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種因得果
第一百四十五章種因得果
“姑奶奶,你的陪嫁可是值三萬兩銀子,三萬兩啊!”陳姨娘忿忿不平地道,“現在家里可不比從前了,三萬兩,夠吃個三五年的了!”
聽雨軒里幫著搬箱籠的丫環媽媽婆子聽了,俱是一怔。
鴉雀無聲中,沈穆清笑望著陳姨娘:“現在家里一年不過兩三千兩銀子的開銷,三萬兩,夠吃十年了吧!”
湘蓮就在一旁拉了陳姨娘的衣袖。
“哦!”陳姨娘笑容勉強,“我這不是在為姑奶奶擔心嗎?你現在是有出帳無進帳,手里多些銀子,日子也好過一些不是?”
沈穆清笑道:“多謝您關心了,我以后住在家里,吃喝自然有家里管,有什么好擔心的。”
陳姨娘干笑了數聲,道:“姑奶奶說的對,是我瞎操心了!”
沈穆清笑笑,轉向指著步月手上的那對四方口青花花觚道:“這個留下,別上冊我準備把它放到茶鋪里去!”
“放到茶鋪里去?”一旁記對帳冊的英紛很是意外,“放到一文錢茶鋪里去嗎?”
沈穆清在白紙坊開的那家茶鋪,她給起名叫“一文茶鋪”:“既然是要做那些管事們的生意,還是平易近人的好,不僅如此,還要做到名至實
歸龍井,普洱還是毛尖,都只賣一文錢一包。”
“一文錢?”周秉算著帳,“這和路邊茶棚是一個價啊.……賺不到錢啊!我們鋪子雖然是自己的,可是要租出去,一年也能一百二十兩銀子,
您得把這個帳算進去。”
果然是個老商業。(百度穿越好事多磨吧尤優)
“我本就準備薄利多銷。”沈穆清笑道:“暫時先打出局面來,以后再增加品種。”
周秉也是老生意人了,想了想,道:“也成,我以前沒做過這一行,先試試深淺,不行再說。”
沈穆清很欣賞他的這種態度。
鋪子是開了大半年,總算在白紙坊一代小有名氣了。
“嗯!”沈穆清點頭,我準備把鋪子裝得文雅些,吸引一些公子,老爺去喝茶。
“可這也,也……”英紛望著那個花了三兩銀子的四方口青花花觚,“太貴重了!”
“是啊!姑奶奶,”陳姨娘也在一旁道,“那里喝茶的哪有什么正經人,要是給人順手了,那可就虧得在了。”
“先試試吧!”沈穆清淡淡地笑了笑,態度卻是很堅持。
她是想到了萬寶齋里被二姐打碎的那個瓷瓶。
英紛她們是了解她的性格的,應了一聲是,拿了新帳本開始把沈穆清點到的瓷器別外上帳。她寫著寫著,突然就有點明白了,凡是沈穆清
點的,都是假貨。
這樣也好,免得與白紙坊的搞混了。
她想著,下筆就越來越快了。
湘蓮見沈穆清全神貫注點著那些瓷器,就悄悄地拉了陳姨娘的衣袖,低聲道:“我們走吧!”
陳姨娘也有點無趣,和沈穆清打了一個招呼,帶著湘蓮回了柳意院。
路上,湘蓮輕聲道:“姨娘何必和姑奶奶爭那一時之氣,只要她一日不再嫁,那些東西就一日在家里您惹得她不高興,只會讓老爺心里
惱怒。”
陳姨娘站住了腳,輕聲喝道:“你知道什么?照她這樣撒下去,哪里還有我們大舍的?”
湘蓮輕聲道:“那就讓姑奶奶當家去……老爺不是說,有什么事都請姑奶奶示下嗎?這樣和讓她當家有什么兩樣,我看,你不如大方些,把
這家給她當了您要那虛名有何用?這家遲遲早早是大舍的。”
陳姨娘抿了抿嘴:“我哪里不知道,只是”臉上就有了猶豫之色。
湘蓮笑道:“我也就是說說罷了,至于到底怎么辦,還是得聽您的。”
陳姨娘沉思著,半晌才道:“我也不是那沒眼色的,老爺把我瞞得死死的,連沈家的聲譽都不顧地替她出頭,我心里已經明白了,我只是怕
她查南邊鋪子的帳。你不知道,上次為這事,我把太太當年賞給我的幾件稀世首飾都當了……要不是她沒再往下查,我可連贖回來的錢都沒有
了。”
那您就別只顧著自己的兄弟不顧著自己的兒子啊?
這話在嘴邊打了一個轉,湘蓮到底是沒說出口。
而陳姨娘見她不作聲,知道她想勸自己.……可是,南邊的鋪子都是要上帳的,她不靠著娘家的兄弟挖一點,萬一有什么事,大舍還那么小
,她能指望誰啊?還不是指望手里的那些銀子,她想當家,也是為了銀子.……
那邊,英紛卻在低低地抱怨“.……姨娘直是越來越上不了臺面了,怎么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
沈穆清拿著她寫好的帳冊翻著,笑道:“沒有太太壓在上面,她有點輕狂,也是正常的。只要她能好好的服侍老爺,錢上的事,也不用多計
較。”
英紛不由嘟呶:“花無百日紅,姑奶奶花錢也太大手腳了些.……”
這是在說她把那兩間鋪子送給了王溫蕙吧!
