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章 汪教授的日記本
外麵月光很亮,所以就算房間裏不開燈也不是顯得特別黑。
慕炎和她離得很近,僅有兩尺。
她穿著長長的白色連衣裙,手腳上的皮膚幾乎和她身上的裙子一樣白,而長長的指甲卻是黑的。
隻不過這次,她的頭發完全甩在腦後,慕炎真正看到了她的那張煞白的臉,以及她脖子間的一道發黑的痕跡。
臥室的開關就在門邊的牆上,慕炎抬手想打開燈看得更真切一點,突然那個“女人”一把抓住慕炎的手,眼睛直直盯著他。
慕炎頓覺一股涼意從手腕處傳遍全身,使他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借著從窗口照進來的月光,慕炎看到她的眼睛大大的睜著,黑的發亮的眼球散發出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咱們進來談一談吧。”慕炎很平淡的說了這麽一句話,想借機把手腕從她手裏掙脫出來,但無論如何努力,都是白費。
手腕被她抓的死死的,比上次被手銬拷住還要牢靠,而這個女人顯然沒有鬆開的意思。
她的手勁兒很大,大到在某一個瞬間,慕炎懷疑她就是殺害自己和這一係列殺人案的凶手,因為以她的力氣完全可以拿起那把五十斤的大鐵錘砸中自己的後腦勺而不費吹灰之力。
也可以扯下一段樹枝輕而易舉的插穿楊丁丁的心髒,不僅如此,她輕盈的步伐和不留痕跡的行蹤正是凶手一貫作風。
“好吧。”慕炎覺得她不想進門,“那就在這裏說吧。你是誰?你用了什麽方法讓我和表妹昏睡了兩天兩夜?還有你放在表妹房間的紅色物質到底是什麽?你殺過人沒有?”
慕炎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而那個“女人”好像沒聽到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臉還是那麽的恐怖,眼神還是那個眼神,手還是那麽冰涼。
“我在吃飯的時候你不是會說話嗎?而且還向我招手,怎麽這會兒啞巴了?”
“女人”仍然沒有說話,拉著慕炎就往客廳走,一直走到香案旁,伸出另一隻手指了指那個櫃子。
“這個櫃子我都檢查過了,除了有一件你正在穿的裙子之外,並沒發現什麽?”
然後又拉著慕炎走上了樓梯。
來到二樓的書房,推門走了進去。
這時,那個“女人”這才鬆開了慕炎的手腕,然後抬起頭向書架的最上方指了指。
趁著並不明亮的月色,慕炎看到書架最上方放著一個方形的東西,如鞋盒一般大小。
慕炎了解她的意思,隨之把書桌旁的椅子搬過來,踩上去,雙手托著盒子拿了下來。
當慕炎從椅子上下來,回過頭,卻不見了那“女人”的身影。
難道這裏麵藏著線索?
慕炎立刻打開書房的燈,發現這是個紅色的小木箱,四周用銅皮封邊,上麵還帶著一把精美的鎖。
正當慕炎研究怎麽打開這把鎖的時候,突然樓下傳來一聲尖叫:“鬼啊!”
慕炎第一個想法就是那個“女人”去找納蘭和鍾兮了,便抱著小箱子快速下樓,推開了那間小臥室的門。
房間裏的燈已被打開,慕炎看到穿著睡衣的鍾兮站在床邊,那納蘭坐在床上,兩人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什麽情況?”慕炎走進去。
“沒事,隻是做了個噩夢。”臉色煞白的納蘭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扶著胸口,似乎在平複自己的心情。
鍾兮給納蘭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納蘭接過來喝了幾口之後,才稍稍好些了。
“哦,你們繼續睡吧。我不打擾了。”慕炎轉身要走。
“慢著,你手上拿的什麽東西?”納蘭指著慕炎懷裏的小箱子,表情轉為驚奇。
“就是一個……”
慕炎剛說出幾個字,納蘭立馬打斷他:“你偷我的東西?”
“別說那麽難聽好不好?”慕炎覺得她認出了箱子。
“你晚上不睡覺去我的書房幹嘛?還拿了我母親的東西。”
慕炎本想和她解釋,但怎麽說呢?
說那個“女人”帶著他找到的?
那納蘭以後別想睡個好覺了。
“這是你母親的?裏麵裝的什麽?”
“雖然不值錢,但對我和母親來說都非常珍貴,那是母親年少時寫的日記,連我也從來沒看過。”
“你能打開嗎?我想看看你母親的日記。”慕炎提出了這個要求。
“憑什麽?”納蘭顯然不同意。
鍾兮也說了一句:“表哥,這就有點過分了,畢竟是人家的隱私。”
“如果我說這裏麵藏著關於你母親被殺的線索呢?”
納蘭和鍾兮頓時啞口無言,麵麵相覷。
慕炎知道納蘭很想找到殺害自己母親的凶手,畢竟她為此付出了五年的時間,隻要有一線機會,她絕不會放過。
納蘭下床靸著鞋走出去,慕炎和鍾兮在後麵跟著。
隻見她走到自己的臥室,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眼鏡盒。
“我母親自六七歲的時候就有記日記的習慣,一直持續了好多年。但自我父親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記過了。”
納蘭說完把眼鏡盒打開,裏麵躺著一把銀色的鑰匙。
她取出鑰匙交到慕炎手裏:“希望像你說的那樣,從中能找到一點線索。”
慕炎接過鑰匙的時候感覺非常沉重。
但願能找出一點線索,否則我就有借查案為名窺探別人隱私的嫌疑了。
納蘭出門回到小臥室,鍾兮也跟著走了。
慕炎打開小木箱,發現裏麵有好幾冊筆記本,每一本上都標記著日期,比如幾幾年至幾幾年等等。
慕炎發現距離現在時間最短的一冊也有將近二十年了,日記本的紙已經有點泛黃。
慕炎打算從後往前看,便翻開了汪教授的最後一篇日記:
“2月3日,星期三,晴。今天我料理完了丈夫的後事,但心裏更加沉重。不過我還不算最不幸的人,最不幸的是我可憐的女兒,她還那麽小就失去了父愛……”
上一篇日記:“2月2日,星期二,多雲。我把丈夫葬在了荒郊野外。這也是他生前的遺願。他曾經說過,他喜歡清靜,喜歡大自然,那些商品的墓地太過擁擠了,躺在裏麵喘不過氣來。到我死去的時候,我選擇和他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