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鄧家娘子
初陽朝升，水露點珠，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小星星們還有月牙妹紙都已經隱去，鄴城的百姓睜開了雙眼，又開始了生活的忙計。
縷縷柔和的陽光，細無聲地潛進了黃子健的臥榻，輕撫著他俊美的臉龐，滿臉溫情。
老曹雖然長得不咋樣，但卞夫人卻是美貌無雙，誕下的曹丕，曹彰和曹植，都是帥小夥。
隻是成長不同，三兄弟氣質截然不同，老大曹丕長期謀算，略顯陰暗。老二曹彰喜愛武鬥，性格粗狂。曹植則熱衷文學，俊美儒雅。
所以在許都，鄴城這些地方的秦樓紅船中，有這麽一句關於曹植的流傳，“大漢風流才子無數，唯四公子世無雙”。
好吧，人長得帥氣儒雅，又是曹家貴公子，就是這麽受小姐姐們的歡迎。
當華歆依照吩咐派人去尋曹植相好後，來了一群鶯鶯燕燕，華歆頓時腦闊疼了！人比人氣死人，憑啥那廢物公子這麽多小姐姐喜歡啊？！
華歆的怨念似乎透過十裏地，傳入了黃子健的鼻中，
癢癢的！
“別鬧！”
黃子健拍掉在他鼻子上作怪的小手，感覺到了小手的白嫩柔滑，又情不自禁去抓了攥在手裏玩摸。
“夫君，快醒醒。明天就是婆婆的壽辰，你準備了什麽禮物啊？”
崔芙俏臉有些泛紅，她還是第一次被夫君這麽親昵對待。不過小姑娘沒有見色忘禮，這些天她可一直都思索著該送什麽禮物給婆婆，好討歡心。
隻是閉門造車，怎麽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想起了夫君，來問問意見。
“隨便吧，珠寶首飾什麽的，按照往年的循例就是。”
黃子健睡著懶覺，不願起來，隨口支應著。
“哦……”
崔芙神情瞬間低落起來。
沒多久，黃子健感覺有點不對勁，眼皮不情願睜開了一絲，看到了崔芙的表情，“怎麽啦？”
崔芙抿唇不語，猶豫了一會才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年年都一樣，婆婆會不會不高興？”
汗！
當然不高興啦！
任誰的兒子媳婦，年年都是差不多的禮物，都會覺得兒子媳婦沒上心。
黃子健奇道：“你怎麽突然上心了？”
“就是，就是……”崔芙支吾了一下，“想著讓婆婆歡心，然後能在公公麵前多為夫君美言。”
以往有叔叔在，總能幫襯一下夫君。如今叔叔和族人都不在了，而自己又沒什麽能力，幫不了夫君。
隻是這心底話，卻是不能對夫君說。崔芙心裏沉甸甸想著，自己實在太沒用了。
黃子健思索了一會，然後爬起床，“好吧，既然是芙兒要求，那我們就去市集裏逛逛，看看有什麽新奇的物件。”
雖然黃子健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心思，可那消沉勁卻是感覺得到，後世女孩子都喜歡逛街，買東西。
想來這個時代的女生，同樣能緩解情緒吧？
這邊忙著整裝待發，
華歆卻是不情不願出了門，徑直朝著教坊司而去。
到了教坊司，喚來司正，劈頭蓋臉就是大罵：“你這個司主幹什麽吃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原來，在辦妥了曹丕吩咐的，給曹植下絆子的事後。又來人稟報，說要添兩名丫鬟進丞相府。
這等小事本不該他華歆操心，可偏偏事情傳到了自己耳中。
那麽這是不是其中有深意？
華歆揣摩著曹府大公子的心思，盞茶後，得出結論，是用來侍寢的？
也難怪華歆如此想法，接觸的多了，他覺得大公子就是這樣的人。
既然這樣，那就得物色兩名清秀美貌的女子才行，
良家婦女？曹丕沒這講究！
那麽，教坊司的美貌女子，便是最好選擇了，簡單又快捷。
