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節主動
顧瑾之腳步微停,看了朱仲鈞一眼。
朱仲鈞則催她:「快點走,母后等著咱們……」
顧瑾之微微咬了咬唇。
她停頓片刻,才跟上了朱仲鈞的腳步,隨著他到了坤寧宮。
太后臉色很不好看。
朱仲鈞也訕訕的。
顧瑾之低垂著頭。
太后把人都遣了出去,問了顧瑾之,關於朱仲鈞的詳細病情。
驚嚇不舉的男性病,顧瑾之前世沒看過。
幸好太后不太通醫理,顧瑾之又能結合西醫的論點,扯了一通。雖然不至於精確,卻也挑不出毛病。
太后臉色更加陰晦。
「王爺這病,多久能好?」太后問。
顧瑾之沉默。
片刻,她才道:「……王爺原本就是輕嚇,不妨事的。再過五六日,必然能好的。」
她說得很肯定。
朱仲鈞偷偷瞟了她一眼。
他想,現在她深埋在羽睫底下的眼波,定是閃動著下艱難決定的痛苦。
朱仲鈞不想她如此為難。
前世,他在這個年紀,正是為顧瑾之牽腸掛肚的暗戀時候。
那時候,他想都沒想過自己能有幸擁有她。
他以為,顧瑾之定是要嫁給錢詹的。
而現在,顧瑾之是他的妻了。
比起前世,提早了十年。
和十年相比,朱仲鈞覺得等幾個月甚至半年,他都賺了。
「母后。宮裡的床我誰不習慣。」朱仲鈞道,「要是能回到王府,怕是會好些……」
王府別館的房子,他也不常住的。
如今,他卻用這個做了借口,足見他真不想住在宮裡。
太后眼眸一斂,道:「胡鬧,大婚在宮裡住三個月,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而後。她看了眼顧瑾之,「小七,你開了方子,哀家叫人取葯。」
顧瑾之道:「母后,王爺只是輕症,用藥反而不好。若是能讓王爺心情愉悅些。三五日也該好了。」
她讓太后順著朱仲鈞的心意。
顧瑾之也想出宮去。
太后沒有像往常那樣,立馬答應。
她覺得顧瑾之和朱仲鈞這次的婚姻,經歷之事太多。雖然顧瑾之的事被瞞下來,卻不乏有人知曉。如今不合規矩就出宮去,引人猜疑,又給顧瑾之和朱仲鈞的聲譽添了口舌。
「小七。王爺小疾,勞你費心調理。」太后道。「既然你有把握,哀家就放心交給你了。只是,到底只是小疾,也不必聲張。」
這是叮囑顧瑾之別說出去。
顧瑾之忙道:「母后,小七謹記。」
太后這才放他們離開。
可到底心裡不安。
太后很擔心,萬一好不了呢?
那豈不是要斷子絕孫嗎?
再回想仲鈞年輕的生命,六歲就摔傻了。而後就去了廬州,遠離母親和宮廷;好不容易好了。又被皇帝忌憚;等要成親,心儀的女子又出事,差點就毀了婚事。
大婚也成了,如今又這樣。
他帶得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明日請了紫微真人來,哀家要替仲鈞批命。」太后道。
紫微真人是白雲觀的主持。
白雲觀的道士都有道行,看向算卦最准。
仲鈞剛剛出生的時候,先帝就曾請高人為仲鈞批命。
命里只說,仲鈞一生榮華富貴,無甚大才。
先帝當時感覺有點失望。
太后也覺得那道士批得不準,只是審時度勢,說了些合乎時宜的話,討先帝開心。
他大概不知道,先帝是希望仲鈞的命更好些……
那時候,先帝最疼仲鈞的,恨不能將江山留給仲鈞。
後來仲鈞傻了,先帝才斷了這個念頭。
太后卻對仲鈞沒有寄予厚望。
能平安到老就足夠了。
假如有什麼災難,應該請道是做場法事化解。
「是。」成姑姑答應著,出去喊了常順,讓常順去安排。
太后想了想,又喊了成姑姑進來:「先別忙去請紫微真人。先去告訴皇上一聲,說哀家想給王爺和王妃算卦。皇上若是准了,再去請。」
成姑姑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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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之和朱仲鈞從坤寧宮出來,回了曦蘭殿。
「都出去,這裡不用服侍。」顧瑾之一回來,就對內殿的內侍和小宮女道。
她臉色不太好,內侍和小宮女連忙都退了出去,避之不及。
等內殿大門一關,顧瑾之猛然從身後,緊緊環住了朱仲鈞的腰,將臉深埋在他的後背。
她摟得很緊。
朱仲鈞明知她是感動自己在太後面前對她的維護,仍是故意曲解道:「怎麼了?沒事,那只是搪塞太后的,我又不是真的不行了。你放心,不會讓你做活寡婦了。」
