻牆越院,顏卿霜都沒有力氣去震驚了,隻是靠在他的胸口昏昏欲睡。


  鳳潯生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顏卿霜,身上滾燙,臉頰卻慘白一片,呼吸凝重,神思散漫,絕對不會是普通的氣血虛虧。


  雖然知道今夜這樣帶她出來確實過於托大了些,但是不找個信得過的人幫她查看一下,他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


  耳邊風聲漸漸息了,顏卿霜努力睜開雙眸,入眼是那隨風而舞的帷幔。


  她記得,這是他的寢室,隻是他這大半夜將自己帶回來是想做什麽?

  顏卿霜輕輕伸手,扣住他的前襟。


  “沒事,亮之前,我送你回去。”鳳潯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輕輕將她放在自己的榻上,低聲寬慰道。


  顏卿霜這才放下心來,眼皮厚重,身子好似如浮萍在水中被風浪吹著亂飄一般,猛地一個巨浪過來,顏卿霜幾乎下意識地一把握住了鳳潯生的手。


  鳳潯生眼眸一緊,抬頭看向眼前的人,“斷症。”


  眼前的人一身白色寬袍,麵容俊朗清秀,乍一眼看上去俊秀內斂,神色間卻盡顯張揚。


  “才回來就拖我過來,就為了這麽個乳臭未幹的丫頭?鳳潯生,你什麽時候這麽有善心了?”那男子一副輕挑散漫的樣子,看了一眼顏卿霜,出聲道,“跟你了多少次了,這種病痛就不要來麻煩我了,我輕易不出診的。”


  “白沐塵,別逼我拿劍。”鳳潯生聽著他絮叨的話語,冷冷回道。


  那個被叫做白沐塵的男子這才輕吹了口氣,將擋在眼前的發絲吹到一旁,走到近前,準備看診。


  “手握得這麽緊?”白沐塵看了一眼鳳潯生被攥著的手,輕笑出聲,“鳳潯生,你也有今,隻是這丫頭看著還未及笄啊,你這敢把人往王府裏帶了?”


  白沐塵還在絮叨,脖間銀光閃爍,他立刻閉嘴。


  “上門求我救人還敢這麽囂張的,也就你一個了。”白沐塵話間,微微俯身,認真瞧看起來。


  白沐塵,白神醫唯一的嫡孫,由白神醫親授,一身醫術能起死人,肉白骨,絕世無雙。


  隻是他行蹤一向飄忽,居無定所,想要尋他全靠機緣,尋著了他願不願意治病救人,還得看他心情。


  原本像這種病症他是壓根不會大晚上出來看的,但是沒辦法,誰讓他遇到了這個煞神,從認識他開始就被他吃的死死的。


  其實是被打乖的,白沐塵也沒想到鳳潯生的打便是真打,最後見著他下意識地反應就是聽話,久而久之,兩人竟混成了知己好友。


  白沐塵覺得這一定是他生平事跡中最大的汙點。


  “怎麽樣?”鳳潯生見著他湊得這麽近,一雙眸子便危險得眯了起來,冷冷出聲問道。


  顏卿霜此刻昏沉睡著,抓著自己的手卻依舊緊攥著,額間有細密汗珠滲出,看著頗為痛苦的模樣。


  白沐塵原本一臉輕鬆輕佻的模樣突然之間變得嚴峻了起來,看向鳳潯生,正了神色,“你鬆手靠遠些,別妨礙我。”


  鳳潯生微微蹙眉,瞧著白沐塵這副樣子,他就知道顏卿霜身上的問題隻怕不簡單,隻能狠狠心,從她手中將手抽了出來,緩緩徒一旁。


  手中緊攥的東西突然消失,顏卿霜就像再度沉入了水中一般,滿臉驚懼痛苦的神色。


  鳳潯生看得心口一緊,聲音越發冷了幾分,“她到底怎麽了?”


  白沐塵從藥箱裏拿出來一方白色紗巾,紮住自己的口鼻,然後再從自己隨身帶著的醫藥箱中拿出一卷銀針,開始施針。


  鳳潯生剛想問什麽,就聽到白沐塵嚴肅地出聲道,“她最近有去過城郊的丁家村嗎?”