於是，華歆吩咐門房，讓教坊司物色兩名美貌女子送去丞相府。
本來此等小事，不會有什麽拖遝，可誰成想到，竟然會橫生事故？！他派去的門房竟然被打傷送了回來！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門房斷斷續續說了事情經過，華歆也沒聽進多少，直接就去找教坊司司正的麻煩去了。
教坊司的司正滿臉無奈，“華尚書息怒，下官也沒成想會發生這檔事。誰知道那鄧家娘子的病懨懨兒子，發瘋把人打傷了。”
“那你還杵在這幹嘛？還不把人拿了下獄！”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拿人.……”
司正滿臉虛汗，捏著衣袖擦著，急火撩撩點了十個兵丁直奔鄧家而去。
鄧家在貧民巷中，十平方都不到的房子，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屋裏隻有半張木板床，和一件蹩了腳的破桌子，連張椅子都沒有！
鄧娘子的兒子叫鄧艾，一個病懨懨的家夥，鄧娘子四處做工都供不起醫藥費，隻能四處求債。
這借錢嘛，一天天借著，到期還不起，總會出事。
一個青樓的老鴇看到鄧娘子的美貌，略施手段，就讓這債還不起，而且越滾越大，讓鄧娘子隻能賣身來償還。
鄧娘子抵死不從，老鴇派去的打手，又被病懨懨的鄧艾打傷。老鴇豈肯罷甘休，就把鄧娘子給告官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老鴇打典了判決的官員，想強製鄧娘子屈從。可官員在看到鄧娘子後，雖然衣著寒磣，可隻要稍微打扮一番，絕對會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
鄴城是什麽地方，現在可是曹操的地盤！隻要獻上去，隨便一個達官貴人看中，那都是一筆大功勞！
官員打發走老鴇，將鄧娘子送去了教坊司，想著讓其學習一下舞蹈樂理，好討達官貴人的歡心。
鄧艾不服，可病懨懨的他，哪是幾十個衙兵的對手？輕易就被製服，鄧娘子就被扭送到了教坊司。
小半年過去了，鄧娘子見在教坊司也沒有什麽事，也就放下了心。誰成想突然就有老婆子告訴她，“恭喜鄧娘子了，你被丞相府的貴人相中了！”
說是要她去好好侍候貴人，將來鐵定飛上枝頭變鳳凰。
鄧娘子一著急就跑了回家，華歆派來的門房追了過去，結果被鄧艾給打傷了回去。
眼見事急，鄧娘子知道鄴城是待不下去了，“艾兒，娘現在就收拾東西，我們趕緊走！”
其實也沒什麽值錢的物什能收拾，就兩三件縫縫補補的破衣服，幾個銅板。
扶著病兒，鄧娘子左拐右拐，想悄無聲息逃出城去。可帶著這麽大的包袱，哪裏跑得快？
沒多久，就被順藤摸瓜的司正追了上來，
“好啊！鄧娘子，本官平時待你不薄，可關鍵時候，你竟敢陷苦本官！”
教坊司司正氣急敗壞，丞相府征人，他卻給弄丟了，這事往大了說，那可是能大上天的！
丟官還是事小，丟命都有可能！
司正衝左右喊道：“還不拿下！若有反抗，把那病懨懨兒子給打死了！”
嘭！
鄧娘子連忙跪倒在地，哭求道：“大人，您就饒過我們母子吧，來生妾身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恩情！”
“呸！”
司正就是一大唾沫，“來生？你知不知道你跑了，本官說不定就被你拖累先去投胎了！來人，速速拿下！”
鄧艾粗喘著氣息，蒼白臉孔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卻是強撐著拉起母親，“娘！你先走，孩兒拖住他們！”
“你們這群助紂為虐的混蛋，小爺跟你們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