「別胡說。」顧瑾之嘟囔一句。
她聲音有點沙啞。
說完,她的頭埋得更深,摟著朱仲鈞也越發緊。
朱仲鈞就從面前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低聲笑道:「感動啦?」
「嗯。」顧瑾之道。
「不公平。」朱仲鈞卻道,「這世道太不公平。什麼時候起,兩個人最私密的事,也要拿到旁人跟前去討論?這原本就不公平。我只是將不平之事,盡量描補幾分。你這樣感激我,我受不起。」
身後的顧瑾之摟得更緊了。
過了須臾,身後才傳來她含混不清的聲音:「受得起……你死鴨子嘴硬,我知道你對我好。你受得起,我承你的情……我以後對你好。」
我以後對你好……
對於朱仲鈞,這是句很美的情話。
他用力將顧瑾之拉過來。
顧瑾之眼睛紅紅的。被朱仲鈞拉得有點踉蹌,一下子就跌入了他的懷裡。
他摟著顧瑾之的腰,輕啄著她的額頭,柔聲道:「你說你以後對我的,可不能撒謊。你答應我,不管出了什麼事,我們夫妻一心解決它,哪怕吵架甚是打架,我都讓著你。你不準一轉身就走了。不理我……」
顧瑾之的心,像落入沸水裡,表面上燙破了皮,起了一層煙,心裡卻寒冷依舊。
她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她沒有把握,卻又不願意此刻掃興。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她只得鑽到朱仲鈞懷裡,將頭埋在他的胸膛,來躲避她無法回答的難題。
「好不好?」朱仲鈞沒有被她糊弄過去,他湊在顧瑾之耳邊,追問著她。
顧瑾之的心,慢慢被熱水融化。一時間動情,脫口而出道:「好!」
朱仲鈞就將她抱了起來。笑著道:「好,可是你自己說的。顧瑾之,以後我聽你的話……」
顧瑾之破涕為笑。
朱仲鈞又不是顧瑾之養的寵物,他動不動就表達自己會聽話,讓顧瑾之啼笑皆非。
難道她對朱仲鈞的要求,僅僅是他要聽話嗎?
顧瑾之回想了兩人相處時鬧彆扭的過程,似乎只有朱仲鈞聽了她的建議。她才會不那麼生氣。
原來真有出處……
可那時候,她和朱仲鈞的相處。在感情上並非愛人,連朋友都算不上,僅僅是兩個異世的靈魂相互依靠。
她想讓朱仲鈞聽話,不過是讓他維護顧瑾之的利益罷了。
「不必說聽我的話。」顧瑾之道,「我並不睿智。為人處事,你比我更嫻熟。我……我以後跟著你。」
朱仲鈞大笑。
當天晚上,兩人想躺下,著太后時刻關注他們是否行房,頓時興趣全無。
朱仲鈞覺得詭異,越想越不舒服。
他問顧瑾之:「你懷榕南之前,我媽問過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嗎?」
「沒有。」顧瑾之道,「那時候科技那麼發達,為什麼不能懷孕,查一查就知道了,不必要談那麼尷尬的話題。況且,榕南性格急……」
榕南性格急,早早就來了,顧瑾之和朱仲鈞結婚之後,度完蜜月就有了榕南。
來得那麼快,沒叫旁人操半點心。
而現在,沒什麼科技,傳宗接代又是婚姻里的頭等大事,如何不急呢?
只是,這種事直接被外人問,顧瑾之的感情和朱仲鈞一樣糟糕。
兩人躺著,朱仲鈞也沒什麼感覺,又睡不著,他就和顧瑾之聊天。
「你剛剛嫁過去的時候,我媽有為難你嗎?」他問顧瑾之,「太后是個很開明的婆婆,對你也好,這叫愛屋及烏。我媽對你好不好?」
他第一次問顧瑾之前世的婆媳關係。
婆婆對顧瑾之,說不上刁難,但冷漠不喜也是有的。
直到她晚年,被顧瑾之治好了兩起病,她才漸漸對顧瑾之改觀。那時候,顧瑾之都和朱仲鈞鬧翻了。
「還好……」顧瑾之道。
婆媳關係,哪有什麼絕對的對錯?
好不好看緣分。
沒緣分的事,顧瑾之不想多談,徒添不快。
她想著太后白天的話,又想到自己真該放手一搏。像前世克服恐高症,被錢詹拉去蹦極一樣。
只有最直接對面恐懼,才能戰勝它。
如果一直往負面情緒控制自己,那些負面情緒,遲早又要毀了顧瑾之的婚姻。
現在,她已經是王妃了,醫者不能成為她的事業。
她沒有事業,如果婚姻再失敗,人生該是多麼慘淡?
顧瑾之的手,順著朱仲鈞的胳膊,撫上了他的胸膛。
她摸到了朱仲鈞中衣的領口,手就順著領口,滑了進去。
她觸到了朱仲鈞胸膛溫熱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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