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發病
度過第一次記憶融合的險關,飛狐知道了很多常識性的東西。
比如集體宿舍裏哪些東西是他的,集體宿舍外是怎樣的,以及目前他認識的人叫什麽名字,以及大概的長相。
“喲,下火了,老胡,不是我,你喜歡王煜的事情,這裏誰不知道呀!喜歡就去告白,告白失敗就去死纏爛打,再不行就靜候時機,時刻等待著挖牆腳,還不行的話,以後就做她鄰居,改名姓王,總能成功的不是!”
躺在飛狐床上,吃著飛狐的零食,迷彩青年表情很欠揍的揶揄著飛狐。
飛狐也不見外的坐到床邊,仔細的拆開兩條巧克力,趁迷彩青年不注意,把兩條巧克力都硬塞進他嘴裏,動作有些粗魯,也有些不尊重人。
“下次再亂動我的東西,就不是吃兩條巧克力那麽簡單了,還有,誰叫你躺我的床,滾回去。”
著,飛狐抓起迷彩青年的衣領就扔他到他的那邊床去。
語氣剛開始還有些親近,後麵越越難聽,動作更是讓人不爽。
如果是一般人,怕是當場要跟飛狐翻臉,但飛狐知道,迷彩青年,吳寧俠,不會。
他表麵口花花,話很接地氣,實際上卻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脾氣好,個性更好。
這麽個老好人,沒有人會討厭,飛狐也討厭不起來,但是他不得不這樣做。
隻融合了一些常識性的記憶,且現在腦子還有些混合,害怕言行舉止顯露出來,所以飛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親近的人疏遠關係,而不尊重人就是疏遠關係的最好辦法。
將自己床上各種東西,一股腦的收回背包放好。
飛狐決定出去跑跑步,既有遠離吳寧俠的意思,也有梳理腦海中混亂記憶的目的。
宿舍內,吳寧俠將衣領整理好,自言自語道:
“額,是不是我的真有點過分,惹得老胡都生氣了,看來我以後還是少兩句吧!”
吳寧俠絲毫沒有生氣,竟然還在反省自己的過失,不愧老好人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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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外,飛狐謹慎的對照著記憶,不緊不慢的走著,不是與過道上的士兵擦肩而過。
地下看不見陽光,出門又有些匆忙的飛狐竟然忘了看時間,好在這個時間往外走的人還是有些,不會顯得太怪異。
乘坐電梯到了1樓,心平氣和的走過門口的武裝崗哨,飛狐來到了集體宿舍的外麵。
麵前是個軍綠色的大操場,但飛狐還是沒見到陽光。
因為頭頂是個蓋著綠布的鋼架結構,再看周圍成片的鋼筋混凝,以及鋼架外隱約的岩石泥土,此地竟然藏身在山的內部。
努力回憶著原主的人生曆程,飛狐漸漸明白了這裏是什麽地方,更清楚了自己在這裏的原因。
胡平,家住營水城和平市華安街,家中無父無母,隻有個外婆,以及幾個舅舅。
‘嗯,家世很簡單,不會遇到什麽麻煩,以後隻要少走動,可以當做沒有親戚。’飛狐惡意的想到。
歲學業結束,廝混一年,經舅舅死拉硬拽,走上治安員的道路,為群眾服務兩年後,因為工作認真負責,與同區兩個優秀治安員共同入選再培訓名單,也就來到了這個軍營。
‘看來麻煩就在那兩個一同進來的優秀治安員身上了,一個吳寧俠,龍國十大學府出來的高材生,人很聰明,以敏銳的直覺和驚人的推算能力著稱,有諸葛的外號,在過來的五個月培訓中,與胡平成了死黨,如果我顯露什麽蛛絲馬跡的話,被他推算出來的可能性最大,必須疏遠這個人。
另一個王煜就更麻煩了,女,胡平讀初中的暗戀對象,高中後因轉學分離,誰知在培訓的時候又重逢,直接就成了胡平的女神,每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跟女神多一句話,在花了重金通過王煜的閨蜜弄來一張王煜的美照後,每睡覺前都要仰慕個幾十眼再入睡。’
一股惡寒從骨子裏冒出,飛狐趕忙做著準備運動來舒緩那種感覺。
這胡平,五大三粗的,竟然還是個情種。
跑著跑上橡膠跑道,然後在邊跑邊熟悉著這具看起來很壯,感覺力氣十足的身體。
跑了幾百米後,節奏和呼吸慢慢穩定下來,腦子不再混亂後。
飛狐開始給自己樹立起目標。
想徹底的、完整的奪舍,就要想方設法的毀掉胡平的過去,各種熟悉的事物,各種親朋關係。
目前比較迫切,也比較容易的就是,與吳寧俠斷絕朋友關係。
然後就是治安員這個職業,工作內容和工作對象太熟悉了,必須完全的脫離,等六個月培訓期一過,回去就申請辭職,換一個完全不同的工作。
不對,換工作的事情不急,回去就把家裏房子賣了,拿著錢出國,這樣的話,距離可以疏遠一切,再把聯係方式也斷掉,親朋好友的問題也解決了。
最後嘛!就是這個初中暗戀對象,現在的女神,幻想的女朋友,王煜的問題了。
男人的初戀始終是刻骨銘心的,而且現在又久別重逢,還入情那麽深。
‘這將是奪舍的最大困難了。’
就像吳寧俠的那樣,一直拖著不去處理的話,隻會越陷越深,而去破釜沉舟的故意告白失敗的話,又會不甘,不甘就想去糾纏,萬一胡平以前真想過做王煜鄰居,再改名姓王的話,怕是蹉跎到五六十歲都要被奪舍不穩困擾哦!
