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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節求葯

  「出城?」宋盼兒疑惑看著女兒。 

  自從顧瑾之拜訪了幾位大長公主之後,便在那邊王府,沒過來吃飯。 

  丫鬟去請,每次顧瑾之都說吃過了,宋盼兒心裡早就起疑了。 

  到了第四天,她終於單獨到了宋盼兒這邊,卻說要出城,可能隔段時間再回來。 

  「幹什麼去?」宋盼兒追問。 

  顧瑾之剎那臉色暗淡,道:「想去大哥那邊住幾日。再過幾個月,大哥守孝一滿,也該回來,咱們去了也沒人照應。祖父在世時,沒能看到我出閣,心裡只怕也有遺憾。我和王爺去陪住幾日,給祖父墳上添些新土……」 

  宋盼兒也悵然。 

  仔細想想,宋盼兒又覺得不對勁。她沒讓顧瑾之走,拉著她問:「這些天,你和王爺都在忙什麼?怎麼也不見王爺來坐坐?」 

  按說要去鄉下,王爺也該來辭行的。 

  顧瑾之垂首沉默。 

  宋盼兒往她臉上看。 

  「娘,我並不想瞞著您,只是不敢讓您跟著擔心。」顧瑾之沉默須臾,最終抬頭,聲音放低,「您既然問,我更不敢騙您。王爺他……他受了外傷,很嚴重,我想帶著他去鄉下,找林先生和大哥……」 

  「怎麼受的傷?」宋盼兒心裡大震,聲音有點尖銳。 

  顧瑾之忙「噓」了下。 

  她留意外頭,是否有人偷聽。 

  見一切如常,顧瑾之才繼續低聲道:「娘。這件事不可聲張。仇家若是知道,定要尋仇報復。萬一傳到了宮裡,太后只怕怪我是個災禍,給王爺添了這些麻煩。」 

  宋盼兒連忙閉緊了嘴巴。 

  這的確不宜宣揚。 

  「怎麼受的傷?」宋盼兒壓低了聲音,又問了一遍,「是什麼人尋仇的?」 

  「……倒也不是什麼人尋仇。」顧瑾之道,「大抵是王爺查到了當初綁架我的人,尚有餘孽。這件事,對我清譽不好。太后和皇上已經認了我為王妃。當初綁架之事,能不提最好不提的。可王爺以為我委屈,咽不下這口氣,自己帶著人去收拾那些餘孽,卻反遭了對方毒手。」 

  宋盼兒從震驚中漸漸平靜下來。 

  她聽了顧瑾之的話,又是一陣怒火中燒。 

  「應該多帶些人。將他們一打盡才是。」宋盼兒道。 

  她不怪朱仲鈞魯莽,只嫌棄朱仲鈞沒有得手。 

  顧瑾之一時間哭笑不得。 

  她母親,比朱仲鈞還有熱血。 

  「娘。」顧瑾之無奈喊她,「您別再說這話。王爺何嘗不是這麼想的?他怕離開了京城,連報仇的機會也沒有,就想鋌而走險。他心裡猜測。以為我怪他不肯為我出頭。您這話讓他聽到了,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更加不安了。我沒事的.……」 

  宋盼兒緊緊握住了女兒的手。 

  想到顧瑾之失蹤那些天,宋盼兒整顆心灰了一半,那種絕望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她將顧瑾之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道:「瑾姐兒,你沒事。娘就安心了。」 

  自從顧瑾之出事,宋盼兒就一直吃齋念佛。 

  她已經吃了一個多月的齋。 

  不見葷腥。突然改變飲食,讓她瘦了很多。 

  顧瑾之看著母親微瘦的臉頰,眼眶發熱。 

  「……張家到底為何跟你和王爺過不去,錦衣衛審出來了嗎?怎麼說的?」宋盼兒問顧瑾之。 

  她一直很關心這件事。 

  張家想要毀了顧瑾之,沒什麼道理。 

  顧瑾之又不是要進宮去做娘娘,和張淑妃爭寵的。她只是嫁給王爺。 

  顧家大伯顧延韜的權勢,根本不怕多個王爺女婿。 

  宋盼兒不太懂朝政,對這件事也是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明白。 

  「不知道。」顧瑾之道,「皇上未曾主動提及,我和王爺也不敢問,怕橫生波折。張道坤尚未定罪,只怕沒有審出什麼來。」 

  宋盼兒愁眉緊鎖,重重嘆了口氣。 

  「走,娘看看王爺去。」宋盼兒起身,對顧瑾之道,「他傷得很重?」 

  「有點重……」顧瑾之道,「我用藥給他止血,又開了些消毒的方子。只可惜,我現如今身邊沒藥。家裡的藥材,能用的上次都送到了鄉下。如今去城裡買葯,會引人懷疑的。故而我才想把王爺送到鄉下去。前日和昨天,他的傷口癒合得不好,不能顛簸,今日勉強可以出行。再不用藥,他的傷口會越來越嚴重。」 

  這是理由之一。 

  王府別館的人,都是大婚時送過來的,誰知道有沒有譚家的耳目?在府里越久,越容易被眼線看出來。顧瑾之想來想去,鄉下最清凈。這是她要把朱仲鈞送到鄉下的原因之二。 

  而後,她又拉了母親坐下,「您別去看他。那邊府里,大婚的時候禮部送了不少人進來,內外院都有,誰知道什麼來歷?只怕有些不幹凈。您這麼一去,如此反常,更叫人瞧出端倪。」 

