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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太子側妃

  顏卿霜正想的入神,恍惚間感覺氣息微暖,頓時睜大了眼睛看向鳳潯生。


  “王爺,自重。”


  顏卿霜著,一把掀開錦被向著鳳潯生扔去,整個人一躍下了床榻,剛想逃離卻被他一把拽住了衣袍。


  “霜兒若是敢動,你這夜行衣,就保不住了。”


  “人行徑!”顏卿霜咬牙,一鼓作氣沒有逃脫,此刻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了。


  但是顯然鳳潯生並不介意做人,此刻他端坐在床榻之上,一手攥著顏卿霜衣袍的一角,一手輕輕理順墨發。


  “人行徑?”鳳潯生話間,手裏微微帶了些力,顏卿霜生怕他真的一用力將衣袍撕了,隻能順著他的力挪回到他麵前。


  “本王若當真人,這會就該押著你回了定北侯府,告訴侯爺你是如何入得王府,又是如何上的本王的床榻,如此一來,隻怕霜兒便要求著本王娶你了,哪裏還能似現在這般在這裏辱罵於我?”


  鳳潯生淺淺淡淡地著,的卻又都是實情。


  “那王爺的意思是,霜兒還得感謝您?”


  “不客氣。”


  “霜兒謝過王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隻是今日色已晚,霜兒不便久留,王爺,告辭。”顏卿霜話間,伸手想要拽回衣袍。


  時間在那一瞬間凝固了一瞬,顏卿霜尷尬地站在原地,沒有拽動衣袍。


  “霜兒來的時候,色便已不早,居竹苑應該早就做好了完全準備了,此時又何必急著回去?”鳳潯生一臉笑意,看著顏卿霜拆台。


  “丫頭膽,這會子不見卿霜回去,隻怕已經急得不成樣子了,當不了大事的。”


  “本王倒是瞧著那個鳶落是個能當大事的,那膽子,連皇子都敢質疑……”鳳潯生著看著顏卿霜,“還不夠大麽……”


  顏卿霜啞然了,兩人就保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沉默了。


  鳳潯生挑眉,“找不到借口了?”


  “嗯。”顏卿霜回的老實。


  鳳潯生輕輕鬆了手,近乎那一瞬間的事情,顏卿霜奪門而出……


  鳳潯生看著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沒忍住,笑意盈了滿臉。


  這架勢,是在逃命?


  —


  顏卿盈獨自一人跪在祠堂裏,雙膝酸麻疼痛,整個身子搖搖欲墜,幾次跌倒,卻又急忙爬起來重新跪好。


  她不知道容氏有沒有安排人在外麵看著,反正事情自己已經做下了,現在這樣受罰,無論如何,她不能再讓容氏抓著錯處了。


  顏卿盈想著鳳啟鳴,努力地想要給自己一絲堅持下去的勇氣和力量。


  鳳啟鳴在眾多皇子之中,是幸閱,也是不幸的。


  生母難產而死,他才出聲太後就向著景德帝討要了,養在了身邊,按太後養在身邊的孩子,該是比別的皇子多一分嬌寵才是,可是宮裏人都知道,當今皇上不是太後親生,如今景德帝親政已久,越發難以掌控,太後不過是想握一個質子在自己手中,而這個人,便是六皇子,鳳啟鳴。


  外人看來的殊榮,顏卿盈卻知道那是一場災難,多少次他在信中與自己吐訴衷腸,告訴自己,他必須強大,必須擺脫如今傀儡的身份與束縛,他想娶她,可是他們之間隔著太多饒阻礙,他們必須一起努力,等他榮登九五,就一定娶她。


  那些信,顏卿盈視若珍寶,珍之重之,幾乎成了她一生的信仰。


  顏卿盈想著,身子顫了顫,又急忙跪好,為了他,可以堅持的,隻是罰跪而已,祖母已經相當仁慈了。


  —


  世安苑。


  飛羽和霓裳是睡在孫氏的臥房外間的。


  此時夜深露重,飛羽睡得正沉,冷不丁一陣涼風灌入,她猛地驚醒,發現霓裳正躡手躡腳往外走,心中不由得一陣犯嘀咕。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覺得霓裳有些不對勁,也不知道她怎麽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越發得會討孫氏喜歡了,甚至隱隱地還生出了排擠自己的意思,以前大事情,孫氏幾乎都不瞞著自己,但是現在,每次有事孫氏幾乎都是喊了霓裳進去。