‘毀掉她,必須毀掉她,毀掉初戀,毀掉這個男人的希望。’
跑了個五六圈,直到身上開始出汗,飛狐回了宿舍。
才開門,飛狐就感覺不妙。
他床上的被子被疊的方方正正的,他的室友兼死黨,吳寧俠,正奮筆疾書,在書桌上寫著什麽,遠遠看去,道歉書三字赫赫在目。
這老好人,性子也太好了吧!
不行,不能這樣,跟他同處一室的話,不出三就會被看出端倪。
關上門,飛狐臉色鐵青的往過道深處走去。
記憶中,負責再培訓他的教習就在裏麵。
敲門進去,飛狐的表情瞬間變得有點漲紅和不善言辭。
不善言辭是胡平一概的表現,而麵色漲紅則是為了接下來的談話。
“教習,我要換宿舍,我實在受不了吳寧俠了,他,他……”飛狐沉默了,欲言又止。
班長也是個年輕夥,甚至看起來比胡平、吳寧俠的年紀都,但看他在宿舍裏光膀子的那身腱子肉,以及黝黑的皮膚,應該是靠硬實力當上這個教習的。
“怎麽了嘛!都一起五個月了,怎麽還在最後一個月鬧矛盾了,你出來,誰對誰錯,我給你評評理。”
飛狐憋了老半出一句話。
“他在廁所打……飛機,被我撞見了,跟他實在沒法呆一塊了,膈應得慌。”
“啊……這件事肯定是他不對,額,膈應也正常,嗯……想換宿舍也可以。”教習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隻能暫時答應飛狐的要求。
“等一下啊,我去辦事處給你拿張申請表,你填一下就換到90吧!那裏是空的。”
完,教習就快步出門了,很有種風風火火的感覺。
嘴裏著“謝謝教習”,飛狐心裏卻想著:
‘這裏的人還是挺好的,上輩子就後悔沒去參軍,這輩子來了軍營,又要想辦法離開,真是世事難料啊!’
填了申請表並交上去,錄入資料後,飛狐回來收拾東西準備搬宿舍了。
初見飛狐開始收拾東西,吳寧俠還沒什麽反應,他已經躲到床上偷偷摸摸的寫著那張道歉書了,反應有些遲鈍。
直到飛狐收拾鋪蓋被子時,吳寧俠才反應過來,這明顯是要搬走的節奏啊!
放下手中的紙和筆,吳寧俠抓著飛狐的被子道:
“喂喂喂,老胡,你幹嘛呢?吳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誤了,正寫著道歉書呢!給個機會吧!”
著就將那張寫得七七八八的道歉書拿給飛狐看。
“我們啥關係呀,好出去拜把子的兄弟,就原諒我這次吧!以後我一定管好我這張嘴。”
飛狐心想,就是因為跟你關係太好,才必須想方設法跟你斷絕關係。
沒有理會吳寧俠的挽留舉動,飛狐還是搬東西換了宿舍。
挽留沒有成功,吳寧俠很是焦急,他追著飛狐出到宿舍外,碰到了過道的教習,忙求助道:
“教習,你快來勸勸胡平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班安慰道:“知道,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這種事怎麽可能故意呢?”
“教習,我跟你保證,我以後一定管好這張嘴,你快阻止胡平啊!”
“用嘴,你真厲害。”教習非常的驚訝。
最後,飛狐還是成功的搬了宿舍。
‘隻要在剩下一個月裏一直冷處理這段友誼,我相信肯定可以斷絕友誼關係,算是達成一個目標吧!這是個好的開始。’飛狐微笑著在心中肯定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思維又開始發散起來。
‘話這世界真是奇怪,各種電器設備看技術含量不比前世低,武器裝備也挺好的,好像前年還有新聞宣布能派宇航員登陸火星了,可為什麽還會流行什麽虎鶴雙形、實戰太極、鐵砂掌等武學秘籍呢?
哈哈,練得再好不還是一槍撂倒,難道能練出真氣,能飛簷走壁,能刀槍不入,真是奇怪的世界。
誒,前年,前年……好像發生了什麽重大事情,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一番冥思苦想,飛狐突然想到了什麽。
口中不自然的囈語道:“霧霾,聚集,魔……女媧?”
語氣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陳飛狐的病又犯了,他暴躁的撕咬著被子,像一隻發狂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