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定親手殺你
三年,五年,聽起來真的很久。
徐人鳳要回歸的那個名為“銀翼”的神秘組織,位處北歐的某座不知名島嶼上。
蘇漁對於這個組織的了解,也就僅限於此,那麽自然而然的,徐人鳳出走歐洲的這些年中經曆了些什麽,蘇漁亦不得而知。
“明天我就離開,今晚的話,我們兄弟幾個人聚上一聚?”
徐人鳳語氣一頓,扭頭打量著蘇漁的側臉,又補上一句道:“可以叫上扶風和啟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出乎徐人鳳的意料,隻見蘇漁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好。”
“你真的不怪楊家兄弟?”徐人鳳有些疑問道。
“不怪。”蘇漁搖搖頭,“扶風他一向誌在仕途,倘若因為我而毀了他的前程,於我而言,問心有愧。”
“但,畢竟他是你的兄弟,在那個節骨眼上,卻選擇坐觀你的成敗與生死,你真的不會心寒嗎?”徐人鳳的問題很犀利,一如他此時的目光,隱約有寒輝閃燁。
蘇漁沒有回答,卻是從徐人鳳手中抽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正因為是兄弟,便無須計較這麽多,我的生與死,他雖然置身事外,但也終究沒有害我不是?”
聽到蘇漁這麽說,徐人鳳眼中寒輝才悄悄隱去,他無奈道:“既然你這麽想,我再說下去的話,是不是就有些挑撥離間的嫌疑了?”
“是啊,徐大魔王。”蘇漁笑著敲了一下徐人鳳的腦門。
徐人鳳挑挑眉毛,“那我現在就不多說了,等今晚見了那對楊家兄弟,飯桌上,咱們再把話說開了。”
“行。”蘇漁道。
隨後,蘇漁便與徐人鳳道別,單身回了江山國際酒店。
而徐人鳳並沒有回楊素宣的家。
他一個人在公園中徘徊良久。
直到後來,他似乎是有些倦了,來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坐在一條長椅上。
不久後,一個身材精壯,長相俊美的白人男子來到他的身前,單膝跪下。
男子抬起頭來,銀發銀眸。
“小姐。”
徐人鳳微微頷首,道:“起來說。”
銀發男子起身,微微弓腰,“小姐,您派出去的十幾個殺手已經全部被薑喻林手下所殺。”
“這我已經知道。”
銀發男子繼續說道:“屬下不解,您如果要殺那薑喻林的話,為何要派那影子雇傭軍的人前去?那無異於白白送死。”
“我隻是想接機敲打一下龍門罷了,倘若我直接派銀翼島的人過去,那薑喻林還能活到現在?”
銀發男子脊梁骨一僵,道:“小姐,龍門高手無數,我們銀翼島還犯不著為了一個華夏男人,與龍門為敵。”
徐人鳳冷哼一聲,“你在教我做事?”
“屬下不敢。”銀發男子將頭埋的更低。
徐人鳳從男子身上移開視線,“如今東瀛賊人已經進入華夏南方,而銷聲匿跡了二十年之久的龍門必會再次浮出水麵,待阿漁回到南方後,免不了會和龍門打交道。”
“小姐,您的意思是——”
“龍門或許不想和阿漁為敵,但那並不是我想看到的,這個龐然大物,必須要成為阿漁的墊腳石!”
“小姐……您打算怎麽做?”銀發男子脊背發涼。
“這你無需過問,你會知道的。”
……
江山國際酒店。
蘇漁在薑喻林的幫助下,觀看了一遍酒店錄像之後,才回到套間內。
此刻葉珊仍舊昏迷未醒。
進屋來的他坐在一旁,拿起那本蓮花大明咒,隨意翻看。
他之所以不擔心葉珊的傷勢,是因為他之前便給葉珊包紮好了傷口,服下藥丸,並施以針灸。
昆侖青龍的醫術水準,完全稱得上是杏林國手,雖說中醫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已經大有它的局限性,但將岐黃之道玩弄的爐火純青的青龍,卻不可以常人度之。
換而言之。
以當時葉珊的傷勢,送到距離最近的醫院,或許已經來不及。
唯有蘇漁可以救得了她。
大約一個小時後。
葉珊終於緩緩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她望著屋頂刺目的吊燈,猛然翻身,一把抓住了枕頭旁的手槍。
直到她看到了坐在床頭的蘇漁,才身子一硬,張口寂然無聲。
蘇漁將手中的古籍放到一旁,道:“如果今晚你不想睡在我這裏,那現在就乖乖躺下,兩個小時後,你便可自行離開。”
“是你救了我?”麵色蒼白的葉珊這才放鬆手槍。
自從她的父親被擊斃,她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後,她便一直如此,每天醒來第一反應,便是去摸枕旁的手槍。
哪怕她現在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酒店套房的大床上,她的第一反應都不是判斷自己是否失去了貞操,而是去抓枕旁的手槍。
而她昏迷的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也是她這幾年中,睡過的最長最沉的一覺。
蘇漁從身上取出幾顆藥丸,放到枕旁,道:“你這次受傷很嚴重,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這幾顆藥丸一天兩顆,你最好按時按量吃下,否則再有下次的話,別說是我,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
“我……我不用你管。”葉珊眼神無比複雜,咬著牙說道。
“不用我管最好。”蘇漁說著,從葉珊手中奪來手槍丟到一旁,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回枕頭上。
蘇漁起身。
“我出去辦些事,大概需要兩三個小時,在我回來前,你自行離開就是。”
葉珊閉著眼睛,道:“你就不問問我,來燕京做什麽?”
“殺我?”蘇漁腳步一停,問道。
葉珊緊握著拳頭,不語。
蘇漁再次邁出腳步。
“蘇漁……你真的很混蛋……”
“是嗎?看來我救你一命,反倒成了呂洞賓了?”蘇漁戲謔道。
“你——”
“既然如此,下次你想死,我不會救你。”
“蘇漁……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的。”睜開眼睛的葉珊望著蘇漁背影,聲音顫抖道。
背對著葉珊的蘇漁嘴角一勾,沒有接話。
她一直都認為是自己親手擊斃了她的父親,蘇漁並不解釋,雖然並不是他殺了她的父親。
因為找自己報仇,這似乎是唯一支撐著她活下去的理由,起碼她自己這麽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