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8章
第1788章
說著,我就要起床穿衣服。
可沒想到,胳膊上看似滑嫩許多的皮膚,被衣服一蹭,忽然火辣辣的疼。
就好像——我被人新近剝了皮一樣。
我沒忍住倒抽一口涼氣,其實我從小就怕疼,打預防針要提前上愁一個月。
而一隻手抓在了我肩膀上——皮膚跟衣服摩挲,那還隻是跟被砂紙打了一樣,可這一下,疼的鑽心!
我脖頸子的汗一下就給炸出來了。
回頭一瞅,是黃二白,他一張臉沉甸甸的“你們說的那個人,喉結上一顆朱砂痣?”
我一邊抽冷氣一邊點頭,同時看出黃二白麵色不善“你認識他?”
黃二白這才把一隻糙如砂紙的手從我肩膀上移開了,喃喃的說道“這個敗類,原來還活著。”
程星河和啞巴蘭對看了一眼,立馬問道“那是誰啊?”
黃二白歎了口氣,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是個不好對付的家夥——他脖子上的紅點,也不是朱砂痣。”
原來,那個人叫江長壽。
論輩分,跟江辰他爹是兄弟。
不過,江家家大業大,族裏的人數不清楚,就跟樹的根係一樣,算起來是個旁支,跟江辰江景這種當家的隔得很遠。
從醫的緣分,據說是五歲那年得了邪病,被白藿香她爺爺給看好了。
而看病的過程之中,白老爺子正在磨一味地曲柳呢,忽然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小子就說,你這個地曲柳不能貪快用鐵杵磨,這東西跟金相克,用河邊的卵石搗,水利土木,最出效果。
當時白老爺子就給愣住了——五歲的小孩兒,分得清豌豆黃和切糕就不錯,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再一細看,更是炸起一層雞皮疙瘩——這小子說的,竟然還是真的!
那地曲柳竟然是少有的“土地曲”,掛著瘤根,瘤根裏都是精華,遇上金屬就失效糟蹋,河邊卵石才能最大限度保留!
可那種細微的差距,連名宿白老爺子都沒察覺,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那小子也不吭聲,就是笑,一臉鼠相。
白老爺子瞅了瞅自己的兒子,再瞅了瞅那個江長壽,就問江長壽,願不願意給他當個徒弟?
那小子還是一臉鼠相“你給我醫好了再說。”
白老爺子的能耐,還用得著說?
那小子康複了之後,就成了白老爺子的徒弟。
這小子天生對藥材的形色味過目不忘,人人都說,這小子的醫術是胎裏帶的——肯定是在奈何橋邊好好打點,少喝了一口孟婆湯。
很快,那小子名聲大噪,成了鬼醫這一行的後起之秀——那個時候,黃二白還抹著鼻涕,跟他師弟在街上為了一個油條大打出手呢。
可俗話說,有異於常人的能力,那必然也有異於常人的脾氣,這個江長壽也一樣。
白老爺子發現,讓他去弄百爪蜈蚣的時候,百爪蜈蚣雖然完整,可數不清的腿,全是繃直繃直的——這就有點奇怪了,一般百爪蜈蚣死的時候,肢節全是彎曲的,要繃直,除非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可蜈蚣一身甲殼,能受什麽痛苦?
他過去看江長壽是怎麽整治蜈蚣的,嚇了一跳,
江長壽拿了一根針,燒紅了,用針尖去紮百爪蜈蚣每一個關節最薄弱的連接處。
做鬼醫的,手巧那是一定的,你得弄得清楚各種生物身上最細微的部位——今年微信上傳的很火的,外科醫生縫合葡萄皮,可見一斑。
可這麽對付一個活物,怎麽看怎麽讓人不舒服。
白老爺子就發現,江長壽不光是對付百爪蜈蚣,他用鐵砂,劃開健康兔子的眼,往裏放石灰,欣賞兔子蹬腿。
把健康騾子的膝蓋割開,在裏麵養跗骨蛆,再完整縫合起來,看騾子的前蹄子自己腐爛掉落,露出的骨頭卻是幹幹淨淨的——被跗骨蛆啃的。
每次動物痛苦異常,他就帶著一種十分興奮的表情,一雙眼裏,像是點起了點點的火苗一樣。
他看見別的生命痛苦,就開心。
白老爺子就意識到了,這個人不對勁兒。
也勸過,可他根本不聽——似乎殘虐別的活物,是他生而為人,唯一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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