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3章
第3443章
要飯的?
不過這個要飯的很稀罕,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
這人一身破布衣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胳膊上全是窟窿,露出了線條清晰的肌肉。
頭頂上戴著一個接近苦行僧的大帽子,看不清楚臉,隻看到,他一雙修長的手,把碗往前伸了一伸。
程星河拿起了一碗沒人動過的涼粉“便宜你了”
說著,就要倒給那個男人。
可那個男人手一歪,完美避開,涼粉撒了一地,濺了程星河一褲子。
程星河一愣,不由大怒“糟踐糧食要遭雷劈的你知不知道?”
那人聲音也沒啥感情“不要吃,就要錢。”
烏雞也看不過去了,一挺胸說道“你年紀輕輕的,不去賺錢,來要飯?混成這麽沒出息的樣子,你一輩子娶不上老婆!”
那人看都不看烏雞,就那隻碗還舉得端端正正,跟一個信仰一樣。
夏明遠急著去紅頂子那,伸手就甩了一把紅鈔“行了別擋路了!”
可沒想到,那人再一次挪開了碗。
紅鈔嘩啦啦落地,夏明遠也毛了“你要錢,給你錢了,你還想怎麽樣?”
程星河先把紅鈔票自己撿起來了“這人多少沾點腦癱吧?真不敢想相信也活了二三十年。”
大伯拚命跟我們使眼色,低聲說道“這是個怪人,腦子是有點問題!”
我盯著那人,把手伸進了程星河懷裏,摸到了他的零錢包。
他正沾著唾沫數錢呢,一看我把錢包拿走還要搶,我比他手快,拿了一把硬幣,就放在了他碗裏。
這一次,他沒躲,硬幣叮叮咚咚的落在了他碗裏。
說了要錢,不要紙幣,那就隻要硬幣了。
果然,他嘴角一勾,寬闊的帽簷下,露出個很神秘的笑容,轉身走了。
程星河心疼的把零錢包搶回來“媽的,這貨連個謝謝也不會說,至少說個恭喜發財也行啊!一點職業道德也沒有。”
他把夏明遠剛拿的錢也塞進去了。
白藿香看不過去了“你有點過了——好歹是南派家主,顧著點齊老爺子的麵子吧。”
“那怎麽了,一日不敬財,財神不肯來,”他答道“錢對我來說,其實也就是個數字——可誰不覺得越多越好。”
我轉臉看那人的背影,可那人轉過了一個拐角,看不到了。
一路上遇上的怪人,都能出本辭典了。
我就轉過身,跟他們一起奔著那個紅頂子建築物過去了。
但肩膀被一個人一扳,是賣涼粉的大伯。
他給了我們幾條白布“那地方,本地人可不會去,千萬帶好——別讓川姑娘給吃了!”
夏明遠忍不住問道“川姑娘到底長什麽樣?好看嗎?”
我們幾個都看了他一眼——好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真的勇。
“我要是見過,那就沒人在這賣涼粉了,”大伯說道“就一樣,你們記住了,川姑娘指甲可長了!”
麵前,就是菩薩川。
這菩薩川奔騰翻滾,像是一個噴湧著怒火的潑婦,無休無止,不依不饒,水很混,麵前全是細微的水霧。
程星河盯著河水“這地方要有河神,不知道多大的脾氣。”
我覺得也是。
我們到了紅頂子那,這個建築物不知道在這裏矗立了多長時間了,外麵的一層石雕已經風化,以前應該是獸頭的裝飾,現如今看著跟湯圓一樣。
程星河盯著那些湯圓腦袋,就搖頭晃腦“七星,這不大吉利。”
“這話怎麽說?”
“這東西,好賽元宵沒有餡料——白丸兒(白玩兒)啊!”
要說烏鴉嘴,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烏雞生怕何有深出事兒,就推程星河腦袋說呸呸呸。
我邁過了及膝的門檻,就看見裏麵供著一個很大的神像,不過那個神像也風化的隻剩下個輪廓了,不過建築物還是挺大的,借宿一下不成什麽問題。
有兩個長案,我搬過來把灰吹幹淨,拚成床板大小,讓白藿香和杜蘅芷上去住。
程星河已經在這裏轉了一圈,壓低聲音“你發現一件事兒沒有?”
“你褲衩穿反了?”
“反你大爺。”程星河推了我腦袋一把“老東西們沒在這住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