  鳳潯生蹙眉,“應該沒櫻”


  “那就奇怪了,”白沐塵著,輕撚銀針,紮進她頭頂的穴位之中,“她這個症狀與丁家村的疫症極為相似,我再試幾針,如果反應相似,那邊基本可以確定了。”


  白沐塵話間,纖細修長的手指如龍飛鳳舞一般,捏著銀針遊走。


  “拿盂過來。”


  白沐塵才完,一旁的丫鬟就急忙捧著盂上前,湊到顏卿霜麵前。


  一口黑色的汙濁物從顏卿霜的口中吐出,她好似緩緩轉醒,神思也清明了些許。


  另一個丫鬟見狀,急忙遞了水給顏卿霜漱口,顏卿霜也就接過漱口。


  “她用過的這兩樣東西馬上銷毀,不能再留在王府繼續用了。”白沐塵著,起身看向鳳潯生,“確認無疑了,她染上了疫症,與丁家村的一模一樣,這疫症凶猛,而且很容易傳染,你最好盡快把她隔離起來,避免接觸,若是疫症擴散開來,難以收場。”


  “治好她。”鳳潯生看著白沐塵,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道。


  “王爺,我也想治啊,要是這麽好治,丁家村就不會屍骸遍野了,這疫症不好治,如今首要問題便是保護好你自己,這疫症傳染性極強,”白沐塵著,走到鳳潯生身邊,“她是哪家姑娘,趕緊送回去,一時興起玩玩就好了,因此丟了性命可就不值當了。”


  白沐塵才完,鳳潯生一張臉都黑成了鍋底,冷眼看了白沐塵一眼,他走到顏卿霜身邊,伸手,攥住了顏卿霜的手。


  白沐塵的話顏卿霜自是都聽清楚了,如今這種時候,她自然不想把這疫症傳給他,所以用盡力氣,想要把手抽回來。


  可是她的力氣哪裏能與鳳潯生抗衡,手依舊被他緊緊攥著。


  顏卿霜用另一隻手輕輕掩住了口鼻,“王爺,送我回去吧,侯府自會有人管我的,放心。”


  話間,她努力想要擠出一絲笑意,可是終究還是太過於虛弱,那笑意綻開在臉上,越發顯得她蒼白如陶瓷娃娃,一碰好似就會碎裂。


  其實白沐塵所的這一場疫症,顏卿霜印象還是頗為深刻的。


  上一世,丁家村也曾爆發過這樣一場瘟疫,因為丁家村就在華京近郊,有許多不知道自己已經染上了疫症的村民往來華京,很快就將疫症在華京之中傳播開了。


  那場疫症來勢洶洶,死了無數百姓,權流名家全都閉門不出,唯恐被疫症牽連。


  所有禦醫以及華京名醫奉命聯手想出抑製之法,卻也苦思許久不可得。


  一開始得了疫症的還被送去醫堂醫治,後來因為這疫症傳染實在過於厲害,於是所有得了疫症的都被立刻隔離,送到城外一個莊子裏關押了起來,其實就是送到裏麵去等死。


  那個莊子被鎖,派了弓箭手守在外圍,凡是想要逃離出來的疫症患者一律射殺。


  那段時日,那個莊子臭氣熏,每日都有成批的人在裏麵死去,屍臭從裏麵溢出,讓周邊的居民寢食難安。


  最後景德帝下令,一把火殺光了那個莊子,裏麵垂死的,等死的,全都葬身火海,一時之間,整個華京民怨沸騰,民心動搖得厲害。


  許久之後,顏卿霜才知道那個疫症的開端竟是鄰國故意所為。


  後來,也是隔了約兩個月的時候,眼前這位神醫白沐塵才研製出了醫治疫症的方子,這才將疫症控製住了。


  隻是上一世,自己並沒有被傳染,這一世,自己也未曾去過丁家村,卻又是怎麽會被傳染到了這個疫症?

  “你多久能研製出藥方?”鳳潯生依舊緊扣著顏卿霜的手,回身看向白沐塵問道。


  “不好,”白沐塵看了一眼顏卿霜,雖然殘忍,但是還是直言道,“她隻怕是等不到了。”


  白沐塵這句話話音剛落,顏卿霜就能感覺到鳳潯生攥著自己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氣。


  “沒事的,生死有命,若是我命不該絕,自然能等到,如果……”


  “沒有這種如果,”鳳潯生冷冷截斷了顏卿霜的話,回身看向白沐塵,“你現在就可以研製了,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她不能死。”


  白沐塵歎了口氣,“行,我可以幫你吊住她的命,讓她等到我研製出藥方的那一日,但是鳳潯生,你能不能聽我一句,靠她遠一些,你若是再被傳染了,我還得再救你,多煩人?”


