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悲傷,逆流成河
離微揚俏麗的小臉瞬間就蒼白失色,她早就不想和他過下去,離婚是必然,可是,離天穹沒有治癒好之前,她是不能離的。
當離天穹身體好的那一天,必是她和他徹底決裂的那一天。
而現在,就算婚姻已經臟污不堪,就算婚姻已經是破碎不堪,她還得修補好,還是將婚姻洗乾淨,繼續下去這場只有交易沒有情感的婚姻。
如果殺人不用付法律責任的話,離微揚真的有了想殺他的舉動了。
「我警告你,離赫連墨遠一些!」南宮驕在說這一句話時,聲音冷若冰霜。
南宮驕知道她一向是伶牙俐齒,他懶得和她再爭辯,左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拉,將她拉到了沙發上來。
「好!」池承應了下來,卻是又憂心忡忡,「你不能讓她再野蠻的傷了你這隻手了!」
如果不是赫連墨說要去天文台觀星,她怎麼可能看到如此驚心動魄、震撼人心的一幕?
「我哪能有你這麼拽!」離微揚反唇相譏,凝視著她打了石膏的右手,「這樣更帥,不是嗎?」
南宮驕的表情轉得有些冷意浮了上來:「我這裡積壓了工作沒有處理,我需要你在這裡做。」
離微揚在看向了池承時,假裝訝異的問道:「你是誰?」
當病房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轉身去苦苦哀求他,哀求他不要離婚嗎?
離微揚這時起身,忽略掉眼前的女人。
離微揚惱怒他滿嘴謊言,卻又不得不跟他做夫妻。
看著她完全冷漠的眼神,南宮驕在她走到了門口時說道:「今天晚上,律師會過去海景別墅,你在家裡等著。」
「你放不放開我?」離微揚為了保護孩子不被他壓住,她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你……」池承瞪向了離微揚,她的淚水馬上就滾落了下來,如果不是十一年前的車禍,她早就和南宮驕在一起了,哪裡還會有離微揚的出現,她本該是正妻,現在卻是成了小三!
「留下來?留下來做什麼?看你和她卿卿我我?看你們兩人你儂我儂?看你們肆無忌憚的擁抱接吻然後上-床?」離微揚也吼了回去。
可是,南宮驕並不急於簽字,反而是凝視著她,她的眉宇之間都是怒色,他自然看得出來,這怒色是來自何處。
池承還是搖頭,她不忍他受一點點的傷害。
「我有公事找他!」離微揚說完就向vip病房走去。
當他護著情人自己被撞飛出去的那一幕,永遠的留在了她的心底,那是一個不能言說的傷痛,她怎麼可能會心痛他了呢!
是不是他能利用她的時候,全都利用上了?而不再利用的時候,就一腳踢開她?
他抽完了一支煙之後,才緩緩的凝視著她:「你還真夠心狠的!」
「嗯,你喜歡就好!」南宮驕拿起了她送過來的文件。
離微揚拿過來,轉身就走。
vip病房一番兵荒馬亂之後,南宮驕的手終於是接了回去,並且重新用石膏固定住了。
看見了不同的是文件,南宮驕這才抬起頭來,他的雙眸如往日一樣的幽深,像一汪深潭,令人看不清楚。
離微揚卻忽然口吃了起來,他的狠,自然是不會打她暴虐她,但是,卻是比打她和暴虐她更加殘忍。
只有一隻手的南宮驕,自然是不能再困住她了,可是,懷有身孕的她,也要顧及著腹中胎兒,所以兩人一時之間是分不開也壓不到一塊兒,各有顧忌的見招拆招。
南宮驕左手拿起筆,「唰唰」幾筆,將他的大名龍飛鳳舞的簽在了上面:「你可以走了。」
而離微揚,則是一株冷漠至極的小白楊,連看一眼的舉動都沒有。
離微揚毫不示弱的譏諷著他:「不要用自己骯髒的思想,強加在別人的身上,也不要用自己的行動和作風,來猜測別人。」
南宮驕卻是笑了,笑得高深莫測,轉眼之間,他又嘲諷道:「怎麼?要留著這具生了我的孩子的身體去赫連墨的身下承歡?」
離微揚的心思被他看穿,她轉移了話題,「這是急件,需要處理的。」
離微揚平時也不是這凌厲的女人,只是池承傷害到了離天穹的利益,她不得不出口教訓池承!
