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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洪都現象

  城西改造拆遷進入了如火如荼的關健時期,而拆遷和改造卻越來越有難度。城西開發時限象緊箍咒一樣不時地敲打著何長明的腦門,隨著時間的漸漸逼近,他有些心急,多次到城西地界巡查,催辦進度。


  西街片區出了狀況,幾家住戶連體住戶在房屋賠償時久久沒達成協議。何長明帶著開發辦尹主任,公安局副局長胡遠成,房產開發公司唐發發等又繞著西街片區視查了一圈,而後回到了市府辦公室,立即召開了西街拆遷工程推進會。


  何長明強調,加快西街片區拆遷進度是棠都市經濟建設發展的重要部份,大家要齊心協力,上下一盤棋。要給開發商唐發發創造寬鬆安全環鏡。


  在談到賠償時,他要求各部門要把政策吃透,盡最大限度為拆遷戶爭取利益,但也要堅決反對蠻天要價,不按政策法律辦事的不合理要求。


  會上屏氣凝神聽得最為精細的唐發發首先發言:“遇到阻攔是我們最頭痛的事,如果不把此問題解決,我們無法保證工期!”唐發發的臉抽動了兩下,臉上的褶皺疤痕由於心急變得隱隱可見。


  唐發發一臉難色被何長明看在眼裏。他轉而看了看坐在對麵的胡遠成:“有胡局長在,你還怕什麽?不過我提醒一句,多做思想工作,依法辦事,不能給我搞出事情來!”


  大家麵麵相覷。


  胡副局長在何長明麵前從來不敢說半個不字,他首先表態:“按何領導指示辦!”


  其他幾個局行領導相繼表態全力支持。


  會後,人都散了,開發公司老總唐發發獨自一人到了何長明辦公室,笑眯眯地奉迎道:“何領導今天好有魄力,一聲令下,全市的舊城改造完成指日可待!”


  何長明一看,猜測唐發發十之是來要錢的,這已是次來要求撥款的。


  “唐總,有事嗎?”何長明關切地問。


  “沒、沒別的,這幾天銀行貸款催得緊,我手上的資金又全押在了棠都河壩工程上,你看能不能先行撥付叁仟萬工程款,以解燃眉之急?”


  何長明沉吟片刻道:“難道你唐總這點辦法都沒有?讓你的那些朋友隨便湊一點,不就解決了嗎!哦,對了,銀行的錢,趕緊還,上麵是我簽的字啊!”


  “哪些朋友?!”唐發發臉色發怵,額上不自然地冒虛汗,心想莫非何長明知道些什麽,但細想又不可能,自己的事情從來沒在棠都市露個餡,但對還銀行的錢隻字未提。


  唐總記得,來棠都市帶來的五個億投資搞開發,實際投入不到兩仟萬,而其餘的就是靠開發的地皮作抵押在銀行貸的款,這些都是在有人幫助下完成的。


  “不要開玩笑喲!”唐發發又鎮定了下來,一臉渴求的眼神望著何長明。


  “這樣子,按照我原來說的,再批一塊虎山坳口荒地給你,限時按要求開發,資金問題自己想辦法,關鍵是我要見到實實在在的錢,見到投資,怎麽樣?”


  唐發發思慮片刻,臉笑了。


  “別高興太早,有幾家公司都在觀望,這塊地還是要公開招投標的……”


  “你看,你這個分管經濟的領導就是會算,我們跑路的那敢不從呢,容我考慮一下怎麽樣!”


  此時何長明電話響了。他擺了擺手,意思是有事改天再談了。


  唐發發出了辦公室,心裏樂滋滋的,想到何長明拋出的那塊地,毋庸置疑,極具開發價值,這簡直就是讓自己撿到一塊肥肉,但現在資金是個問題,必須走在前麵。這是唐發發在最近一段時間絞盡腦汁籌劃的一件大事,那就是籌錢。也許是該自己出手的時侯了,這個時候,他腦中想著由龍文秘派出去的寸頭草應該有消息了,而阿伍的活動也該起作用了……


  唐發發秘發了一條信息給阿伍“要貨!”


  阿伍回複“等兩個星期,一切按計劃進行!”


  晚上,唐發發異常興奮,約了何長明,胡遠成以及開發辦的幾位在池水海鮮酒樓吃飯。


  晚宴上,唐發發什麽也沒談,唯有一個問題就是當著何長明的麵,毫不避諱地指責高維民局長對拆遷工作是陽奉陰違,讓自己工作不好開展。這個意見本來想在會上發言,但確實又不好開口,現在吃了點老人頭,唐發發就無所顧忌了。


  何長明抿了一口酒,盯了一眼唐總,略帶指責地說:“這些話不能亂說!”


