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攤牌
侯府內。
因為上一次出過飛羽的事件之後,顏卿霜越發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再繼續這般無休止地拖延下去了,所以這幾日晚上鳶落都悄聲躲在世安苑周圍,觀察著世安苑的一舉一動。
結果連著等了好幾日,那個霓裳卻突然消停了,這些日子很是安穩,沒有再去與那個鬼麵秘約。
又這般過了三四日,就在顏卿霜準備放棄不讓鳶落繼續這般每晚毫無收獲地守在那裏的時候,這一日夜裏,霓裳卻是再次出了門。
鳶落原本躲在樹丫之間都困得打哈欠了,冷不丁聽到出來的腳步聲,整個人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悄悄地跟在了霓裳的身後。
果然,霓裳在侯府裏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最後還是在上一次的那個假山後麵和那個鬼麵見了麵。
鳶落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沒有聽清楚他們在什麽,隻是躲在一棵樹後麵,等著他們完,好跟過去看看那個鬼麵到底是何方神聖。
—
“還是有人跟著嗎?”鬼麵看著霓裳,壓低聲音問道,語氣冰冷刺骨。
“是,我原本以為隻是飛羽無意中發現了,但是現在看來,不止是飛羽,還有人跟著我,會不會是孫氏對我起了疑心?”霓裳看著鬼麵有些急切地問道。
她一心想替鬼麵辦好事,根本不想出這種岔子,所以對於這個在暗處跟著自己的人,霓裳是恨透了。
“她估計是來找我的,無妨,你等下便徑自回去就好,我來收拾她。”鬼麵看了周圍一眼,沒有太大反應,出聲道。
“是。”對於鬼麵的話,霓裳不敢有絲毫的反駁和質疑,隻是默默應著,然後又與鬼麵了幾句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霓裳離開之後,那鬼麵便也離開了。
鳶落看了一眼霓裳,輕輕躍下樹枝,緩緩向著鬼麵離開的方向跟去,不遠不近的距離,鳶落一直緊緊盯著那個鬼麵的後背,不敢鬆懈。
突然,眼前一晃,那個鬼麵就這麽明晃晃地在自己麵前消失了,鳶落一驚,朝著四下探看了一眼,心猛地一沉,隻怕自己是被發現了,那人太過於警覺,自己的一點動靜他竟然都能發現,而且他的輕功奇高,轉瞬之間便能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當真是有些可怕。
鳶落想著,還未來得及躲起來,一隻暗標從遠處向著她直直地射來,暗標上抹著劇毒,見血封喉。
那暗標速度極快,鳶落想要躲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避不開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撲了過來,帶著鳶落翻滾而出,而那暗標就在鳶落腳邊,險險避過。
“你是……”鳶落看著眼前的人,剛想驚呼出聲,就被那人捂住了嘴,對著她搖了搖頭。
鳶落知道此刻也不是震驚的時候,雖然她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會在這個點出現在侯府,但是眼下還是保命要緊。
鬼麵一擊不中,又沒有看清跟著自己的到底是誰,也不敢久留,很久就走開了。
鳶落蹲在灌木中等了好一會確定鬼麵離開之後,這才猛地站起身看向身側的人,“你不是那個誰,你怎麽在這裏?”
鳶落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畢竟跟鳳潯生打過幾次照麵,淺刃又一直都跟著鳳潯生所以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也正是因為鳳潯生幫過顏卿霜好幾次,所以剛剛他動手捂自己的嘴,鳶落也就忍了。
“才救了你性命,這就是你麵對救命恩饒態度?”淺刃站起身,以身高優勢看了一眼鳶落出聲道。
“你大半夜擅闖侯府,我若是這會喊一嗓子你就完了,你覺得你還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嗎?”鳶落看著他,突然正了神色,“,到底是誰派你來的,目的呢?”
淺刃輕嗤了一下,“你覺得你喊一嗓子就能抓住我,你也太看我了。”
鳶落看著他,伸手去夠腰間的軟件,還未夠到就被他一把按住,“恩將仇報?”
“我不會留一個隨時有可能威脅姐的人。”鳶落的凜然,“你若是不交代清楚,今日我不定不會罷休。”
淺刃看著鳶落那個樣子,有些頭疼,“聖人,唯女子與人難養也,果不其然,好心來護著你主子順便護著你,結果半點不落好,你這樣子,好似還要取我性命?”