  飛羽想著,急忙起了身,她倒是要看看霓裳這大晚上的究竟是要去幹嘛,最好別讓她抓住什麽把柄,不然她一定告訴孫氏,看她以後在自己麵前還如何囂張。


  霓裳出了世安苑的門,四下看了一眼,這才快步向前走去。


  飛羽心翼翼地跟著,一路躲藏,隔著些許距離,倒是沒有被霓裳發現,她一路跟著,一直跟著霓裳到了一處假山後麵,飛羽見著她躲到假山後麵,急忙也找了個灌木躲了起來。


  “主子,那書信送到以後,顏卿霜竟然沒有進一步行動,如今可怎麽辦才好?”霓裳的聲音傳來落入飛羽的耳中,飛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主子?


  霓裳的主子不該是孫氏嗎?怎麽還會喊別人主子?還給顏卿霜送了書信?


  飛羽想著,不由得來了精神,這霓裳果然做了背主之事,這下好了,她抓到了霓裳的把柄,看她以後還怎麽囂張。


  “她既然能穩住不動,那便該讓孫氏動了。”


  “還請主人示下。”


  “凝姐兒如今也九歲了吧?”


  “正是。”


  “正是個可愛又貪玩的年齡,若是凝姐兒被發現溺斃在湖中,你覺得孫氏會怎麽想……”


  “霓裳明白。”


  飛羽一直在聽著,在聽到凝姐兒的時候,猛地捂住了嘴。


  他們,他們竟想殺了凝姐兒,嫁禍給顏卿霜!

  飛羽此刻已經顧不得什麽抓住霓裳的把柄了,她甚至後悔自己跟了出來,無邊的恐懼將她整個淹沒。


  “誰在那裏?”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飛羽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你太不心了,被人跟蹤過來都不知道。”


  “主人放心,霓裳會處理好。”


  霓裳完,轉身,飛快地追上了飛羽,一把掐住飛羽的脖子。


  飛羽對上霓裳此刻冷漠到極致的眼神,滿腔的疑惑與不甘。


  “為什麽,夫人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棄夫人,為何要害她?”脖子被霓裳卡著,但是並未用力,顯然霓裳並不想這麽直接掐死她。


  “待我不薄?”霓裳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一邊拽著飛羽向著湖邊走去,一邊冷笑出聲,“隻有你們這種骨子裏卑賤的人,才會把別饒一點施舍當作大恩,在孫氏身邊,無論我們做的多好,在她眼中都是隨時可以被替換掉的賤婢而已,你一心為她,你看她是怎麽對你的?我處處算計她,她卻把我當作心腹,更依著我的意思,棄你不用,你為這樣的人丟了命,你覺得值嗎?”


  霓裳話間,猛地將飛羽的腦袋按入湖鄭


  飛羽拚命掙紮,可是霓裳是有些武功底子的,所以此刻,不管飛羽如何掙紮,根本就掙紮不開。


  霓裳按了好一會,一直到確定飛羽不動了,這才猛地踢上一腳,看著飛羽整個身子掉入到湖中,這才四下看了一眼,快步走開了。


  霓裳一走,一旁的樹上就飛下一人,看了一眼湖中的飛羽,隻是暗暗歎了口氣,又飛速走開了。


  —


  居竹苑。


  “飛羽被殺了?”顏卿霜看著鳶落,出聲問道。


  “是,我怕打草驚蛇,就忍著沒有動手,霓裳手段殘忍,將她活活溺死了。”


  “那那個跟她見麵的人,看清楚了嗎?”


  “那人戴著鬼麵,看不清長相,而且那人武功不低,警覺性也極強,我不敢跟太近,所以暫時還不知道是誰。”


  “怪不得他要我留意孫氏身邊,孫氏身邊果然有問題,你聽到他要暗害凝姐兒?”


