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祭聖
陽光和煦照下。
涼風習習，秋天的清爽，分外誘人。
隻是這份清爽隻有黃子健一個人欣賞蔡媛能感受到，潁川學子，夫子，荀攸，都是大汗淋漓！
棋盤旁，鄧艾左扭扭，右歪歪，嘚瑟的模樣讓人想揍他。
注視這棋盤上錯落有致的棋子，
蔡媛俏美的臉蛋上，汗痕條條。
她肌膚雪白，透著紅潤，如同美玉一般精致，細膩。
隻是，雙眸已經漸漸失神。
沉浸在棋局裏，不可自拔！
在她眼裏，似乎看到自己的一座座城池，都陷入重圍。
將士浴血奮戰不得，百姓嘶聲裂吼慘叫著。
刀劍交鋒的鏗鏘聲。
痛苦的呐喊聲。
此起彼伏的喊殺聲。
還有鄧艾那陰測測的可惡聲，在蔡媛腦海裏回旋，“投降吧，投降輸一半啊，哈哈，哈哈！”
快棋，還是套路局。
殘酷的虐殺著一片片白子。
蔡媛根本無法作出有效的反抗。
潁川學子們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著鄧艾怒罵。
“臭小子，趕緊閉嘴，吵吵鬧鬧幹擾別人的思緒，勝之不武！”
“人心不古啊，為了贏棋，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可恥！可恥！吾等讀書人，羞於爾為伍！”
蔡媛對潁川學子們的聲音似乎完全聽不見，她的娥眉擰成了川字，緊緊抿著唇。
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從哪裏可以破局？
我該落子哪裏，這，這，這，都不行！
處處隱藏著殺機，處處都有著埋伏。
她無路可走！
鄧艾一隻大手搭在天靈蓋，腦袋從棋牌方向歪了一下，目光轉向潁川學子們，“觀棋不語真君子，你們不懂這個禮嗎？”
臥勒個去！
潁川學子們差點心肺都氣爆了，“你也好意思說這話？！”
從第一子落下，是誰叭叭噠噠嚷嚷個不停，還要不要臉，還有節操嗎？
看到鄧艾痞裏痞氣的模樣，他們就想打人！
可惜，打不過，隻能用眼睛瞪他，如果眼睛能殺人，鄧艾恐怕早就死了千百遍！
“這一屆潁川學子不行啊！”
鄧艾搖頭晃腦，大失所望歎著氣，“實在太沉不住氣了，這般浮躁，將來能成得了什麽大事？”
潁川學子們頓時又被點爆了，紛紛破口大罵。
荀攸暗暗搖頭，鄧艾說的，他很認同。
儒家修身養性，最講究戒驕戒躁，可是這群小朋友，哪有一點沉穩？
再這般下去，潁川學院注定要沒落！
良久。
蔡媛將手中的棋子投回了棋缽，失落道：“我輸了。”
自己從五歲開始就鑽研棋道，十幾年了，鮮有敵手，她從不自詡是什麽天下名手，但心裏也是有一番傲氣的。
可沒想到今天居然敗得如此慘烈。
明亮的眼眸，不由紅了！
這就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麽？！
連鄧艾她都無法贏，更不用說教鄧艾下棋的四公子了。
此時此刻，蔡媛感覺自己這一生所學，都是那麽膚淺，心裏不禁迷茫了。
黃子健上前，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香肩，按在上麵，“小蔡童鞋莫要灰心，不要因為一時輸贏，就消沉了意誌。須知，學無止境！”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本公子與諸君共勉！”
黃子健壓低著嗓音，聲音裏充滿磁性，溫言安慰著蔡媛。
漸漸，蔡媛消沉的眼眸，閃過幾分生氣。
‘這個貪花好色的臭公子！’
那隻搭在她香肩上的手，輕輕摩挲著，占盡了自己的便宜！
啪！
蔡媛打掉黃子健的手，“不要在這假惺惺！”
話說得漂亮，可那手，卻在偷偷作怪！
道貌岸然的家夥，偽君子，臭流氓。
荀攸撫掌讚歎，“公子這對聯絕妙啊，正適合掛在學院門前，勸誡學子們用心吃苦做學問。”
一開始公子就說了學院的對聯太老土。
如今隨口一說，竟是金句，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妙，實在是妙！
一字千金也不為過。
黃子健撓撓頭，這話是唐代詩人、哲學家韓愈的治學名聯。
韓愈說這句話，是為了讓人們在讀書、學習的道路上，要勤奮，刻苦。
治學一途，沒有康莊平坦的大道，沒有捷徑可走，更沒有什麽順風船可搭。
唯有勤奮不懈，孜孜不倦，才能從知識的海洋裏汲取更多更廣的知識。
這句話自然是經典，流傳幾百年，仍舊膾炙人口，足以說明問題。
可是。
本公子想說的對聯，不是這個啊！
這句話不過隨口說的罷了。
隻是，他也懶得多解釋，你們高興就好。
“拜見四公子！”
學院的幾個老夫子，上前恭敬拜了一禮。
有學子在人群裏突然提出了疑問，“四公子不是被軟禁了嗎，怎麽還能跑出來？”
隨後引發了更多的質疑。
先前這些學子，被鼓動去向丞相請願，就是彈劾眼前這個家夥。
荀攸連忙站出來解釋，“今天是學院的祭聖日子，四公子是潁川三賢的關門弟子，自然算是學院的弟子，因此，丞相特許四公子前來祭祀。”
原來如此。
幾個夫子一改臉色，笑臉相迎，“原來四公子竟是三位老師的關門弟子，師兄們卻是失禮了，四公子快快請進。”
其實這幾個夫子早有耳聞，隻是不太敢確定！
畢竟謠傳不可輕信。
現在荀攸當眾說項，可以確定此事為真了！
與單純的學子們不一樣，幾個老夫子可都是人精。
這世上什麽關係最鐵？
就是同門同窗了！
這幾個夫子可都是沒有門路，才窩到學院教書罷了。
不像其他同窗，個個混得人模狗樣，高官厚祿，吆三喝四，妻妾成群！
他們也想做那樣的人上人！
自然得好好巴結四公子了，畢竟關係擺在這，不巴結就是傻子了。
而且，他們的門人子弟，也得安排，有了四公子這顆大樹，為何不靠一靠？
至於說軟禁。
聽聽就行，別當真！
你們這些學子當真是孤陋寡聞，誰家公子被軟禁，還三天兩頭會客，招美人進去服侍的？
“吉時快到了，四公子您看是否要開始祭聖？”
老夫子們殷勤將四公子奉為了上首。
荀攸看得暗暗搖頭，原來歪風長在這裏！
幾個老夫子趨炎附勢的嘴臉，讓荀攸失望，就不能矜持一點？
巴結貴人的心情，荀攸理解，但你們是潁川學院的夫子啊！
要有節操！
難怪教出來的學生，沒一個成器的！
“開始吧！”
黃子健也不客氣，點頭直接應允。
鐺！
鐺！
鐺！
鍾聲敲響，聚集了全院的學子，在聖像前。
焚香煙起。
一個夫子主持司儀，“叩聖！”
嘩啦啦！
夫子，學子，跪倒了一片，包括荀攸，鄧艾，蔡媛，都跪了！
此時場上唯有一人，鶴立獨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