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管事,公主想見你
一炷香後,雪姝跟鶯歌從外麵混回來,白茯將安排在冷淩苑的小眼線帶來的消息給雪姝說了。
意料之中的事,雪姝讓白茯叮囑那小眼線繼續盯著就行了。
隻說起那用銀子收買的小眼線時,雪姝想起她還有一件事該處理了。
於是稍作休息後,她將白茯喚到屋裏來,問“兩天前讓你辦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白茯愣了愣,片刻後反應過來她指的什麽事,點了點頭,但神情多少有些不自在,“照公主你的吩咐,早動了她換的傷藥。”
白茯口中的“她”指的不是別人。
正是雪姝剛重生時就擺著一副媚態意圖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最後卻被打得去了半條命的白芪。
當時的那五十板子不輕,聽說白芪當晚差點就去了。
因為是昭王發令讓打的,所以也沒人敢問原因,更沒人敢照顧,隻有跟白芪一間屋子的人給她做了簡單處理便完事了。
也是白芪命大,雖說隻是簡單處理,卻也還是暫時保住了她的一條小命。
隻恢複得慢,至今連如廁都是一大難事。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玩伴,提起在白芪傷藥中動手腳的事白茯多少於心不忍。
雪姝看得分明,看著白茯沉默了小會兒後說“你也別覺著我無情,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自己心裏有數。”
聞言,白茯抬眼看向她,不想她誤會。
“奴婢沒覺著你無情,隻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有些感慨罷了,奴婢不是說了嗎,奴婢始終都是站在公主你這邊的。”
雪姝呼出一口氣,並不打算就這件事多說。
“行,左右這幾天有時間,就趁著這時候處理了吧,我不好出去,晚膳過後你跟珍珠就去把人帶過來吧。”
為避免自家主子覺著她向著白芪,白茯二話不說就點頭應下了。
目送白茯出去,雪姝腦海裏浮現出章晉鬆被砍頭時的表情。
明明當時的場景那那般血腥殘忍,她至今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時候想到的,竟是那個已經快三天沒有見到的男人。
雪姝覺得自己有些魔障了。
區區一個不過半條命的白芪,對現在的她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她也沒必要非得這時候把人解決了。
可是今天,她覺得自己不能閑下來。
因為她一閑下來,腦子裏想的就總是他。
說來也是奇怪,前兩天明明都沒有這種感覺,今天對他的思念就格外明顯。
讓她不舒服的是,明明現在都已經跟他差不多是男女那種關係了,她卻沒來由得心慌。
但若說為什麽會有這種心慌感,她又說不出來所以然。
說不上擔心,就隻覺得自己好像跟他……
又來了,呸呸呸!
雪姝瘋狂甩頭,將腦子裏這些消極的想法狠狠甩開。
果然她是閑不下來的,還是去找個事給自己做吧。
到了晚上,用完晚膳後白茯就同珍珠一道去了漱葉院。
這個時候正是伺候各宮主子休息的時候,漱葉院的宮女和嬤嬤沒剩幾個,白茯與珍珠到白芪那時屋裏剛巧隻有她一個人。
“是你?”
白芪扶著牆披著褂子,一瘸一拐地來開了門,看到門口站著白茯時,白芪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白茯看了看白芪因傷消瘦的臉,再將視線落在她身後,咬了咬唇,問“你傷怎麽樣了?”
白芪扶著門框,瞥了瞥白茯身後的珍珠,嘲諷地笑著說“我可不敢勞長禧宮的管事大宮女費心,你不去伺候你的六公主,來我這裏做什麽?”
邊說,她邊轉身,扶著牆回到自己床上。
盡管她裝得很好,但眼力好的白茯卻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身後的紅印子。
本來就沒用什麽好藥,恢複得不好,前兩天她又在藥裏加了東西,現在看,那地方該是爛了。
緊了緊手,白茯帶珍珠進屋,順帶關上了門。
見狀,白芪蹙眉,“你想做什麽?”
