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3.師徒交心（2）

  這一聲「寧兒」讓葉寧熱淚盈款，彷彿回到多年之前，與一襲白衣如雪的師父在水邊侃侃而談。彼時的水朧明，對於葉寧而言，是那麼的高不可攀。時過境遷，此刻的葉寧，已經遠遠超過了師父。可是，壓在心底這份恩情，卻讓葉寧永生難忘。 

  沒有水朧明，自己只是一個被他人「奪去」問仙令的凡夫俗子，只能在仰恩峰下鬱郁終老。 

  「師父。」葉寧緩緩道：「若非逆天改命，我豈能走到這一步？若非逆天改命，師父又怎會邁入宗者行列？」 

  水朧明道：「你說得對，逆天便是順天。在天道之下，我們是何等的渺小，又是何等的偉大。寧兒，還記得為師領悟的神通『融雪返春』嗎？這麼多年來，為師終於弄明白了，這原來是無上生死道的皮毛，最終指向的是生死大道。你能有如此成就，靠的是自己，為師名為師父，卻從未教過你什麼，如今便將對無上生死道的領悟心得傳授給你。」 

  葉寧一驚，他沒有想到，師父領悟的神通，竟然指向無上生死道。 

  這門大道從未在青蘿大陸顯示過，可是，其威力卻顯而易見。一旦悟透此道，左手生，右手死，足以縱橫仙界！ 

  雖說，水朧明領悟的生死之道不過是些許皮毛，但是，這對任何修士而言已經是彌足珍貴。好比面對著一座寶藏，本來無門可入，現在，卻隱約可見一道門縫！有了這個契機，假以時日，葉寧絕對可以在生死之道上走得更遠，甚至完全領悟。 

  水朧明可以將這麼重要的心得無私傳授給葉寧，足見其心。 

  葉寧道：「多謝師父。徒兒對無上混沌道略有所得，不知師父是否有興趣？」 

  水朧明搖搖頭，道：「術貴精，而不在多。生死之道，博大精深，就算為師一生精研，恐怕也難以參透。至於其他大道，為師參悟之下，反而會分心，得不償失。」 

  聽了這話，葉寧心中一震，似乎略有所觸。當初，鳳楚歌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指出葉寧修行之路的缺陷。可是，仙路飄渺，倘若在一顆樹上吊死，恐怕真的無緣永生了。俗話說，技多不壓身，多了解幾門無上大道，總歸是沒有錯誤的。據聞，仙界之中，五大天帝無不精通三十六無上大道，並參透出屬於自己的道。 

  想到此處，葉寧坦然道：「師父所言甚是。只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生死之道，玄奧無比，徒兒心嚮往之。」 

  「好！」 

  水朧明毫不猶豫，將自己對生死大道的領悟精華，複製到一枚空白玉簡之中，轉手扔給了葉寧。 

  葉寧接過玉簡，貼在額頭上，細細閱讀。 

  只見他忽而皺眉，忽而驚喜，忽而沉思，忽而輕笑。片刻之後，他將玉簡納入儲物戒指之中，道：「師父過謙了。您對生死之道的理解，豈止是皮毛？徒兒看這玉簡之中的內容，對生死之道已經略窺門徑，足以開宗立派。」 

  水朧明笑道：「大道虛無，誰敢妄言能夠參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