  “怕什麽,有何領導在!”唐發發隨意地說。


  “你把我何長明看成什麽人!我、我又不能一手遮天!記住,這話以後不能說了!”何長明臉色陰沉了下來,很不高興地看了一眼唐發發。


  “對不起,酒話!”唐總趕緊改口。


  胡副局長一言不發,甚至覺自己根本就沒資格,隻有聽話的份,不過在這種場合,他們能當著一個公安副局長說局長的壞話,說明他們沒把自己當外人。胡副局長找到了心理平衡點,不免有些心安理得,主動依次地敬了何長明、唐發發等幾人的酒。


  當晚唐發發似乎又喝醉了,不經意間又向胡副局長問起了梅婷雨的近況……


  胡副局長一臉尷尬地搪塞了好一陣,他隻知道梅總被何東省東城市公安局經偵支隊帶回後,因傳銷被判了六年,具體在哪個監獄服刑不清楚,弄得自罰三杯向唐發發道歉,唐總桌間還交待了一個任務給他——務必弄清梅總下落。


  胡遠成滿肚子的怨氣看了看唐總,但又不敢發作,表麵笑臉應諾,堅絕完成任務。


  何長明似醉非醉地沒聽清楚是什麽事,嘴裏命令式地嘟噥道:“胡局長,唐總的事就是大事,關乎我市經濟大計,你要給我保護好,你要知道,高局長又在這呆不了多久!”


  “那是!那是!絕對服從命令,聽從指揮!”胡遠成被何長明的話給吸引住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聽何長明的意思,自己還有上升空間……


  其實胡遠成在何長明麵前是唯命是從,沒有何長明,就沒有他這個副局長,他是懷著一種感恩之心才對何長明產生的一種敬重之情,今天何長明的一席話,自己原有的一些積極向上的激情又被點燃了。


  當晚,唐發發興致正濃,非要勸著大家到洪都娛城喝茶醒酒。胡遠成向唐總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要看何長明的意思,唐總挨近何長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連拉帶推地往外走,何長明借著酒意,扯扯笨笨地,腳卻不自覺地往洪都方向移動。站在旁邊的幾個領導默不作聲,都睜著眼看著何長明的動向。


  一會兒,一輛寶馬轎車停在了唐總麵前。駕駛員探出頭來問:“現在走嗎?那邊已準備好了!”


  “馬上過去!”


  “走,上車!”


  何長明虛踩一腳,差一點跌倒,一頭紮進了寶馬車的後坐。胡遠成自告奮勇坐上副駕駛說:“我來保駕護航,坐前麵!”


  “說得好,今晚的安全就靠你了!”說完大家一陣哈哈大笑,唐總和其他幾位也緊跟著上了車。


  十分鍾後,車到了洪都娛城的地下車庫,唐總引著何長明,胡遠成等從一個秘密通道進了一個裝修豪華的大包間。


  屋子裏,燈光閃爍,震耳欲聾的音箱裏正在唱著一首粗獷蒼涼的刀朗歌曲。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正在旋轉不停的鐳射燈下吃力地在電腦顯示頻上勾選著時尚歌曲,此人正是成大實業老總肖光,洪都娛樂的實際控製人,他是得到唐總的電話後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的。


  肖總經營洪都的策略是特意打造這麽一個絕密的包房,平常隻有幾個信得過常客才能進得去,這也是洪都能夠撐過三年的決竅之一。


  看著唐總帶著幾個熟客進來了。肖光連忙起身,握住何長明的手奉迎道:“領導光臨,榮幸!”


  “這種場合,不能亂喊!”何長明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生怕出什麽漏子,看來是對肖光說的話有顧慮。


  就在這時,美姐慌裏慌張地跑了進來:“肖總,警察來了!”


  “什麽,警察來了?”何長明差點嚇了一跳,驚恐地直視著身邊的唐發發。


  肖總趕緊過來,瞪著一臉驚慌的美姐,訓斥道:“慌什麽慌,招呼都不打一聲,莫非他們飛得進來嗎?沒禮術!”肖總有絕對的把握,這裏是一個絕密之處,就連派出所的唐長安也不知情,因為這個房間是洪都建好後暗中改建的。


  “肖總,派出所的唐所長帶著民警在外麵例行檢查,幸好我們的服務生反應快,打了招呼,那幾個開生日派對吸毒男女有所收斂,要不然後果嚴重!”