  “是。”


  “果然是想挑起大房和三房之間的矛盾,隻是凝姐兒何其無辜,此人其心可誅。”


  “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鳶落聽著這些消息,很是擔憂,生怕姐再次被卷入到那些紛雜的鬥爭中去。


  上一次孫氏的中毒事件,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孫氏幾乎一口咬定了就是顏卿霜所為,隻是礙於沒有證據,所以隻能隱忍不發,但是顯然那個暗處之人並不打算就此收手,隻要孫氏和顏卿霜一沒有鬥得你死我活,那暗處之人就會再想其他法子下手。


  “沒事,既然知道是霓裳有問題,那就好辦多了。”顏卿霜話間,輕輕打了個嗬欠,“不早了,快歇息去吧,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顏卿霜著,捏了捏鳶落的肩膀,“若不是情況特殊,真不該讓你去跟著霓裳的,太危險了。”


  鳶落的功夫顏卿霜知道,不算差,但是聽她描述,那個與霓裳接頭的人武功更高,若是被他發現了鳶落……


  顏卿霜隻覺得心好像被猛地戳了一下,不敢再想下去了。


  “姐,我不會有事的,你不需要有負擔。”鳶落知道顏卿霜在想什麽,急忙出聲安慰道,“鳶落保證,鳶落一定事事心,絕對不讓自己身處險境,姐這下可能放心了?”


  顏卿霜看著她那信誓旦旦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又催著她去休息了。


  明日飛羽的屍身一旦被發現,整個侯府估計又不得消停了。


  還有顏卿盈,明日不太平啊。


  顏卿霜也不敢多想,換了衣服急忙躺下。


  再不睡就真的要亮了。


  —


  第二日一大清早,顏卿霜剛起身,香絮正在梳妝,薰寧就跌跌撞撞往裏跑。


  鳶落正靠在外麵擦劍,見著薰寧那副模樣,劍一橫,嚇得薰寧差點就跪下了。


  “跟你多少次了,不要這般冒冒失失的,有什麽緊急事情也別失了規矩。”香絮看了一眼外間,幫著薰寧解圍。


  “是,是,”薰寧急忙應道,看著鳶落收回了劍,這才走到裏麵,看著顏卿霜道,“姑娘,奴婢聽灑掃的丫鬟,,孫氏身邊的大丫鬟沒了,溺死在了湖中,今兒個一大早灑掃的丫鬟看到湖邊漂著個人,差點沒嚇死過去。”


  顏卿霜聽著倒是頗為淡定,倒是香絮,冷不丁一清早聽到這麽個消息,手一抖,輕拽了一下顏卿霜的頭發。


  “姑娘,奴婢一時不查,姑娘恕罪。”香絮急忙出聲道。


  鳶落抬眼看了一眼香絮,依舊慢悠悠地擦著劍。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管好自己院子裏的事就好,旁的聽過就算了。”


  “是,是。”薰寧急忙應著退了出去。


  屋內就剩了她們主仆三人,香絮依舊心緒不寧,“世安苑離湖邊也頗有些距離,這飛羽大晚上的去湖邊做什麽?姑娘,你不覺得這事有蹊蹺嗎?”


  “確實有蹊蹺,”顏卿霜看著黃銅鏡中香絮那一臉發愁的樣子,出聲道,“真相告訴你了,我怕你嚇到你。”


  “姑娘知道是怎麽回事?”香絮看著顏卿霜,一臉不可思議。


  “不然你以為昨夜本姑娘大晚上出去玩的?”鳶落擦完劍心翼翼收好,出聲道。


  香絮聽著鳶落的話,驚得差點捂了嘴,“你,你,飛羽是你殺的?”


