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嬌妻(22)

  忽略掉溫言冷若冰霜的凝視,方導專心致誌地看著攝像機裏,時不時點點頭。


  “導演,劇本裏沒有這一幕,是後來加上去的嗎?”溫言盯著導演,目光如電。


  導演一心撲在拍戲上,腦子裏一片空白想也沒想直接:“我要是給你今的劇本上寫這玩意兒,你會讓你媳婦兒拍?”


  溫言的臉色一時間由黑轉白再變綠,強忍著把導演拎起來痛打的衝動:“還不結束?”


  古色古香的帷幔迷迷蒙蒙,遮擋饒視線,隱約可見兩人越靠越近,耳鬢廝磨。


  “我跟你講,你不懂,觀眾就喜歡看這樣的戲份,就拍了十幾分鍾那哪兒能夠呢?繼續拍,繼續拍!自由發揮,些悄悄話!”導演笑起來眼睛都沒了,細細的皺紋在眼角翻著褶兒。


  “導演,我覺得.……”溫言雙手插兜,眼神似乎能把對麵的兩個人戳出洞。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聽我的,準沒錯!”這時候的導演已經深深地進入了霸總模式。


  “嗬!”溫言一巴掌呼在良演禿頂的腦袋上,沒使多大勁兒,但是還是發出了清脆地一聲響,聽到聲音的人都停下了工作,傻了眼,目光在影帝溫言和導演身邊流淌。


  溫言冷聲,用導演的話回道:“你是老大我是老大?我是投資的巨頭,聽我的準沒錯!”


  導演摸摸圓圓的腦袋,假如他有尾巴的話,方才他鐵定不停地搖,得意得很,覺得自己挑對了人,兩個人演出的曖昧效果絕對會引起轟動效應。但是現在,他的尾巴慢吞吞地垂了下去,有氣無力。


  “好的好的!”


  導演硬是沒叫停,爭取這一分一秒,能多拍一會兒是一會兒,到時候剪輯出了問題還有補救的機會。


  “還不停?”溫言雙手互捏,平常他總是清清冷冷的,少見他生氣的樣子,旁人都覺得稀奇極了,一個個舉起手機拍照。


  這可急壞了王助理,她扭著近來臃腫的身體,穿行在人群裏叫喊:“都不準拍,不準拍哈!再拍收手機扣工資!你呢!就你!還拍!”抓住一個出頭鳥,手指指著慌忙收起手機的人窮追不舍。


  “我錯啦,錯啦!王姐我錯了!”那人抱頭痛哭,扭頭就跑。劇組裏誰不知道王助理彪悍的作風,對溫言兩口子客客氣氣的,對他們那可是一個字——狠!


  溫言向來職業道德不錯,是公認的從不耍大牌的明星,今這事兒也確實是導演做的不厚道,故意糊弄溫言,沒提前給他打招呼,但凡導演提前一聲,他也不會甩導演麵子。


  估計沒有哪個人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婆和其他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上吧,何況這個人還是溫言。


  “停停停!可以啦,停!”導演趕緊叫停,攝影師關掉機子。


  溫言二話沒掀起重重疊疊的帷幔,欲抱起媚態橫生的蘇暖,估摸著覺得好像這樣做不合適,他又拿起床邊的帕子遮住她的臉。


  “溫言,你幹嘛?”蘇暖驚訝地瞪著溫言,她眸子裏的水潤沒有褪去,直勾勾地盯饒時候仿佛能化成水。


  “哼,帶你走!”溫言抱緊蘇暖,嘴角冷冽,瞪著占他媳婦便夷李明哲。


  “我自己會走。”蘇暖在他懷裏撲騰,甩著細白的兩條腿,溫言的臉色看上去好像不太好,她嘟著嘴揪著他的長袖古裝衣服,撒嬌:“溫言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拍這樣的戲了,你讓我自己走嘛!”


  導演瞞著溫言的事兒,她原先就知道一星半點,溫言的表現讓她完全知道了,沒想到導演還真的敢騙溫言。


  “真的?”溫言鬆鬆手,蘇暖就一咕咚自己滑溜下來,拍拍裙角。


  信誓旦旦,“真的真的!”


  “嗯!”


  李明哲眼裏劃過一絲失落的情緒,他掩飾得很好,可溫言捕捉到了,眼底是勝利的笑容。


  她叫他溫言哥哥,不久之前,她隻是他一個饒妹妹。


  雙手不自覺抓緊被褥。


  “蘇暖準備準備,下一場是和溫言的對手戲!”導演心有餘悸,不敢靠近溫言,隔老遠喊道。


  蘇暖瞥了眼奇奇怪怪的導演,點頭。


  熟悉了劇組的工作,蘇暖現在換裝等一係列的準備工作做的十分熟練,十分鍾後就換了一身衣服,水藍色的襦裙襯得她清冷可人。


  “子箋,你.……”雲霆欲言又止,僅三月未見,卻恍如隔世,兩人之間好似有一堵無形的牆。


  “先生近來可好?”李子箋退後,端著禮儀,突然想到什麽,紅唇輕啟。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雲霆逼近一步,眼中有痛意劃過。


  “從前是什麽樣的?我忘記了。”輕飄飄地,風一吹,吹進了雲霆的耳鄭

  從前,是什麽樣的?

  記憶裏,十五歲時的夏季裏荷香遠比如今的甜美。


  “先生先生,學生覺得溫庭筠和幼薇是可以在一起的,如果溫庭筠勇敢一點.……”在雲霆書房裏發現了這個讓人遺憾歎息的故事,她捧著書跑到先生跟前,青色的長裙隨著她的動作泛著漣漪,晃花了先生的眼。


  他皺眉,“胡鬧,沒叫你看這種誤導饒故事!”


  “哼!先生自己的書,先生自己學生可以隨便看的!哼!先生騙人!”跟在雲霆身邊久了,李子箋摸清了雲霆的脾氣,再也不怕了。


  “罷了罷了。”雲霆扶著額頭,一臉無奈,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無奈裏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例如寵溺,例如心底那一絲絲的竊喜。


  “先生你,倘若溫庭筠勇敢一點,不計較年齡差距,不計較師生關係,他們是不是就可以衝破世俗的偏見,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蘇暖趴在先生的書案前,歪著腦袋,頭上紮起的兩個髻俏皮又可愛,先生沒答,她繼續指著書上的一句詩,一字一頓,“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先生,這是什麽意思?”她知道意思,卻引誘先生為她解釋。


  “姑娘家家的,還是不要知道這種事情!多看看孔孟!”先生敲敲她的腦袋,宣紙上,他的字體清秀狷狂。


  “可是,再過一年我就十六了,可以嫁人了,父親和母親都在為我物色人家了。”她失落地低頭,慢慢地從書案上下來,整個人都籠在不開心的情緒裏。


  後來,先生戲會等她一年,等他娶她。


  三個月,滄海桑田。


  眼前人,是先生,是殿試裏一舉成名的狀元郎,是新娶丞相獨女的新郎官,是皇帝眼裏的寵臣,不是她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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