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第1090章
上去一看,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一層,似乎比其他的樓層,都要更壓抑。
這地方本來就是一個危樓,四處都跟紙糊的一樣,隨便哪一步都像能當場踹出個窟窿,一進來必須小心翼翼。
可說不上為什麽,上了這一層,那種無處下腳怕翻倒的感覺反而弱了,是另一種感覺,像是小時候看完聊齋半夜去廁所——有點,瘮得慌。
按理說,我們這些吃陰陽飯的,對邪祟和危險已經當成了家常便飯,可這個地方,硬是能引起人一種原始的恐懼,像是那些暗影幢幢的地方,隨時能衝出來一個東西,嚎叫著把我們撲倒一樣。
我都瘮得慌,小白胖就更別提了,看完了梵文之後,手在我下擺上就沒鬆開過,一邊走一邊嘀咕“師哥,這地方真得小心,說是這一層有流蘇裏,凶靈。”
凶靈?
小白胖猛點頭“就跟貞子一樣。”
壓軸的就是壓軸的。
我小時候看貞子,也嚇的險些尿炕,不過我還是昂首挺胸的說道“你知道啥?隻要膽子大,貞子放產假。”
小白胖一聽不禁肅然起敬,大拇指又挑了起來“師哥就是師哥,鐵血真漢子!”
我也沒顧得上繼續跟他貧,而是奔著南邊找了起來——之前白藿香雖然隻喊了那麽一聲就戛然而止,但應該就在這個位置。
走了幾步,我往地板上一照,心裏陡然就沉下去了——一層厚厚的灰土上,有一條痕跡很新,像是有個人在這裏被拖拽了過去。
白藿香?
我立刻順著痕跡往裏麵追,心說可千萬不要出事兒。
而我們一跑,忽然就聽見周圍,傳來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
“嘩啦嘩啦”
小胖子揪住我的手頓時就緊了“師哥,這附近——有東西!”
我還用的著他說,立刻就把手機舉起來,往四麵八方照了照。
這一照不要緊,我們幾個的頭皮一下全炸了。
隻見這些走廊的牆壁上,掛著的竟然是白花花一片,密密麻麻的紙人!
那些紙人臉上,還非常拙劣的塗脂抹粉,描繪出一張一張形象各異的麵孔,擠擠攘攘插腳不下,看的人要犯了密集恐懼症。
我們一走動,帶了風,那些紙人就開始互相摩挲,發出了那種嘩啦嘩啦的聲音。
小白胖瞅著那些紙人,也露出了很瘮得慌的表情“哥,這是幹什麽用的?也是宗教藝術嗎?怎麽瞅著這麽不吉利?”
確實,那一張張喪臉,就好像正在對我們嚎叫一樣,數量還這麽多,讓人毛骨悚然。
啞巴蘭眼尖,也看出來了“哥,它們身上好像有字啊!臥槽,還是紅的。”
當然不吉利了,我就讓他們湊近了看,就看出來了——那些紙人身上是有字,是“子醜寅午”之類。
用的是上好的朱砂,所以隔了這麽長時間,還是鮮豔如初,跟血書一樣。
小白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祈福的吧?”
別說,現在一些寺廟裏,也確實有祈福的,把自己生辰八字寫在某地,讓紙人替自己留在寺院裏麵吸納靈氣,借以祈福。
可這不是。
我伸手就把一個紙人翻了過來。
果然,上麵粘著一根頭發,兩點血跡,寫著兩個人名。
“賈桂春魘春三強,永世不得超生”。
這叫“魘”。
這是古代的一種方術,專門用來咒人的。
這事兒在昏聵的古代流行,現在法製健全,很少有了,不過我小時候,還是聽說過這種事兒。
說是我們縣城排名前十的富豪得了怪病,整天跟個螃蟹似得吐白沫,好端端的還抽風,最後拿刀自己砍自己,把自己給砍死了。
叫誰看,都覺得是那個富豪得了精神疾病,後來喪禮大操大辦,老頭兒領著我去蹭人家的流水席,正吃著燒雞腿呢,他往棺材上一看,就皺起了眉頭,嘀咕著說富豪死的不幹淨。
我問他啥意思,這個人是掉進糞坑淹死了嗎?
老頭兒那油乎乎的手就在我腦袋上來了一巴掌,說這個富豪不是好死,是被人給魘死的。
接著老頭兒一打聽,問這個富豪是不是的罪過歲數大的人,就打聽出來了——原來這個富豪糟蹋過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是外地來本地打工的,才十九。
富豪逼迫那個姑娘,那個姑娘不樂意,富豪氣的說那姑娘給臉不要臉,行凶之後,把姑娘扔在了公路上碾死了,托詞是事故。
那姑娘家裏就一個奶奶,快九十了,要討說法——誰給她說法呢?
奶奶奔走無門,就天天在富豪門口蹲著,還撿富豪的垃圾,不過富豪死了之後,那老奶奶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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