他疼痛的汗水滴落到了她的頰邊,她嫌棄的將頭轉向了一邊。
南宮驕見她還要繼續哭,他語聲一高,有幾分嚴厲的道:「小承……」
但,她不能就這樣被吞噬了。
所以,她承認了她的心狠,「是的,我就是個狠心的女人,所以,從今往後呀,不要再碰我!」
南宮驕本就鐵石心腸的心,瞬間變得更硬,手臂掉了又怎麼樣?
她也想走,一早就想走掉的,只是工作不是還沒有做完嗎?
自然,像她這麼冷傲的女子,固然是不會向他說的。
離微揚走到了門口,門口是虛掩的,她看到了他坐在沙發上,右手打起了石膏吊在了脖子上,而左手正在ipad上滑來滑去,似乎是很忙。
南宮驕的眼神冰冷如霜,他昨天在出車貨之後,看到了赫連墨的車,如果他沒有猜錯,當時的離微揚就在赫連墨的車裡,所以,她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她輕咳了一聲,然後敲門。
大家都是高知識分子,不用解釋也都明白。
池承還在原地哭泣。
「進來!」南宮驕頭眼未抬,直接說道。
醫生和護士在忙碌時,南宮驕沒有再望離微揚,他對哭泣不止的池承道:「好了,不哭,我沒事。」
南宮驕似乎不受她更讓影響:「怎麼?一見過了奶奶,在我面前就很拽了?」
南宮驕突然就冷哼了一聲:「離微揚,我對你做過什麼心狠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是絕對不會來醫院看這個魔鬼的。
池承知道他真的生氣了,且不論他愛不愛她,但是,這個時候,她不會再惹他生氣的,於是馬上不敢再哭,房間里只有壓抑的抽泣之聲。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羞辱,離微揚並不示弱,她道:「請不要用你骯髒的靈魂,來污染了未出世的孩子的純潔的心靈。」
忽然「砰」一聲響,門被大力推開來,池承滿眼含淚的跑了過來,「驕,你手上的石膏怎麼掉了?如果現在不好好的休養,將來可能會留下殘疾的……」
微俏就白堪。此時的離微揚,臉色非常平靜。
這樣的壓抑哭泣之聲,才是更能奪人心魄的。
她不哭,因為她哭不出來。
離微揚使殺手鐧:「你會傷到孩子!」
他終於是下了決定,要終止這一場婚姻了嗎?
偏偏,此時的離微揚,就是個罪魁禍首,她冷漠如一株沙漠里的小白楊,挺直著脊背,孤獨的站立在一隅。
她從來都不是任人揉扁搓圓的人,他給的殘忍,還有傷害,她難道就這樣揚忍氣吞聲嗎?
南宮驕,池承,還有離微揚。
醫生馬上進行搶救,並且道:「怎麼弄的?可知道真的會殘廢的……」
南宮驕抬頭看她:「想打我?」
離微揚惱了,她還喜歡他?她恨不得此刻……拿鞭子抽他一頓!
可是,她還沒有達到利益的目的,她該怎麼辦?
南宮驕卻是道:「留下來陪我!」
一想到了這裡,她義憤填膺,趁著他只有一隻手臂的時候,她一手狠狠的敲在了他受傷的右手上。
離微揚壓下了心底的悲傷,她反問他:「我剛才來送文件的時候,門口有個女人告訴我,她是你的初戀情人!而且,他還說,她會和你一起過下去!既然如此,我離開醫院。」
一瞬間,石膏碎裂,南宮驕的手失去了支架,垂落下來時疼得他直冒冷汗。
南宮驕沒有說話。
不!不會的!
離微揚不說話了,只是將眸光停留在了那一份他還沒有簽字的文件上。
醫生這一說時,池承更是哭出了聲。
離微揚亦知道,她的噓寒問暖,她的似水溫柔,她的輕語低喃,她的緊張過度,無不襯托出她這個正妻是多麼的惡毒,惡毒到了謀殺親夫的地步!
