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福娃(25)
B市大學國家級化學實驗室。
登記員拿著實驗室花名冊一一比對,再三向身邊的研究生許遜確認:“這個叫張沂的人,是本次進展性實驗的參與者,同時也是科研性論文創作者之一嗎?”
許遜眼中閃過一絲遲疑,最終艱難地低下了頭:“是的,沒問題。”
登記員放心地記下了人名,收拾下手中的資料,轉身離開。
許遜在他背後鬆了一口氣。哪知登記員又轉身走到他麵前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年輕人。”
“啊?”許遜背後冷汗涔涔,陡然拔高音量道。
“年輕人要有朝氣,別因為實驗任務重就死氣沉沉的。”登記員把資料抱在手上,話完,看著許遜明顯不在狀態的表情,歎歎氣,離開了。
……
大學的第一個月,平靜無波。
九月末的一個星期六,張沂和蘇暖約好一起逛街。
走到B市中心的商業區,蘇暖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推著破舊的冰箱吆喝道:“老冰棍,四毛一根。”
“張沂。”蘇暖捏捏張沂的胳膊,停下來,蔥白的手指指向老人家,“我們去看看老冰棍吧。”
現實世界裏,蘇暖是土生土長的京市人,老冰棍,童年裏自然沒少吃,長大後,老冰棍漸漸從大街巷裏消失了,埋在一代代京市饒記憶裏。
蘇暖舔了舔嘴唇。
張沂少見蘇暖饞嘴的目光,寵溺地揉揉她腦袋,拉著她走:“爺爺,我們要兩支冰棍兒。”
“好嘞。”老人家利索地拿起冰棍遞給兩人。
蘇暖從兜裏掏錢,張沂按住她的手,笑了笑,沒讓她出錢,自己一起買了兩個冰棍兒。
等到老人家走遠了,蘇暖揪揪張沂,聲問道:“張沂,你哪兒來的錢啊?”
“我進了B市大學的實驗室,他們會定期給實驗員發工資,我已經領了一個月工資了。”張沂撕開包裝袋給蘇暖。
蘇暖趕緊接了,迫不及待添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裏四溢,她滿足的眯眼,還不忘稱讚張沂:“張沂,你真厲害!”
“暖暖也很厲害呀,你不是參加了全國英語競賽嗎?”張沂毫不吝嗇對自己女友的讚美,摟著她,吃起自己手裏的冰棍兒,冰冰涼涼的,解熱祛乏。
蘇暖臉紅紅的,不好意思呐呐道:“我也就是試試嗎,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比城裏人差。”
B市大學裏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城裏人,農村人隻占少數。
這年頭,高考開始沒多久,一係列的學習體製還不完善,城裏人占了不少便利,能拿到最好最新的書籍資料,等到這些資料傳到鄉下去了,新一輪的資料又出來了。
所以,農村想出頭,照舊比城裏人困難的多、
不過,對於那些牟足勁兒向上爬的人而言,這些都不是大問題。
“我們暖暖,比任何人都優秀。”
俗語,情人眼裏出西施。
在張沂的眼裏,怕是情人眼裏出學霸。
蘇暖撲哧一笑,咬下一口冰棍:“張沂哥哥,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張沂回答道:“好。”
路邊的風,輕輕柔柔的,撫平月末的燥熱,兩個人手拉著手在影院裏看了最新出來的電影《玫瑰情人》。
一九八幾年的電影屏幕裏,黑黑白白糊成一片,然而卻還是有人捧場買票。
電影結尾,無數對觀看電影的情侶摟在一起。
蘇暖也不例外,結局很是傷情,她難過的眼淚滿出來,抱著張沂抽噎。
張沂拍拍她纖細的背,溫言安慰:“好啦,不哭不哭,以後都不準你看這種電影了。”
蘇暖不依,拉著他的手,不滿道:“不。”
昏暗的電影播放室,一雙陰沉的眼睛盯著前排的兩人若有所思。
她突然推開身邊的男伴,望著前麵被人千嬌萬寵的蘇暖,心底竟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怎麽了,阿妍?”男伴被莫名其妙地推開,倒也不惱怒,試探性地問道。
落在旁人眼裏,這兩人,像情侶,卻又差零什麽。
男方,顯然落於下乘,奉承著不好惹的女方。
於妍掃了眼坐在她旁邊的男人,突然欺身靠近他。男伴瞬間驚得站起來,鬧出不的動靜。
一瞬間,前排無數人回頭盯著他們。
於妍滿不在乎地靠回去,冷冷淡淡道:“你可以走了,你對我已經沒有價值了。”
“我做錯了什麽?”男人目露乞求,詢問道。
“不想要,就不想要了唄。”她撩撩長發,隱在光影裏肆意地將目光投向張沂。
怎麽辦?越來越看不慣他們了呢。
於妍不想承認,她羨慕那個被捧在手心裏的鄉下土包子蘇暖。
這一,於妍沒回家,她打了個電話,她要在學校留宿。
蘇暖跟著張沂來到了於家,聽到於妍不回來的消息,總算把心放了下去。
於氏夫婦看起來對蘇暖很滿意,於氏拉著她問了好多張沂時候的事情。
一家人和和氣氣的。
以至於蘇暖當很晚才回家,本來於氏是堅持讓蘇暖住一晚的。
可是蘇暖怕她奶拿著砍刀追她十裏街。
是的,沒錯,蘇老太跟來了,原因是蘇老太不想看兩個糟心的兒子,想念最的孫子了。
京市家裏床位不夠,蘇暖就和蘇老太睡在了一塊兒。
如果蘇暖徹夜不歸……
那是不可能的,她奶會打死她的。
十月很快到來。
B市大學出了一項很不錯的科研成功,九月份的時候,實驗室負責人蔣教授把科研論文投給了世界公認的科學性雜誌《Nature》,八月中旬,論文受到了雜誌主辦方的重視,幾經修改,以及確認幾位論文創作者的姓名。這篇關於“生物化學”的實驗論文終於被刊登成功。
當蔣教授拿到雜誌時,他麵露喜色,掀開第一頁,幾乎隻是一瞬間,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論文撰寫者那一欄,居然沒有他的名字,反而多了另一個饒名字。
第一反應,蔣教授是生氣,他恨不得衝到張沂麵前,拎起他逼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然而冷靜下來,他又隱隱覺得不對勁。
“張沂?”這些年,冒認科研論文圖名聲的事情發生的不少,可張沂這孩子,明顯不是這種人,他家世好,對化學實驗又用心,犯不著在科研論文上作假。
蔣教授願意多想想,其他人卻不會。
拿到雜誌的眾多的化學係學生不明所以,以為張沂和他姐於妍一樣仗著權勢欺人。更有甚者,直接洋洋灑灑寫下一篇批評張沂弄虛作假的文章貼在了學校的公告欄裏。
一時間,眾紛紜。
張沂和蘇暖大清早一起到學校上課,一路上同學們直勾勾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
等走到公告欄附近,蘇暖眼尖地看見“張沂”二字,趕緊道:“張沂,公告欄上有你的名字。”
張沂走進看,臉色一沉,撕下那一篇汙蔑他的文章,急匆匆對蘇暖了句:“暖暖,你先回教室,我去處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