  從未見過鳳潯生對哪個丫頭這般上心認真過,白沐塵也隻得放軟流子勸道。


  要吊住顏卿霜的性命耗費頗大,隻怕他手上珍藏了許久的幾分紫參都保不住了,但是要吊住她一人性命還是沒問題的,若是再來一個鳳潯生,白沐塵覺得自己頭都要大了。


  “你隻管救她就好,其他不用你管。”


  “好,我這就去,我上輩子欠你的。”白沐塵著,拎著自己的藥箱走了出去,到一旁的偏殿去了。


  鳳潯生這裏的偏殿是他的藏書閣,他經常在外麵走動,那些寶貝醫書沒地方放,便全放在鳳潯生這裏了,這會倒也不用折騰了,直接在偏殿研究就好了。


  —


  寢宮內,顏卿霜看著鳳潯生,有些無奈。


  “王爺,白神醫的對,這疫症既然容易傳染,您該離我遠些才是,一讓病,總好過兩人一起。”


  顏卿霜話間,再次嚐試著從鳳潯生手中把手抽回來,卻被他再次攥住。


  “不用擔心我,我征戰沙場多年,身子不似常人,蠱蟲苗毒都奈何不了我,也不懼這疫症。”鳳潯生話間,看著顏卿霜,眼中滿是濃濃的情愫。


  “霜兒,你是不是,忘了本王了?”


  鳳潯生這一句話問的有些突然,顏卿霜錯愕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何意。


  “五年前,那個雨夜,侯府院中,你給了我一串糖葫蘆。”


  鳳潯生話間,從胸口拿出了一朵絹花,“這是你當時頭上簪的絹花,被我偷拿了,你卻渾然不知。”


  顏卿霜有些茫然地接過鳳潯生遞過來的絹花。


  她記得這絹花,馬場遇到他的那次,他就丟失了這朵絹花,後來又闖入自己房中要了回去,她還一度好奇,到底是誰的絹花能讓他這般珍視,時時貼身帶著,沒成想,竟是自己的。


  從未有過的情緒湧上心口,顏卿霜原本慘白的臉上揚起絲絲紅暈。


  她記得了,那個雨夜,他一身戾氣站在那裏,她以為他受罰了,想了很久,還是拿了糖葫蘆去哄他。


  隻是那個少年,便是他?

  顏卿霜緩了好一會,才將兩饒臉龐重疊。


  “那人,是你?”


  “是我,”鳳潯生柔聲應道,“原本那一夜我就該死聊,是你救了我,是你讓我覺得,生還可以有所戀,你便是我的眷戀。”


  “霜兒,你若是生,我便與你共生,你若是死,我也陪你……”


  他聲音沉沉悶悶的,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顎,吻了上去。


  顏卿霜躲避不及,隻感覺到他的熾熱,他的糾纏,還有他的話語,在耳畔絲絲漾開……


  同生共死嗎?

  他竟然會出這樣的話來,他竟然早在五年前就對自己動了心嗎?


  一顆心變得從未有過的柔軟,在他絲絲牽引之下,徹底化作一汪清泉。


  她伸手想推開,卻隻聽到他在耳畔輕言,“別推開我。”


  手便再也舍不得用力了。


  大腦停止了思考,周遭的一切都隨之停擺,帷幔輕揚飛舞,在她麵前,糾結,纏繞……


  許久,鳳潯生才輕輕鬆開了她,看著她臉上泛起了一點血色,嘴角才勾起了一絲笑意。


  “第一次見到這樣不怕死的。”白沐塵不知何時進來的,輕嗤了一聲上前道。


  顏卿霜這才驚覺這屋子裏竟還有旁人,急忙要推開鳳潯生,卻被他依舊攥著。


  “怎麽進來了?”鳳潯生看向白沐塵,語氣便清冷了許多。


  “不是奉命要吊著她的命嗎?”白沐塵沒好氣地走進來,看了一眼鳳潯生,“我如今的藥材隻夠給她吊著一口氣,你若是被傳染了,你就去死吧。”


  鳳潯生聽著他的話,輕笑出聲,淡淡道,“無妨。”


  白沐塵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將手中的湯藥遞到鳳潯生手裏,“喂她喝下去,好了,我走了,你們繼續吧,你最好快些被傳染了,死了也好,以後就沒人成日裏來威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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