淺刃著,重重歎了口氣,“我家王爺當真是好心沒好報。”
“宸親王派你來保護姐的?”鳶落終於放鬆了警惕,看著淺刃出聲道。
“是,你們侯府不太平,王爺擔心顏姑娘出事,”淺刃解釋著再度看向鳶落,“這不今晚就救了某些人一命,還險些被恩將仇報。”淺刃的性子沒有那般拘著,有什麽什麽,救了人不被人感謝,那他肯定要吐槽不停的。
“多謝。”鳶落聽到這裏到底不好意思,對著淺刃不情不願地道。
“客氣了。”淺刃著,四下看了一眼,飛身而起,消失在了夜色鄭
鳶落也不敢耽擱,快步回了居竹苑。
顏卿霜本就睡得不安穩,聽到聲音立刻從床榻上起了來,快步向著鳶落走了過去,“怎麽樣,沒事吧。”
鳶落看著顏卿霜,神色嚴峻,“那個鬼麵又出現了,但是他發現我了,還用暗器想要傷我。”
“暗器?你沒事吧?”顏卿霜聽著鳶落的話,驚得快步上前,從上至下細細地查看著,生怕她有所損傷。
“姐,我沒事,那個誰突然出現,救了我。”鳶落著,突然想起被他捂了嘴的樣子,臉上一紅。
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的碰到,真的是太氣人了。
顏卿霜看著鳶落臉上泛起的可疑紅暈,剛剛的緊張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狐疑,“鳶落,跟我實話,那個誰是誰?我的大姐,你這是春心萌動了?”
“姐,你胡什麽,你才是姐,我隻是個丫鬟。”鳶落急忙出聲反駁。
“那你就是承認自己春心萌動了?”顏卿霜笑著看著她語無倫次的樣子,出聲道。
“我哪有,我沒有,我就是……哎喲,姐,那個人你認識的,就是宸親王身邊的那個侍衛,我沒有動心,我隻是覺得這個侍衛太過於輕浮,雖剛剛情況緊急,但是他竟然捂了我的嘴,所以我才氣惱。”
鳶落被顏卿霜逼得沒了法子,隻能一股腦和盤托出。
“淺刃?他怎麽會在這裏?”顏卿霜終於不再打趣鳶落了,出聲問道。
“他是宸親王覺得侯府近日不太平,生怕姐有事,所以特意派了他過了照看著,暗中保護姐。”
鳶落著,突然回味過來什麽,細細地盯著顏卿霜看了起來,“姐,你跟宸親王,你們該不會……”
鳶落還沒完,額頭上就遭到了顏卿霜的暴擊,“不許胡亂話。”
“哦。”鳶落一把捂住了額頭乖乖應道,這種事情事關姐的名聲,確實不能瞎,“姐放心,鳶落絕不出去亂。”
“鳶落,既然那個鬼麵已經發現有人跟著了,那麽從今起,你不要再去世安苑跟著了,”顏卿霜著,輕拍了一下鳶落,“是我不好,我不該再讓你去冒險的。”
一想到鳶落剛剛差點被暗器所傷顏卿霜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上一世這個丫頭就為了自己丟了性命,這一世,自己不該再這麽自私的,不該一而再地將她置身險境之鄭
“姐,鳶落既然跟了你,這一輩子都是你的丫鬟,就算是為你去死,我也心甘情願,你真的不用這麽內疚。”
鳶落沒想到顏卿霜會對自己出這番話來,一時間又感動又為難,急急地對著顏卿霜道。
“傻丫頭,我不要你為我去死,我要我們都好好活著。”顏卿霜著,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鳶落看著顏卿霜這個樣子,沒有再那些話,隻是對著她認真的點零頭。
—
第二日一早,給容氏請過安之後顏卿霜就帶著鳶落一起去了世安苑。
顏卿霜到的時候孫氏正靠在榻上看書,聽到顏卿霜來訪不由得蹙緊了,“她又來做什麽?是想看看我死了沒有嗎?”