  宋盼兒很擔心朱仲鈞,可顧瑾之的話在理。 

  她又捏了捏顧瑾之的手,鼓勵顧瑾之道:「只要有藥材,你是藥到病除的,娘不擔心。你好好照顧王爺。」 

  顧瑾之點頭。 

  她又告訴母親:「您別和爹爹說,空叫他擔心。」 

  宋盼兒答應了。 

  就算顧瑾之不叮囑,宋盼兒也不打算告訴顧延臻的。 

  顧延臻承不住大事。就算他現在不被嚇著,將來說了出去也不好。 

  「你們多帶些人,一路上都要事事小心。」宋盼兒道。 

  顧瑾之道是。 

  她辭別了母親,依舊從角門。到了王府別館。 

  石倉帶著兩名護衛,在角門那邊等他。 

  前幾日朱仲鈞去伏擊譚宥,石倉跟著朱仲鈞。而後,他大膽摸回了打鬥現場,把其中一名王府侍衛的屍體偷走,故而回來晚了。 

  當時顧瑾之還以為他犧牲了。 

  除了石倉和犧牲的那名護衛,其餘十餘人,都是朱仲鈞從邊防蒙古游兵那裡租借來的。別說京城人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就是整個中原也沒人知道。 

  朱仲鈞計劃了幾日。覺得最有效地方法,就是用簡單的方法:直接殺了譚宥。 

  他準備的時間有點倉促,又低估了譚宥,這才鎩羽而歸。 

  「王妃……」石倉給顧瑾之請安。 

  顧瑾之頷首,問他:「馬車準備齊全了嗎?」 

  石倉道是。 

  顧瑾之就直徑回了正院。 

  朱仲鈞躺在床上,海棠、秋雨和木葉在一旁服侍他。 

  他有點低燒。 

  顧瑾之給他用了安宮牛黃丸。控制了他發燒,現在情況還在掌控之中。 

  只是,顧瑾之的安宮牛黃丸也用完了,很多的藥材都沒有,必須要去有藥材的地方。而且傷口消毒的艾草顧瑾之也沒給朱仲鈞用,他傷口遲早還是會發炎的。 

  幸好是初冬。天氣寒冷,傷口潰爛得慢。 

  能預見到譚宥吃了大虧。定會極力查訪出手的人是誰。 

  朱仲鈞打草驚蛇,把顧瑾之的步驟都打亂了。 

  如今,不能亂上添亂,只得先養好傷,韜光養晦再說。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感覺如何?」顧瑾之回來,伸手摸了摸朱仲鈞的額頭。有點低燒。 

  朱仲鈞拒絕回答。 

  疼這個字,他說不出口。 

  可的確非常疼。比在廬州時受的兩次傷都疼。 

  他這兩夜都沒有睡好。不能翻身,疼得冒冷汗,又不敢告訴顧瑾之,怕顧瑾之擔心。 

  「咱們去鄉下。」顧瑾之對朱仲鈞道,「已經跟我娘說好了。你如果能起身,最好起來走到院子門口。府里耳目眾多……要是實在起不了,我叫石倉進來抱你。」 

  朱仲鈞掙扎著坐起身,道:「我能走……」 

  顧瑾之和海棠,服侍他更衣。 

  秋雨和木葉小心翼翼跟在身後。 

  正院門口,早已停了輛朱輪華蓋濃流蘇馬車。 

  院子里沒有人,小丫鬟和婆子都被秋雨和木葉打發下去。 

  可誰知道有沒有人躲在暗處偷窺? 

  朱仲鈞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每走一步,彷彿踩在刀尖上,右腿的刺痛牽動著他的神經,冷汗布滿了額頭。又因為發燒,他的腿徐軟無力。 

  好不容易熬到了門口,石倉攙扶著他上了車。 

  顧瑾之隨後跟了進來。 

  朱仲鈞大口大口的喘氣,冷汗沿著臉頰,浸濕了衣領。 

  顧瑾之忙給他擦汗,柔聲安慰他:「疼得厲害吧?」 

  朱仲鈞撇過頭,低聲說了句:「還好。」 

  馬車裡鋪了三床厚厚的錦被,十分柔軟。 

  車子駛出,很緩慢,幾乎沒有什麼顛簸。 

  朱仲鈞躺在上面,那股子劇烈的疼痛久久都未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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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駛出之後,海棠帶著秋雨和木葉,回了院子。 

  她把正院里服侍的下人都叫了過來,指了一位姓魏的媽媽,讓她暫時管事:「王爺和王妃去莊子上小住,我和秋雨、木葉要去服侍幾日。這些日子,一切都有魏媽媽做主。」 

  秋雨和木葉心裡都有了些寒意。 

  王爺受傷,王妃吩咐瞞著全府上下,偏偏叫秋雨和木葉知曉。 

  如今,王爺去鄉下養傷,秋雨和木葉是大丫鬟,理應留下來照顧宅子,海棠卻把她們倆都帶走。 

  秋雨比較悲觀,她感覺這次是一去不回了。 

  木葉反而有幾分希冀。她清清白白的,不是誰安插在府里的。如果王妃能信任她,做了王妃的心腹,跟著去了廬州,比留守別館要好得多。 

  海棠則留意眾人的臉色。 

  三個人各懷了心思,紛紛簡單收拾了換身衣裳。海棠又替朱仲鈞和顧瑾之收拾了一番,鎖了裡屋的門,出二門坐車,隨後也往鄉下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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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了三更,會做到的,可能比較晚點,我熬夜也要寫出來的。這是第一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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