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詩成百聖驚
老曹心裏有了決定。
申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為了讓他們短時間不再爭鬥，送走黃子健，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漢朝有個規矩，就是貶離後，遠離權力核心，就不會窮追猛打。
儒家的中庸，也有這麽個意思，畢竟大家出來都是當官的，誰能保證順風順水？
如果哪天自己遭了難，政敵還窮追猛打，那還怎麽活？！
雖然混在官場的官員們，都默默遵守著這個潛規則，沒人敢明目張膽去觸碰這條底線，否則必定會被群起攻擊，畢竟你今天能對別人窮追猛打，明天說明就有可能這麽對待我了。
於是，在場的官員都沉默了下來，等待著老曹的最後判定。
老曹心裏有了決斷，隻能無奈道：“既然如此，就讓子建去督撫遼陽吧。遼陽那地方不錯，子建你到了那邊……”
“哎，等等！”
黃子健連忙打斷，老曹可真夠沉不住去啊，才兩遍百官請願就招架不住了，差評！
“父親，孩兒才剛發現，這詩還沒寫完呢。”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寫？！
老曹心裏真心想給這浪子抽一頓鞭子，可想想這孩子要發配到遼陽去，以後日子說不定過得多苦呢，隻好強忍著沒開罵。
黃子健可不管這些，拿起毛筆，在最後一個朝字上補了一筆，豎鉤！
原來朝字最後一筆他沒寫完，月字最後一筆隻寫了半豎，還沒寫完呢。
曹丕冷冷笑看，垂死掙紮罷了！
就算現在，把詩補全，能夠聲傳十裏又能怎樣？塵埃落下，結局已經定了！
就在黃子健筆落之後，
整個宴會的人，都開始感到了壓抑，呼吸都漸漸有種窒息感。
建安七子來了三位，王粲，阮瑀，還有徐幹，他們見識過孔融詩詞的精妙，可以迎來白鳥朝歌，也可以高山流水小橋人家，都是聲傳百裏能產生異象的佳作。
可惜孔融被老曹砍了，世間少了一個擅詩詞的大儒，甚為憾事。
現在的窒息感，隻有他們三個建安七子印象最深，是異象即將爆發的前奏。
“嘭！！！”
一道紫光，宛如擎天之柱，直衝天宵，
頓時，虛空之中，浮現出一道道虛影，或儒巾，或士袍，或執書，一個個名士大儒的裝束，
“這.……這是聖賢？！”整晚不發一語的程昱，震驚了！
刹那，
錦繡山河如圖般，夢幻在虛空中展現，其中龍鳳飛舞繞圖嘶鳴，仙樂驟起，隱隱似乎能聞聽大音希聲，
整個丞相府，頓時沉浸在了一種如夢如幻，浩瀚神奇的環境中，所有的賓客，家丁，丫鬟，心神搖曳，又似空明頓悟，仿佛世界的種種欲望煩惱，都被屏蔽在身外。
一股蓬勃的朝氣，突然從心中激起，似乎心底有無盡的豪氣，無盡的朝氣，要與天公似比高！
“北國風光.……萬裏雪飄。”
“.……欲與天公試比高。”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
“.……稍遜風騷。”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蒼穹上的虛影，喃喃吟誦開來，整個漢朝的百姓，都聽聞到了聲音。
轟！
東方天際，一道紫氣照散開來，不斷擴大，擴大！直至十萬裏才罷休！
華歆骨頭有些發軟，好想跪了，數十年官場沉浮，也沒有今天來的心情震動，“這不可能！”
“百聖傳誦？！”
“紫氣東來？！”
“這怎麽可能？！自從董仲舒亞聖之後，天下再無巨作能引動如此氣象，這不可能！”
華歆眼珠子都要瞪裂了，他要看清楚，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在做夢！
四公子絕不能成亞聖！
否則，他們屬於曹丕這一係官員，給亞聖下套使絆子，搞不好要遺臭萬年！
太震撼了！太滂湃了！
不隻丞相府，整個鄴城百姓，都看到了如此異象，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直到異象消散，眾人才從心神陶醉的狀態下，緩緩回歸平常。
嘭！
場內一人突然跪下，重重磕頭，聲若洪鍾大呂呐喊道：“恭喜丞相，賀喜丞相！”
“四公子獻出詩作，驚動百聖傳誦，紫氣東來十萬裏！這是可流傳萬世的詩作啊！”
“裏麵闡述的是丞相，這說明丞相之功，得百聖認同，也將得到萬世的認同！”
“丞相之功，功在千秋，受萬世歌頌！我陳群誓死追隨丞相，成就大業！”
麻蛋！這馬屁拍得如此迅捷，如此突然，
其餘官員清醒了過來，連忙跟著一起拍，同時心裏暗暗咒罵陳群這王八犢子，竟然如此不要臉，在大家沒反應過來前，就搶了先！
“丞相之功，功在千秋，受萬世歌頌！臣等誓死追隨丞相，成就大業！”
老曹滿意大笑：“哈哈！諸位臣工免禮，本相得諸位相助，何愁天下不平？哈哈！”
這算是一種政治表態了！
不管他們以前如何想，現在看到了丞相之功被百聖認同，說明這是天命啊！
跟著丞相混，不會錯的！
其實這毫不意外，能夠跟來鄴城的，大部分都是忠於老曹的，一小部分雖然心中掙紮，卻也心中傾向老曹多過漢室，
忠心漢室的大部分留在了許都，全部都在軟控中，沒兵沒權，想興風作浪都沒機會。
這番表態，可謂主賓盡歡。
唯獨黃子健鬱悶了！
陳群這老王八犢子啊！本來該自己出的風頭，他硬生生給掰過去給老曹了。
這讓他上哪去說理？
這是從一開始黃子健就精心準備策劃，裝逼打臉的終極一幕。
那首普普通通的祝壽詞都能聲傳十裏，在前世，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多，都能如此。
偉大領袖的詩作，那可是入了語文課本的！萬萬人都傳誦的巨作，豈會沒有任何動靜？
他故意留了一筆，就是要唰唰聲望。
可預想中的誇讚居然一句都沒有，全給陳群給掰走給了老曹！
“陳群，你這是要亮了啊！”
黃子健咬牙切齒了，黑暗中，陳群似乎亮了！
亮的一塌糊塗，亮的讓黃子健恨不能胖揍他一頓！
亮的讓黃子健，深深記住了這個擋人風頭的‘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