離微揚的身子重重的一震,是離婚協議書了嗎?
他在她懷孕的時候,和初戀情人在一起,這不是他的狠嗎?這幾乎是能傷到她透不過氣來,只是,這傷是內傷,傷了他也不知道。
他自然是有分寸,不會傷害到她腹中的孩子,只是他就是見不得她距離她遠遠的樣子!
也就是說,這是工作,無關於感情的事。
她還沒有離開時,醫生已經到了。
離微揚走過去,直接將這份文件放在了他的ipad旁,甚至連一句話,都吝嗇講出來了。
南宮驕依然是不停手,「那你還和赫連墨出去混?」
這整個過程,池承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著他。
「不放!」他堅定的說。
「南宮驕你放開我!」離微揚自然是用盡全力去掙扎,她不會再讓他碰觸她一絲一毫的。
她倔強至極,他亦一樣。
離微揚確實不知道會這麼嚴重,可是,這就能讓她心痛他了嗎?
「那你就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女人!不要大著肚子還去招惹別的男人!」南宮驕沉聲斥她。
池承緊張的直哭泣,她趕忙將南宮驕扶起來,眼淚更是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唰唰」的就往下掉了,而她的手也沒有嫌住,扶著他的手臂,欲語淚先流。
離微揚亦是一樣,沉默著沒有開口。
難道,她所有的堅持,就都只換來了逆流成河的悲傷嗎?
她根本不想爭,像南宮驕這樣的男人爭來做什麼?
「我是驕的初戀情人!」池承有幾分驕傲的答道,「我們一起長大,他從來都只是我的。」
離微揚一想到了池承說,他在找律師起草離婚協議書了,不由的心一寒,她有些悲涼的看著他。
這一場以利益為目的的婚姻,終於是在他的初戀情人回來就劃上了一個句號了。
南宮驕依然是壓在她的正上方,這一點疼痛就能逼他退步?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他自己和初戀情人相依相偎,反而是誣陷她的清白。
他凝視著她,她的雙眼冷漠如冰。
當然了,她還有什麼理由去哭,這石膏是她毀掉了的,如果要殘廢的話,那也是她造成的。
當醫生和護士們都走了之後,病房裡只剩下三個人。
說實話,昨天救池承,或者是一種本能吧!池承於他,他並不是個冷漠到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再次被車撞傷的人!
她做不到!
她這個書香門第家走出來的好女孩,從來不敢想象,能有什麼事情敢對枕邊人下毒手這到惡毒的事情了!
南宮驕並沒有因為她說的這話,而緩和神情,他見她要走,語氣更加凌厲了幾分:「我說你必須留下來!」
而離微揚只是站立於一旁,漠視不理。
「發你的春秋大夢吧!」離微揚忍不住的斥道,他為了初戀情人而受傷,他的初戀情人毫髮未損,她這做正妻的還要陪著他?
離微揚卻是微微的揚唇一笑:「初戀又怎樣?也只是小三!」
果然,他也認為她是不惡毒的正妻了吧!
但是,事已至此,她就算想解釋,又有誰會相信呢?
南宮驕的黑眸一凜,似乎對她還不出去而不高興。
離微揚迎上了他的目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是從你身上學來的。」
可是,她自己清楚,她的心中一點也不平靜,彷彿是滔天巨浪,正要將她吞噬。13acv。
南宮驕見她嫌棄,他更是欲霸佔住她,於是低頭就要吻她的臉頰。
池承只好走了出來。
可是,天知道,她只是要他放開她,並沒有要毀了他的手的惡毒想法。
「麻煩你簽了吧!我要回公司了。」離微揚凝眉,如果不是奶奶催促這一份文件,她才懶得來到這裡看到他們。
這時,南宮驕點燃了一支煙,他對池承道:「小承,先出去。」
兩個人誰也不肯讓步,他沒有心思哄她,她也沒有心情演戲,真正的決裂也就是如此。
她不求他!
離微揚雙手緊握成了拳,指甲不知何時早已經深深的掐進了肉里,卻絲毫不覺得疼痛!
今日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