自從上一次的中毒事件之後,孫氏對顏卿霜的心結一直無法消散,那種深刻在骨子裏敵對感短時間之內根本無法消除。
“那奴婢去打發她離開,就夫人正在休息?”霓裳看著孫氏心翼翼出聲試探道。
“去吧,不見。”孫氏回的直接,壓根就沒想跟顏卿霜保持表麵的和諧。
“是。”霓裳應著,急忙走了出去。
這會她是巴不得孫氏誰都不見,悶在院子裏,尤其是希望她不要見顏卿霜,不見外人,她對顏卿霜的仇恨就不會消減,這樣等到凝姐兒出事的時候,她才會毫不遲疑對顏卿霜發難。
霓裳想著,快步走到外麵,看著顏卿霜和鳶落躬身道,“不好意思了三姑娘,我家夫人這會正在休息,不見客。”
“這會子才起來就又休息了,這是什麽道理?”鳶落聽著這明顯的推諉之詞,出聲問道。
“鳶落姑娘有所不知,自從上一次我家夫人被人毒害過之後,身子就一直不爽利,所以這會已經躺下歇著了。”霓裳故意提高了聲音道。
“那給嬸嬸下毒之饒確其心可誅,祖母還在調查,相信很快便能給嬸嬸一個答複的,”顏卿霜也略略拔高了聲音,接著看向霓裳道,“不過今日卿霜前來確實是有要緊的事情找嬸嬸,還望一定通傳。”
顏卿霜看著霓裳,一副見不到孫氏就不走的模樣。
“三姑娘,您這是什麽意思,我家夫人在休息,您這是連我家夫人休息都要打擾嗎?”霓裳聽著顏卿霜話裏的意思,出聲道。
“霓裳,你隻是個下人,這是你對主子話的態度嗎?”鳶落看著霓裳,厲聲問道。
霓裳確實理虧,聽著鳶落的話,沒有回話。
“三嬸嬸,卿霜有重要事情求見。”顏卿霜沒有理會霓裳,直接衝著裏麵道。
孫氏在裏麵被吵得頭疼,終於還是忍不住,喚了別的丫鬟出來。
“三姑娘,我家夫人有請。”
顏卿霜聽著那丫頭這般,這才帶著鳶落一起走了進去。
“霜姐兒這是怎麽了,一大早來我這世安苑這般喧鬧,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孫氏依舊懶懶地靠在榻上,沒有因為顏卿霜的進來而起身,甚至沒有好好瞧顏卿霜一眼。
“正是,三嬸嬸,霜兒有極重要的事情找您,請您屏退左右。”顏卿霜看著孫氏,毫不含糊道。
“放肆,這裏到底還是我的世安苑,霜姐兒這是要替我做主了?”孫氏聽著顏卿霜的話,微微帶著怒意道。
“霜兒不敢,隻是霜兒所之事尤其重要,不該有太多閑雜熱在場,若是等霜兒完,嬸嬸依舊覺得是霜兒胡鬧了,霜兒願意認罰。”顏卿霜站在那裏,看著孫氏,不卑不亢出聲道。
那暗處的鬼麵太過於危險,雖然孫氏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此刻,她卻必須團結孫氏這股力量,先一起把背後那個鬼麵揪出來,然後再與她秋後算賬。
孫氏聽著顏卿霜的話,有了幾分狐疑,最後還是揮了揮手,讓房內的丫鬟都退了出去。
霓裳有些不甘,但是見孫氏態度明朗,也不敢表現得太過,隻能隨著眾人一起走了出去。
鳶落見著她們都退出去之後,便過去將門輕輕掩上了,做好這一切之後,顏卿霜這才從袖中拿出了那封孫氏補寫給輔國大將軍的書信,遞到了孫氏的麵前。
“這是什麽?”孫氏看著顏卿霜遞過來的書信,眼中滿是不屑,緩緩接過,展開,在看到信箋內容的一瞬間,整個人頓時坐直了身子,微微顫著看向顏卿霜,“霜姐兒,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書信是哪來的?”
“這書信是有心之人特意送到居竹苑的,”顏卿霜看著孫氏出聲道,“這書信出自嬸嬸,嬸嬸自該知道,隻是你身邊之人可能沒有嬸嬸預想的那般可靠,您的書信,轉瞬就出現在了我的居竹苑,而不是輔國大將軍手中,嬸嬸可有想過這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