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風流事
甄鵬飛之所以不顧父親甄星河的反對,要強行過來,原因不外乎有兩點。
他心中對蘇玉衡有諸多疑問,一個在二十年前就本該消失於人世間的男人,為何如今還好好的活著?其實不光他的父親,就連他自己對蘇玉衡或多或少也是有些怨恨的。
另外一者,他也想親眼見見,當年這位曾名動京華的蘇家長子。
但因為沈青瓷在場的緣故,他什麽都沒有問。
相反,蘇玉衡卻是不避諱,開口說道:“鵬飛,是不是很想知道,當年我和你父親之間的嫌隙?”
甄鵬飛有些訝異。
他用餘光看了一眼沈青瓷。
沈青瓷這個丫頭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被甄鵬飛這一瞅,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自己這是被人家當成了電燈泡。
她不滿的嘟囔一聲,“你們兩個要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就出去說,順便還能抽個煙,我肚子餓了,我要吃東西了。”
甄鵬飛不說話。
而蘇玉衡說道:“沒有什麽見不見得光的,隻是些陳年往事罷了。也罷,先吃飯吧,有機會再說。”
另外一桌。
楊扶風一直未動筷子。
而白子都卻吃的津津有味。坐在他身邊的赫連飛燕哪能察覺不到?這二人偶爾間的眼神交鋒下,分明有著暗流湧動。
她不敢說自己對白子都知根知底,但是默默跟隨在白子都身邊這麽久,她也知道白子都一向都是個性子淡泊的男人,而今天白子都對待楊扶風的態度明顯有些不尋常。
同時,她更知道白子都的真實背景。
赫連飛雪曾經見過,白子都與那位被稱為帝師的黎遠道坐在一塊飲茶,而那一次,黎遠道親自為他倒了三杯茶。
能讓黎遠道如此對待的年輕男人,整個燕京城,除了蘇家長子蘇勝之外,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來。但是,在尋常人的眼中,白子都的身份,卻似乎永遠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學語文老師。
稍許,楊扶風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淡淡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
這時,白子都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背靠椅子,盯著楊扶風,“扶風,留下來怎麽樣?”
“留下?陪你吃飯?很遺憾,我沒有時間,也沒有這個興致。”
白子都搖了搖頭,慢條斯理的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要你留下陪我吃飯,而是要你留在燕京。”
聞言,楊扶風眼神一凜,對視著白子都看了許久,才開口道:“我要去英國那邊赴任,是上麵的任命,並且華英兩方已經做過最後確認。板上釘釘的事情,你能改變的了嗎?”
白子都道:“隻要你敢想,就未必不能。”
楊扶風放在桌上的一隻手手指敲了敲桌麵,然後收回,道:“如果你隻是以一個普通中學老師的身份和我說這些,你不覺得很荒唐嗎?”
“完全可以不荒唐。”白子都道。
楊扶風似乎已經失去耐心,“白子都,既然叫我出來,就不要和我打啞謎,直接開門見山吧。”
二人對視良久。
白子都才開口道:“據我所知,你最好的幾個兄弟,今天在燕趙省那邊出了些狀況。”
楊扶風眼神一變,“出了什麽狀況?”
“你當真不知?”白子都問。
“不知。”楊扶風答。
白子都頓時眸如利劍,似乎可以洞穿人心,“你私下裏和趙家太子走的那麽近,我以為你會知道。”
白子都話聲落下,楊扶風猛然起身,病白的麵龐上倏地浮起一絲慍色,急聲斥道:“如果你叫我出來,隻是為了說這些廢話,那我就不奉陪了!”
白子都聳聳肩膀,並沒有挽救,而是拿起筷子,繼續低頭吃東西。
楊扶風冷哼一聲。
隨即轉身遠去。
盯著楊扶風的背影,一直沉默的赫連飛雪茫然問道:“子都,他當真是你的朋友?”
白子都搖搖頭,“不算。”
……
另外一桌上。
“蘇伯伯,喝啤酒還倒杯子?咱爺倆兒今天就直接對瓶吹。”甄鵬飛說著,將一瓶剛打開的啤酒放到蘇玉衡麵前。
蘇玉衡愣了愣,放下手中的啤酒杯子,然後抓起那瓶啤酒,笑著說道:“這話倒是跟你父親當年說的話如出一轍,不過說實在的,星河他雖然酒桌上豪邁,但是這酒量卻實在不怎麽行。”
甄鵬飛點點頭,抓起酒瓶與蘇玉衡碰了一下,道:“雖然我爸他酒量一直不怎麽樣,但是我知道他二十幾年前酒癮可是出了名的大。”
“是啊。”蘇玉衡喝了兩口啤酒後,回憶道:“當初,咱們燕京有個出了名的老酒鬼,號稱五斤不醉,七斤不倒,時間太久,我已經記不得那個老先生的名字,隻記得他有個女兒,而你爸相中了那老先生的女兒,但是老先生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同意,最後你猜怎麽著?”
甄鵬飛想了一下,大笑道:“我爸該不會把那老酒鬼灌醉了,然後就因為這樣,三年起步……才進的監獄吧?哈哈哈。”
“你這話要被你爸聽到,還不打爛你的嘴。”蘇玉衡故作嚴肅道。
“他這不是聽不到嘛。”甄鵬飛笑道。
一旁靜靜吃飯的沈青瓷聽到這裏,心中編排道:果然是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朋友,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兒子,上梁不正下梁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哎?不對呀,那我為啥還要坐在這裏跟他們吃飯呢?
蘇玉衡無奈的聳聳肩膀,道:“真相是這樣的,你爸當初就憑著那半斤多的酒量,沒日沒夜的去找那先生喝酒,沒想到最後竟然真把那號稱七斤不倒的老先生喝懵圈了,也是從那以後,那老先生就再也不阻止你爸和他的女兒交往了。”
“想不到我爸當年還有這風流事?”
蘇玉衡遞給甄鵬飛一顆煙,道:“這你可真的誤會你爸了,在我所認識的人中,你爸屬於那種一棵樹上吊死的家夥,對愛情忠貞不渝的程度,絕對當得起一根大拇指。因為那老先生的女兒,正是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