  “什麽,唐長安來了?!”肖光覺得有點意外,這個唐長安越來越壓不住了,他早就有意想在胡局長麵前告他的狀,以解他的心頭之恨。


  “胡哥,你得管好你的部下,否則我也不管了喲!”肖光在胡遠成麵前也沒給他好的臉色,看來二人的關係似乎是有點劣痕,漏水見底了,他說的“不管了”應該是要整點大事出來才解心頭之恨。


  肖光正欲拿出手機給唐長安打電話,卻被胡遠成按住了。


  “肖總,消消氣,非常時期,現在不比當年了,得學會忍一忍,不能太高調了,要學會夾著尾巴做人!”


  “怎麽,我肖光還怕他,自己的屁股都沒擦幹淨還來管我們……”肖光口無遮攔地在胡遠成麵前說了一通氣話。胡遠成一臉苦笑地望了肖光一眼道:“肖總,話不要說那麽難聽嘛!”其實胡遠成心裏也緊了一下,不知不覺地好象與自己對上了號,心想這個肖老狐狸,隨時想要拿他手上的一顆定時炸彈來威脅自己,看來要時時小心,不得不防。


  氣頭上的肖光還想說兩句,旁邊的何長明正敞開喉嚨施展他的歌喉,好似要把自己失去的青春年華奪回來的陣式把他給鎮住。


  何長明唱了幾首歌,酒已醒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受了一下驚嚇,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唐總,這種地方不該來,我們有規定,胡局長,以後這種地方要管嚴一點!”何長明突然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儼然象在台上一本正經地強調講話。唐總似笑非笑地看著何長明起身離去的身影,而胡遠成依舊是那句話:“是,堅絕按照你的指示辦!”


  唐長安的偶然出現,攪亂了大家的興致,何長明一走,大家也就各自輕鬆地散了,洪都娛城依舊是搖滾震耳,歌舞升平。


  時間已到了晚上十二點。


  下半夜的街道,已沒了幾個人。胡遠成的酒意已徹底褪去。大腦象分了層似的,異常清醒。兒子突然從國外打電話回來,匯報了學習情況,成績優秀。他心頭一熱,作為一個父親,有這麽一個優秀的兒子,心裏滿滿是幸福和感動。然而不知怎麽的,最近一段時間,自己老實做惡夢,夢到做錯了事,已故的父母拿著戒尺叫自已跪下,讓自己發誓要改過自新,從頭做起。看到夢中的老父老母老淚縱橫、語重心長地告誡,而自己卻是無動於衷,任性地拂袖而去,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樣子。回往這些年來所做的一些事,接觸的一些人,自己又是多麽地可笑無恥。


  他不知道以後將如何麵對兒子,如何跟他講做人的道理,因為一失足,成千古恨,肖光手上的一樣東西,無時不刻不在威脅著自己,一旦暴露,自己將萬劫不複,而自己又沒有勇氣正確麵對,以難為難,就此沉淪下去。所以他覺得自己已不佩做一個正直的父親了。


  最近,胡遠成明顯感覺到了局裏的一些動向,一些重大行動有故意不讓自己知曉或參與,他不知道這會不會是局長的意思。而最讓他憂心忡忡的是新來的局長在暗中布局追查龍文一夥販毒的事,這讓他寢食難安,因為他總有一個預感,龍文一夥與唐發發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這個關係的紐帶就是毒。由於有唐發發這個強勢後台,對龍文一夥已到了無法掌控的地步。


  這是他多年來與違法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經驗和直覺告訴他的。唐發發的身份來曆就是個迷,何長明曾安排自己暗中調查唐發發的身份。他自稱是棠都市大房村一唐姓家族在何東省的親戚,在何東省辦了一家運輸,企業掙了錢,前年還鄉服務社會,為家鄉做貢獻。


  調查中,大房村的村長木木叔及其他一些群眾反映,唐姓家族確有一些親戚在何東省,辦了一家與運輸有關的企業。其企業的經營狀況有好有壞,成立於九十年代未,注冊資金伍佰萬元,回來的民警說並沒有企業法人叫唐發發的,不知唐發發從哪裏得知公安局胡遠成派人調查他的信息,唐發發便向其在英國留學的兒子學習提供了幫助,這事胡遠成知道後並未反對、聲張。後來在向何長明匯報時,便故意隱瞞關鍵信息。


  何長明聽取了胡遠成調查匯報,又見唐發發銀行帳戶上的巨額資金,他果斷擺出自己一貫的行事風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拍板決定引入了騰達開發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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