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節末
我雖然各種威逼利誘坑蒙拐騙,歸海·雲開卻就是不肯多談及左丘·清韻,但越是這樣,我越肯定他仍然深愛著左丘·清韻,因此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挖垮齊徹·瑜的牆角,把左丘·清韻給搶回來。
可是奪得美人心的必備工具是帥哥俊男,無法行走的殘疾人勝算有點渺茫,因此我更加沒日沒夜的研究如何才能做出不磨腿的完美假肢。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十多天後終於給我找到一種好似地球橡膠般的樹脂,做成軟墊放在假肢的木頭介面處,即柔軟又有彈性,不磨腿的完美假肢誕生了。
裝上不再磨腿的新版假肢,歸海·雲開拄著單拐健步如飛,觀眾席上的二夫人捂住嘴巴哽咽難言,辛嬤嬤和夷烏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司刃用力咬住下唇紅了眼睛,歸海·月明眸中水色一閃而過,他們卻不知道最最高興的是我。
來藍國已將近兩個月,在這二百來天中,巨大的愧疚感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沒有任何心思做別的,一心一意的只想幫助歸海·雲開重新站起來,終於離那一天不遠了,亦可以變相的說我要解放了!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我又將要可以展翅高飛,縱馬天涯了,怎能不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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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363年1月77日,入夜。
七色星球,藍國,鮫人海小分支無名河,太子龍船。
1月77日是七色年節的最後一天,有點類似於中國的二月二龍抬頭,過完今天才算過完了年。七色各國因地理位置不同而習俗也不一樣,多水的藍國的習俗是賽龍舟、花船巡遊、拜祭水神,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水上狂歡節。
兩日前接到太子府請柬,邀請我和歸海·雲開一起去參加太子的遊船會時,我很是詫異了一下,上次因齊徹·瑜的事鬧得那麼不愉快,太子怎會再邀請我?歸海·月明認為十之**還是影妃想見我,上次匆忙離開沒有和影妃說上話,後來影妃還特意問過他一次我的近況,而且齊徹·瑜和清韻郡主的訂婚足以顯示那非禮案有隱情,太子聰慧過人,不難猜到個中緣由,自然不會對我心存芥蒂。
我本來想拒絕,但忽然想起左丘·清韻很可能也會去,便興高采烈的說好。歸海·月明反倒奇怪起來,說本來以為我不會去,我自然不敢實說要去勾搭清韻郡主,便混說昨天水神給我託夢,想要吃景榮老鋪的桂花糕,我得給她送去。歸海·月明嘴角直抽,搖頭說水神是男身,十之**不會喜歡甜膩膩的桂花糕,我若記得不錯那是你最愛吃的吧?
我驚訝抓頭,雖然沒見過雕像但滿街都是水神畫像,明明就是個站在水面上的美人魚,怎麼會是男人?真是太不科學了。
歸海·月明完全被我打敗,嘆氣說鮫人也分男女的,只是鮫人男子比普通女子還要美麗許多就是了。
太子的龍船金碧輝煌華麗異常,但卻沒有地球影視劇中般的高大,因為河面沒有海面寬,河中又密密麻麻如下餃子般的擠滿各式各樣的大小船隻,船若太大行動都難。龍船雖然不特別大,但無奈船太多,任憑侍衛怎麼吆喝要民船和龍舟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都沒有用,稍微動一下就可能撞翻幾艘小民船,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向僻靜處駛去,結果卻迷失了方向,駛進了一條不知名的河流。船上眾人非富則貴,俱是尋歡作樂的好手,得知迷路今夜回不去了,不但不著急反而高興的要痛飲到天亮。
入夜時分,船廳中歡聲笑語歌舞正酣。
我盯著坐在遠處的左丘·清韻愁眉不展,她好像是在特意迴避我,下午時我幾次接近她,她都理也不理的轉身就走,根本不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我正發愁時,卻看見她站了起來,腳步有些不穩的向外走去。
我忙站起來想要跟出去,左手邊的歸海·月明即時輕聲道:「怎麼了?」
「呃……」我自然不敢說實話,眼珠一轉道:「去洗手。」這裡的洗手也有方便的意思,我以為歸海·月明會不好意思的噤聲。
他卻作勢欲起道:「我陪你去。」
我一愣,以為他沒聽清我的話,重複道:「我說我要去洗手,不是只洗手是那個什麼……」
他微微皺眉,「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不用解釋了。上次青天白日的你還出狀況,現在已經入夜,我不放心你自己去。」
因為這船小容不下那麼多人,所以除了船上的侍女太監和太子的貼身護衛外,客人們的丫鬟小廝隨侍等都在另一條隨行船上。我們向僻靜處行駛時,隨行船沒有跟上來,以至於我們都沒有跟班的。
我實在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歸海家主竟然肯陪我如廁,心中不禁有些感動,但再感動也不能讓我放棄勾搭左丘·清韻之心,所以我佯裝嬌羞堅決拒絕他跟我去。畢竟身份尷尬,他見我羞惱垂頭,俊面亦泛起絲暈紅,不再堅持,垂眸叮囑我自己小心。
我連連點頭,怕他再變卦,提起長裙飛快衝了出去。
門外明月當頭,繁星滿天。
河面廣闊,一眼望不到邊際,濕潤的空氣像一幅輕紗,籠罩在船舷上,使人感覺如置身霧裡一般。
眾人都在廳中飲酒,甲板上空蕩蕩的,所以我一眼便看見了伏在船舷上的左丘·清韻。
「嘔……咳咳……」
「你沒事吧?」因為夜色如霧,我走到她身後才發現她不是趴在船舷上看風景,而是在嘔吐。
她應聲回頭,看見是我厭惡的皺眉道:「不用你假好心,滾開!」
「郡主,我想您是誤會了,請聽我解釋……」我掏出絲帕,想遞給她擦嘴。
她卻戒備的把身子俯得更低,語帶醉意的揮手道:「不聽不聽,我都和別人訂婚了,你還跟我炫耀什麼?滾開了,滾開……」
我見她大半個身子都伏在船舷外,纖瘦的身體隨著揮舞的胳膊搖來盪去,不禁擔心的道:「好好,我走,你別激動,先站起來再說。」
「就不站起來怎樣?誰要你管,嘔哇……」她控制不住的又吐了幾口,軟綿綿的身子俯得更低,指著河面上的月影,揮手叫道:「好大的月亮,我要撈來做夜明珠……」一句話未完,整個人便如風車般頭下腳上的翻轉了過去,陡然從船上掉落水中。
「哎呀,快來人,有人落水了,helphelp……」事出突然,我伸手急抓卻連塊衣角都沒抓住,本能的揚聲大叫起來。
兩個影衛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打量兩眼我為赴宴特意盤起來的髮鬢,道:「夫人,出什麼事了?」
我一指河面上的水花,急聲道:「清韻郡主落水了,你們快去救她。」
那兩名影衛對望一眼,齊聲道:「我不會游泳。」
我抓狂,「你們不是藍人么,怎麼能不會游泳?」
那兩名影衛委屈的道:「藍人也不是人人都會游泳的,再說我們是影衛,不是水軍,從小接受的是搏擊練習……」
我跺腳,一邊拽下長袍,一邊氣急敗壞的道:「行行行,別解釋了,你們真是給影衛爭光,還不快去叫人來救郡主……」看看越來越弱的水花,不敢再耽擱,一個猛子跳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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