屋子不大,兩側靠牆擺著六張床,白芪在左側靠門的這邊,白茯以前的床就靠著白芪的。
時隔半個多月,再次回到自己住了近十年的地方,白茯忍不住感慨。
然當她看到趴著的白芪時,也就沒什麽心思去回憶往昔了,直接開門見山“公主想見你。”
“什麽?!”
白芪一驚,眼珠子瞪得老大,下意識翻起來,不慎動到身後的傷,痛得連吸好幾口涼氣。
白茯上前攙著她,“公主想見你,我來,便是帶你去長禧宮的,你現在換身衣裳跟我走。”
白芪痛得抓著白茯的手臂,咬牙切齒地問“當初我被打,她不曾為我說過半句話,事到如今,她還見我做什麽?”
她忘不掉,打死都忘不掉!
那晚她那主子分明就在場,昭王下令打她的時候甚至都征過她的意見。
結果呢?
她不幫她說情便算了,竟來讚同昭王對她用刑!
這算什麽?
她們不是一塊長大的麽?她不是待她們情同姐妹麽?
真正的姐妹是會見死不救,過上了好日子也不拉著人同享的嗎?!
白茯知道白芪心裏在想什麽,從昭王府回來的當天晚上她來看她時,白芪便把對公主的不滿當著她的麵說了。
隻那時她還想著能把白芪說通,讓她撇了心裏那些不當的想法同她一起好生伺候公主。
可惜白芪心裏早已有了主意,她如何說都無濟於事。
所以現在,對著白芪這近乎質問的語氣,她不想多勸。
想想後,白茯說“公主當時也是糊塗了,這幾日她時常念叨你,今日讓我來找你,便是想問你可否願意回長禧宮,跟我一道做管事的。”
白芪顯然沒料到白茯來是為了這事,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一聽“管事”二字,表情瞬間就變了。
眼珠微轉,白芪稍鬆了鬆手。
雖眼中有喜,但礙於麵子,心口不一地說“現在記起我了,之前怎的不見使喚你過來?”
白茯早知道她會這樣,就說“宮裏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公主得了王爺的勢,背後不知有多少人使絆子,她便是記起你,也得有時間說這事才行。”
“哼,”白芪輕哼,眼裏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因為事關她當管事,所以她的語氣不像剛才那樣強烈。
雖然事實不是她說的那樣,但白茯就是見不得白芪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明明沒有當主子的命,偏偏心比天高,卻又不務實。
“所以你去不去?”
白茯問。
“不去的話過兩天王爺就要接公主去王府住段時間了,事情會不會有變可就不一定了。”
公主說了,不能讓白芪有一絲反抗不願。
而能讓白芪心甘情願的,估計也就隻有這個法子了。
白芪原想拿喬,不想白茯直接跟她來這麽一出。
她的臉色有些僵,又不想自己顯得掉價,又不想就此失去這個機會。
一番糾結後,白芪假裝心不甘情不願地下床。
“不知道我現在傷還沒好啊?既然想要我去當管事,那就早該請太醫來給我看傷了,還非得讓我帶傷過去。”
雖說就這樣過去勢必顯得掉價,但沒辦法,眼下是個機會。
白茯升了管事後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她早想要了。
何況她的傷這兩天又加重了,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這會兒升管事,她的傷也就能得到好的治療了。
白茯權當沒看見她那不情不願下隱藏的得意,喚珍珠來搭手給白芪換衣裳。
趁著夜色,約莫一炷香後二人便將白芪帶到了雪姝麵前。
白芪考慮到這可是她那災星主子主動提起的,她的態度自然得高些,可不能讓她看不起。
因此,當白芪出現在雪姝麵前時,她向雪姝展示的便是一副像是過來讓雪姝求著她當管事的表情。
“奴婢身子欠佳行動不便無法問安,還請公主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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