人有錢壯膽。
她手里的錢越多就越不安分。
但沒有看見結果之前,沈穆清是不會亂說話的。
她笑道:“珠璣如今有三個月身孕了,而落梅剛成親林瑞春就去了湖州錢我們再賺就是,可這少年夫婦的好光陰,卻是一去不復返的。
英紛臉一紅,“姑奶奶如今多大,竟然說這樣的話。”
沈穆清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牡丹髻:“我總算是結過婚的”
英紛目光一沉,不再說什么。
第二天清明節,沈箴帶著沈穆清,大舍還有陳姨娘去給李氏燒香紙。
大舍看著旁邊有人放風箏,眼都挪不開。
沈箴一笑,吩咐陳姨娘:“幫他也買個風箏吧!”
陳姨娘高興地應了,讓小廝在一旁的地攤了買了一個作工粗糙的蝴蝶風箏,親自帶了他到一邊去放風箏了。
沈箴在李氏的墳頭喃喃自語了半天,沈穆清一句也沒有聽見。
他突然抬頭,對沈穆清說:“你也去放風箏吧!我和太太說會話。”
是想單獨呆一會吧!
沈穆清點頭,去了陳姨娘處。
盡管如此,她心里惦記著沈箴,眼睛時不時地瞟過去,打量他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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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沈穆清看見陳姨娘急急轉過身去:“這太陽太大,我去一旁樹蔭下坐坐!”說話的聲音里透著緊張。
沈穆清不由覺得奇怪。
這正是風和日麗的時候,怎么談得上太陽太大?她正要問陳姨娘出了什么事,陳姨娘已匆匆朝著不遠處的參天大樹走去。
“我,我去服侍姨娘。”湘蓮的神色間也透著幾分慌張,匆匆說了一句,就尾隨陳姨娘而去。
沈穆清不由顧目四盼。
她就看到不遠處大道上有四五個年紀不一的男子,大的三十來歲,小的只有十七八歲,穿著綾羅綢緞,帶著家仆小廝,嬉笑喧嘩地朝這邊
走來。
其中有一個,二十出頭的樣子,皮膚白晳似雪,五官卻長得精致如畫,雖然笑語殷殷,但顧盼之間卻銳利冷峻。再仔細一看,走起路來,
有一條腿微微向外翻,以至于走路時肩膀一聳一聳的,看上去有點輕微跛。
火石電光中,沈穆清突然明白。
她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吩咐英紛:“去,把湘蓮叫來。”
英紛看她氣得臉色發白,不敢多問,忙去叫了湘蓮。
湘蓮有些不安地跟著英紛走了過來。。她背對著大道給沈穆清行了禮,笑道:“姑奶奶有什么吩咐?”
“你們可有沈月容的消息?”沈穆清眼宇間全是凌厲。
湘蓮眼底閃過一絲惶恐,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常態:“您說的是太倉的四姑娘吧?自從她走后,我就沒有見到她了”
“哦!”沈穆清看著她眼睛帶著寒意,她吩咐英紛:“找個牙婆來,讓她把湘蓮帶走!”
湘蓮一下子慌了,她跪在沈穆清面前:“姑奶奶,求您開恩!”
沈穆清任她抱著自己的膝,面色冷峻,喊李媽媽,:“把她給我拖走!”
李媽媽立刻和兩個跟車的粗使婆子把湘蓮架了起來。
湘蓮大哭:“姑奶奶,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穆清朝李媽媽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冷冷地望著她:“再也不敢了,那你告訴我,你都做了什么?”
湘蓮淚眼婆娑地望著陳姨娘,大聲嚷道:“姑奶奶,我,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您要賣我?”
她這一哭一叫,已引了周圍的人側目,更別說是陳姨娘和沈箴了。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過來。
沈箴神色嚴肅,道:“怎么一回事?”
陳姨娘卻目光閃爍,不作聲。
當著這么多的人,沈穆清不好說什么,含糊地道:“回去再跟您說!”
沈箴點了點頭,對李媽媽說:“把人帶下去,等會照姑奶奶的示下辦就是了。”
湘蓮大聲地哭著。
陳姨娘顧不得地上的泥土,跪在了沈箴面前,:“老爺,湘蓮還小,有得罪姑奶奶的地方,還請您看在她服侍我盡心的份上,多多教導就
是.……還是別把她賣了!”
沈箴就望著沈穆清。
陳姨娘見了,又朝著沈穆清叩頭:“姑奶奶,求您饒了她吧!”
沈穆清冷冷地望著她,不作聲。
就有人道:“這是誰家啊?治家可真是嚴,動不動就要賣人!”語氣間頗有幾分不屑。
沈穆清隨聲一看,就看見了剛才那群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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