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是明兒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服部保長終於打聽到了鍋之助的下落，原來細川聰明丸讓他找的，就是日後三河第一猛將本多忠勝。自從天文18年（1549年）的第四次安祥合戰，他的父親本多忠高戰死，他就被叔叔本多忠真給保護起來了，現在和母親一起隱匿生活在洞村。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細川聰明丸立刻啟程前往洞村，剛到村口，就看到一幕母子分離的場景，好像是這個看起來和細川聰明丸一般大的孩子，要和這個老和尚去什麽妙源寺。


  “等等，妙源寺？”細川聰明丸停下腳步，看向退在一旁行禮的一群人。


  “你是鍋之助？”細川聰明丸問向這個虎頭虎腦的孩童。


  “你認識我？”鍋之助很奇怪地看向眼前這個和他一般大，卻身著華麗的貴族。


  “大膽！什麽你我！這位是細川京兆家家主細川屋形大人！”服部保長的大嗓門再次響起，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不過也正因為他的宣傳，如今的西三河早已傳遍，有一位細川屋形大人遊曆至此，還把當年的鬆平家棄臣服部氏收入麾下，所以附近的野武士紛紛慕名而來，看看能不能走運入仕這細川宗家。


  “在下三河武士長阪彥五郎，參見細川屋形大人！這個孩子還小，不懂事，萬望屋形大人贖罪！”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出，細川聰明丸望向說話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而鍋之助的母親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是這孩子的什麽人？”細川聰明丸奇怪的問道，這個人名他完全陌生。


  “在下是這個孩子的兵法指導，今天也是特地過來送他一程的。”長阪彥五郎恭敬的說道。


  “哦？這麽說，你是鍋之助的兵法啟蒙老師？”細川聰明丸詫異地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野武士，要知道本多忠勝能有日後的成就，和他紮實的基礎功有很大關係。


  “正是在下！”長阪彥五郎略微自豪地回答，鍋之助是他見過的最有悟性的學徒。


  “哈哈哈！好，本家也正好缺一個兵法老師，若是你願意的話，可否出仕我細川家？”細川聰明丸開心的說道，他不管有名的無名的，隻要有一技之長，統統來者不拒。


  “在下願意出仕細川家，另外這個孩子叫宮森丸，是我收留的一個孤兒，也是我最得意的學徒之一。”長阪彥五郎可是早就聽說三河來了個大人物，正愁沒機會自薦呢，今天真是天賜良機。


  “那你以後就擔任我細川家的兵法指導吧，宮森丸也作為我的小姓。鍋之助以後就跟著我了，你有什麽異議嗎？”說著，細川聰明丸問下鍋之助的母親，一個很普通的婦女。


  “沒有，但聽屋形大人做主，能跟隨屋形大人，是妾身一家的榮幸。”鍋之助的母親小夜欣喜若狂地答應了下來，作為一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受到良好的教育，尤其是她這麽一個單身母親。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鍋之助培養成一個一等一的人才，讓他的武名傳遍天下。”有了細川聰明丸的培養，加上鍋之助的天賦，相信一定會比曆史上的本多忠勝更加出色。


  兩個月後，細川聰明丸坐在回廊上，看著剛送來的手劄。這是在京都的立佐送來的消息，信中簡略陳述了足利義藤因為不堪三好長慶的壓迫，公然與三好長慶決裂，並派人聯絡細川晴元，準備舉兵討伐。


  從信中的字裏行間，細川聰明丸能猜測到立佐的心理，如果細川家上洛成功了，那麽他也能水漲船高了。但細川聰明丸很不喜歡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嘴臉，[或許這就是商人重利吧。]想罷，抬頭看向庭院中，正在練習基礎兵法的眾小姓們。[這些人才是細川家的未來根本啊。]

  經過這幾個月的生活，細川聰明丸與吉田宗桂一起，製定了一套獨特的細川家法度，整整有那麽厚厚的一摞紙，內容不僅囊括了必須效忠主公，這類忠君思想的武家義理外，還添加了許多內容，比如教育、日常的衣食住行等等。飲食方麵比較具有特色的就是一日三餐製，日常食譜中加入了鵪鶉蛋，豆腐，鬆子，芝麻，綠葉蔬菜等這類營養膳食。當然了，肉類僅限魚類和鳥類，其它的因為礙於現在日益昌盛的佛道文化，不敢去觸碰。


  教育方麵也進行了合理改進，主要分為兵法、軍法、商法、忍法、禮法、政法這六大類，稱為《細川六法》。每個學員進行為期一到兩年的全麵學習，根據優異程度實行主修課一門，選修課一到兩門。


  現在負責教育的主要人員有：吉田宗桂，教授忠君思想、“醫經”、“四書五經”等漢學禮法。服部保長，教授情報及忍法。中島明延，教授商法，另外他還擅長茶道，所以將茶道納入禮法體係，供愛好者學習。長阪彥五郎，教授兵法，他雖然沒有高超的兵法秘傳奧義，但是其兵法基礎極為紮實，非常適合教導孩童。至於政法，可惜目前沒有一個家臣有這方麵的經驗，隻能看書自學，待日後尋得這方麵的人才。


  至於軍法，目前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除了日常學習'孫子兵法'外，由細川聰明丸親自主導沙盤對陣演練。說是沙盤，其實十分簡陋，就是在一處空地上，標示一下虛構的作戰場景，然後大家發揮想象進行作戰推演。


  軍法掌握最優異的小姓就是本多次郎，看來他就是日後的本多正信沒跑了。當時招攬本多次郎的時候，細川聰明丸還怕收錯人呢，害的細川聰明丸隻得連他一家老小一起打包帶走了。


  而現在操練兵法的小姓中，最優異的當屬鍋之助，不僅悟性極高，而且天生神力。在鍋之助旁邊的是小姓鬼丸，他原先是上野城主酒井忠尚的侍童，是細川聰明丸特意去拜訪酒井忠尚，軟磨硬泡用500貫錢換來的，而這個人就是日後“德川四天王”之一的神原康政。


  “明兒，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可以出發了。”一聲悅耳的音鈴聲打斷了細川聰明丸的思緒。


  細川聰明丸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誰：“知道了雪兒，我們出發吧。”說完站起身來，拍拍手，眾家臣與小姓全部一路小跑的過來跪拜，眾人中有細川家原班人馬，也有最近新收錄的武士與小姓等。


  看著下麵跪拜的一群人，細川聰明丸內心升起一股自豪感，豪邁的一指前方：“出發！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是！”眾家臣齊聲喝到。


  細川聰明丸回身拉起望月雪的小手，緩步走出大門。手中傳來的嫩滑質感，再想到身旁的望月雪，竟然來了個戰國版的千裏尋夫記，細川聰明丸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翹。


  至於為什麽稱呼明兒，這可是隻有望月雪才有的特權，按照細川聰明丸的說法，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望月雪口稱是來取他首級的，為了感謝她的“不殺之恩”，讓他以後能天天見到明天的太陽，所以愛稱明兒。


  但望月雪卻固執的認為，是取自聰明丸的明字，其它諸如丸子、聰（蔥）兒等實在是太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