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雷少卿之死上
“喲!”
李老八一眼就看到了那擔架上臉色發綠的鄭虎。
“這不是鄭大幫主嗎?”
李老八嘴中唆著冰棍,挺起大肚皮一搖一晃的向擔架那邊走去。
“李老八,你他媽的搞什麽鬼?”一名小弟迎上前去質問道。
李老八吧唧著嘴,指著身後的幾十輛貨車上的棺材,“我這不是聽說虎子哥當上了新幫主,送禮來了嗎?”
“你吃了豹子膽!”
那小弟一把揪住李老八衣領,“說,是誰指使你這麽幹的?”
李老八當即一口濃痰吐在了那小弟臉上,抬起肥圓的胖手用力拍打著他的臉,“搞清楚自己什麽身份,你沒資格和八爺我這麽說話。”
“你……”
小弟剛要發怒,李老八當即吹了一聲口哨。
隻見那幾十輛貨車上停下,下來了百餘個身板強壯的男人,瞬間將海岸別墅的大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李老八之所以敢這麽囂張,自然是因為帶了人。
雖然旗山幫人手更多,但如今人心渙散,再加上門外擺放著幾百口棺材,眾人嚇都要嚇死了。
這時,鄭虎才哆嗦著從擔架上坐起身來,開口說道:“讓他過來。”
那名小弟這才讓開了路。
“什麽?我沒聽錯吧?讓我李老八過去?鄭大幫主,你好大的架子喲!?”
李老八說罷,伸了伸手,一個男人立馬扛著椅子從貨車那邊跑了過來。
“八哥,坐!”
李老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遠遠的望著臉色漲紅像吃了屎一般的鄭虎,隻覺得嘴中的冰棍是越來越香了。
郊外山林中。
倚在一棵老樹下的齊鎮緩緩醒來,他已經昏迷三日。
丁白鏡正坐在樹幹上,俯視著樹下的少年。
“你為什麽要救我?”麵色虛弱的齊鎮開口問道。
丁白鏡移開視線,身子後仰,雙手墊在腦後,翹起二郎腿,仰望著鳥雀盤桓的山林上空。
“如果做事一定要需要一個理由,那麽活著也未免太累了些。”
“況且,我也不是什麽大羅金仙,我救不了你。”
聞言,齊鎮苦笑。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他的頭蓋骨遭受那名紫發男人的致命一擊後,已經是回天乏術。
這時,叢林間出現一個背負著長劍,身著道袍的年輕男人。
幾個跳躍間,年輕男人便來到樹下。
陳生。
與齊鎮一同來到深州的那個同伴。
也就是天機派老祖宗諸葛神荒座下的首席弟子。
他蹲下身子,將一顆藥丸塞入齊鎮的嘴中。
樹幹上的丁白鏡側過臉斜睨了一眼陳生後,便重新合上了雙目。
陳生抬頭望向樹幹上中年男人。
凝目盯著他懸掛於腰間的那枚狐形白玉,心頭猛的一震,剛想開口。
樹幹上的丁白鏡卻突然起身,身影閃爍之間,便消失的遠了。
陳生緩緩起身,向著丁白鏡消失的方向躬身作揖。
“你知道他是誰?”齊鎮問道。
陳生略作沉吟,“不知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國衛不出,誰與爭鋒?”
齊鎮卻是冷笑,滿是不以為然道:“他比青龍如何?”
陳生望向齊鎮,良久後,才徐徐開口答道:“大概不如吧。”
陳生最了解齊鎮不過。
這個答案不論對與錯,但卻是齊鎮最想聽的。
“我可以為你算一卦。”陳生說道。
“可憐我麽?”齊鎮冷聲道。
陳生也不避諱,“在你死之前,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天機派門人,與那些江湖術士大有不同。
哪怕以占卜立身,名揚華夏的赫連家族都比之不及。
因為天機派門人推衍天機,往往需要以壽元為代價。
短則幾天。
長則幾十年。
見齊鎮不語,陳生道:“你這些年,造下殺孽無數,隻為尋找滅你齊家滿門的人,既然如此,我便為你算上一卦如何?”
齊鎮眉頭一皺,因為他知道,天機派門人是不從為尋仇報複之人占卜的。
“用不著,我齊鎮也不值得你做下悖逆師門之事,再且說,我已是必死之人,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陳生猶豫了一下,再問:“那關於昆侖青龍的事情,你有沒有興趣?”
齊鎮這次卻是不說話了。
陳生蹲下身來,從懷中取出占卜所用的道具,“那我就送你這兩卦。”
豪奢的三層複式公寓。
抱著小琉璃的蘇漁推開了門。
當坐在沙發上的章雪菲看到他的那一眼,渾身一震。
他還活著。
公寓內的幾個男人手持棍棒衝向蘇漁。
僅是一息功夫。
幾具屍體血漿迸濺,灑滿客廳。
蘇漁走向章雪菲。
被鮮血濺了一身的章雪菲迎上蘇漁的視線。
他的視線是那樣陌生。
章雪菲站起身來,想靠近蘇漁。
一柄短劍卻頂在她的脖頸上,那冰涼的劍鋒讓她不禁渾身一顫。
“你……”
章雪菲的脖子上滲出一抹嫣紅。
“坐回去。”蘇漁道。
章雪菲被短劍強逼著後退幾步,倒在沙發上。
而蘇漁收起魚腸劍,坐在她的對麵,望著她空洞木訥的雙眼,唇角玩味。
“漁哥哥,琉璃算不到雷少卿在哪。”
蘇漁寵溺的摸了摸小琉璃的臉蛋,不說話。
躺著一動不動的章雪菲眼角流著淚,“你一定要殺他嗎?”
“漁哥哥不殺他,他就會殺漁哥哥。”宋琉璃說道。
章雪菲還想說什麽,卻被開門聲打斷。
進屋來是陳宇森。
他略微掃了一眼滿屋血腥後,弓腰向著蘇漁恭敬說道:“旗山幫那邊已經派人送棺材過去。”
“找到雷少卿沒有?”蘇漁問。
陳宇森連忙答道:“已經派人在找,現在的雷少卿無處遁身,我們的人已經封鎖整個深州市,找到他隻是時間問題。”
蘇漁點點頭,“你們隻要保證他逃不出深州即可,他的命自會有人去取。”
陳宇森不敢多問,交代完事情後,便離開了公寓。
蘇漁盯著滿臉絕望的章雪菲,伸手將桌上座機電話推到她的臉前:“現在給你個機會,撥通雷少卿的電話,讓他回來,或許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也可以繼續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