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徹夜未歸

  看到程媽媽，林之皓和許少焉都嚇了一跳，趕緊畢恭畢敬地爭著向她問好。然而，程媽媽卻毫不掩飾自己對林之皓的厭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轉而對許少焉笑道：「你是送芷依回來的嗎？」 

  「嗯……」許少焉有點心虛，怕程媽媽知道他和程芷依吵架的事，趕緊堆起笑臉。 

  程媽媽往四周看了看，卻沒看到程芷依的身影，便疑惑地問道：「芷依呢？」 

  「她、她不是回家了嗎？」許少焉訝異地看著程媽媽，心中忍不住忐忑起來。林之皓也愣了愣，隱隱為程芷依擔心。 

  「沒有啊！芷依還沒回家，以前她若這麼晚還沒回來，都會給我打電話的，現在都十一點了，也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程媽媽的臉上滿是焦急，眉頭緊皺，「打她手機也打不通，一直都是關機……」 

  所以，程媽媽等得心急，也顧不得冬夜寒冷，披了外套便到巷口來等她女兒，誰知，卻讓她碰上林之皓和許少焉。雖然，她也不希望程芷依和許少焉在一起，然而她更討厭林之皓，所以才對許少焉更熱絡些。 

  「芷依還沒回家嗎？會不會她已經到家了，您方才沒有碰到？她剛剛明明已經走了……」許少焉心中的不安漸漸濃烈起來，說實話，恍惚之間，他也沒看到程芷依到底是不是回家了。 

  許少焉和程媽媽匆匆往程家趕去，然而，程家到處都沒看到程芷依的身影，程媽媽焦急地撥著程芷依的電話，然而，電話一直都是關機。 

  程爸爸和程媽媽漸漸著急起來，彷如熱鍋上的螞蟻，程媽媽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死丫頭，到底跑哪裡去了啊？怎麼這麼不懂事，都這麼大了還讓我擔心……嗚嗚……這大半夜的，她一個女孩子……要是出什麼事可怎麼辦啊……」 

  「電話怎麼一直關機呢？」程爸爸仍鍥而不捨地撥著電話，焦急地走來走去，「就算手機沒電了，也該往家裡打個電話吧！」 

  許少焉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一陣一陣心虛：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一氣之下摔壞了程芷依的手機，如今也不至於讓大家都這麼慌張，如果程芷依真的出了什麼事…… 

  「你們在家裡等著，我去找她！」許少焉匆忙留下這句話后便轉身衝進了無邊的夜色里。 

  惑然酒吧，里澤區檢察院，電影院，小公園，雲頂天墅……許少焉找遍了程芷依有可能去的地方，然而，遍尋不著她。後半夜，程芷依仍然沒有回家，許少焉幾乎要絕望了，他開著車巡遍了白水市的大街小巷，然而，依然遍尋不到她…… 

  許少焉悔恨不已，真想狠狠地扇自己兩巴掌——為什麼要摔壞她的手機？為什麼要給她看那段視頻？為什麼要和她起爭執？為什麼任由她一個人回家？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該怎麼辦？ 

  …… 

  直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晨光熹微之時，程芷依才搖搖晃晃地回家來。那時候，許少焉正坐在程家的客廳里，陪著一宿未眠的程爸爸和程媽媽。 

  看到程芷依的時候，程媽媽淚如泉湧，忍不住奔過去抱住她的寶貝女兒，而程爸爸的慍怒在看到女兒的眼淚時忽然煙消雲散了，早已醞釀好的一番責罵還未開口便卡在了喉間。 

  許是一夜未眠，程芷依憔悴不堪，臉色蒼白。她失魂落魄地愣坐在沙發上，任程媽媽摟著她哭，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反應。許久，她獃滯無神的眼中漸漸泛起一絲惶恐，一雙小手緊緊地抓住程媽媽的手臂，眼淚一顆一顆滑落。 

  「怎麼了？依依你怎麼了？」程媽媽心疼地拭去女兒的淚水，焦急地問道。 

  「媽——媽——」程芷依卻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似乎，她還是當年那個膽小的小女孩，她緊緊摟著媽媽的腰，將頭深深埋進媽媽的懷中，瘦弱的身軀忍不住發抖。 

  見到程芷依這麼委屈，這麼傷心，許少焉料想她是被昨天晚上的事傷到了，心中忍不住自責起來。他輕輕地走到她身邊，心疼地攬過她，然而，程芷依卻猛然將他推開了，恨恨地望著他，聲嘶力竭地吼道：「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滾啊——」 

  「對不起……對不起……」許少焉試圖安撫程芷依激動的情緒，慌忙向她道歉，再次伸手拂過她的頭髮。 

  然而，程芷依卻忽然跳了起來，遠遠地避開許少焉的手，眼中有一絲驚恐：「不要碰我！他們說的沒錯，你就是魔鬼，誰碰到你就會倒霉……若不是因為你，我怎會承受那樣的羞辱？嗚嗚……許少焉，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 

  羞、羞辱？什麼羞辱？他們……又是誰？ 

  許少焉心中一驚，臉色瞬間蒼白，程爸爸和程媽媽也無比震驚地望著他們的寶貝女兒，臉色漸漸慘白…… 

  「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程媽媽戰戰兢兢地開口詢問，心中已做了最壞的想象，差點沒暈過去！ 

  聽到程媽媽這麼一問，程芷依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言」，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眼中充滿了驚恐，驚恐中還透著一股怒意。她聲嘶力竭地朝程媽媽吼道：「不要問我！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想說！」 

  看到程芷依這麼大的反應，程爸爸亦氣得全身發抖，許少焉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疼得無法呼吸……羞辱……他們都做了最壞的想象…… 

  程媽媽哭得肝腸寸斷，忍不住苦苦哀求她的女兒道：「依依，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和媽媽說啊，你是不是……」 

  「不！不！」程芷依斷然打斷程媽媽的話，猛然搖頭道，「媽——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她當然知道她媽媽想的是哪樣，他們一定以為她被……了，然而，事情還不至於那麼糟糕！這麼說，她是不是還得感謝那些人的「手下留情」？ 

  程芷依的心在滴血…… 

  聽女兒這麼一說，程媽媽終於稍微放下心來，然而，心中仍然疑惑：「那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和媽說說——」 

  「媽，我累了，我什麼都不想說！」程芷依的眼中明顯透著一股抗拒，「您就放心吧，我真的沒事……讓我好好睡一覺……」 

  然而，真的沒事嗎？程芷依知道，這是自欺欺人的安慰，她只是不想讓父母擔心，只是真的什麼都不想說，只是害怕再次想起…… 

  如果真的睡得著，那該多好！ 

  也許，一覺醒來，昨夜發生的一切，將只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