  香絮這話一出口,顏卿霜直接笑出了聲。


  鳶落則是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香絮,“姐你看,你這丫頭是不是傻的可以。”


  “不是她殺的,是我覺得孫氏身邊有問題,所以派了鳶落過去盯著點,沒想到還真出事了。”


  香絮還在震驚中,聽著她們完,才稍稍緩過來了些,“那如果是這樣的話,要不要告訴侯爺和老夫人,這侯府裏藏著這麽一個可怖的人,實在是太嚇人了。”


  “嗯,確實應該找時機跟爹爹一下,隻是最好是有證據之後,否則總有為自己下毒故意脫罪的嫌疑。”顏卿霜凝神想了想,道。


  —


  一大清早,因著這一樁事,整個侯府上上下下心神不寧,那些丫鬟們更是驚慌,尤其是世安苑。


  孫氏一大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差點沒站住,還是霓裳扶著她坐了下來。


  “怎麽會呢,飛羽,她,怎麽,怎麽會……”孫氏雙唇微微顫著,臉色慘白,“你好端賭,大晚上去那湖邊做什麽?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會去湖邊,更不可能失足落水,她一定是被人害的,一定是。”


  “夫人,夫人,”霓裳看著孫氏嚇得幾乎有些錯亂的樣子,急忙出聲道,“她若是待在世安苑誰能害的了她,隻不知她大晚上出去是為什麽,要見什麽人,又到底為什麽淹死湖鄭”


  “是,要查,必須查,這世安苑不太平,必須要好好查。”


  “夫人,你會不會上一次您中毒的事情就是有人借飛羽的手做的,如今事成了,便想殺人滅口?否則奴婢實在想不出來為何有人會殺了飛羽。”


  霓裳這話一出,孫氏整個人越發覺得不好了,她想著這種可能性,竟越想越覺得是對的。


  “是了,定是這樣的,她故意約了飛羽出去,又殺了飛羽,隻是我待飛羽這麽好,她竟然要下毒害我?”孫氏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夫人,人心叵測,也許是飛羽麵對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霓裳眼看著孫氏上鉤了,一臉哀韶假意勸解著,話語卻是越發將孫氏往那個方向引去。


  “她當真是好狠的心,我是她的嬸母,她怎麽可以……”


  “夫人,這話不可亂,如今我們沒有證據,您這會若是傳到大房耳中,可就……”


  孫氏冷笑了一聲,“是啊,他才是定北侯。”


  “幫我梳妝吧,我也該去給母親請安了。”


  “是。”霓裳應著,急忙幫著孫氏梳妝。


  —


  春暉堂。


  容氏臉色鐵青。


  昨日顏卿盈才鬧了一樁醜事出來,今兒個侯府又鬧了一樁人命出來,容氏這會是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年紀大了,一把老骨頭了,你們就盡管鬧吧,攪得這侯府翻覆地,大家都不得安寧!”


  容氏這話一出,整個春暉堂噤若寒蟬,片刻之後才出現勸慰聲,無非都是勸著容氏保重身子的。


  孫氏原是想請容氏主持公道的,但是這會看著容氏這個樣子,知道自己若是再多言,隻怕容氏這怒氣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來了,隻能忍了,隻是看著顏卿霜那事不關己的樣子,孫氏就氣得咬牙。


  既然這些事情不能擺到台麵上來,那暗地裏做些醃臢事情她孫氏也是會的,不是隻有她顏卿霜一人會下毒害人。


  —


  稍晚些的時候,宮裏又來了旨意,容氏帶著眾人接旨。


  太監宣完旨,拿了好處,客氣謝過容氏之後便走了。


  聖旨意思很明確,顏卿盈,為太子側妃,等太子完成冊立太子妃的禮儀之後,便選良辰吉日,抬入東宮。


  這一來,顏卿盈便成了太子側妃,身份貴胄,容氏自然不好再讓她跪祠堂了,隻冷著臉勸她回去好生將養著,莫在生出事端來,顏卿盈自是一口答應。


  株華苑中,顏卿盈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珍藏的書信,緊緊抱在懷鄭

  “鳴,我們成功了,我很快就是太子側妃了,以後,我們便可以裏應外合,與你共商大計了。”顏卿盈想著,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笑意。


  隻是日後,若是成功,我這個殘敗的前太子妃,你當真不會嫌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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