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夢（9）

  “你去哪裏了？”薛凜靠著梨樹，好整以暇，紛紛揚揚的梨花落了他一身。他身形頎長，一雙深邃的眼裏蘊含了萬千星辰。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蘇暖突然想起語文課上老師曾講過的詩句。不對不對，薛凜是個大壞人，不是君子。她拍拍嘴，抱緊籃子。


  “你什麽？”薛凜似乎聽到了什麽，他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沒，我什麽都沒.……”兩人四目相對後，蘇暖心中頓時猶如鹿亂撞，兩隻腳丫慌亂地後退。


  “我聽到了，你叫我······”薛凜走過來，“君子？”


  “你······你聽錯了，你是個大流氓。”蘇暖咬咬唇，見薛凜似乎還要些什麽，她急得連忙堵住，“你不準話。”


  然後，將籃子塞給他，自己尋了個地方坐下，指使道：“你去摘梨花去。”


  不曾想，薛凜強勢地握住她的手讓她站起來，“我摘你接。”


  心髒像是被頂到了嗓子眼，砰砰亂跳，望著薛凜那莫名令人心動的側臉。原來書上的沒錯，有的人隻是站著，便可以令地萬物黯然失色。


  蘇暖腦海一片空白，“哦。”


  忙活了許久，摘完了一籃子梨花，兩人總算是可以開始釀酒了。


  封壇時，蘇暖蹲在梨花樹下刨土，粉嫩的臉上沾著一團塵土，“薛凜，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薛凜伸手擦去她臉上的髒汙，眸色深沉，仿佛醞釀著數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萬語，卻最終化作唇邊淺淺的笑意：“梨花開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那我給你留一壇梨花釀吧。”蘇暖豪爽地將手臂甩在了薛凜肩頭，“等你回來送給你。”


  薛凜挑眉，“就一壇？”


  “那兩壇？”蘇暖肉痛地伸出兩根手指。


  薛凜繼續挑眉。


  “不能再多了，總共就三壇呢！”蘇暖噘著嘴抱緊手中唯一還沒有埋下去的壇子。


  薛凜揉揉蘇暖的頭，聲音厚重，夾雜著一絲絲酥軟纏綿，誘人極了：“這三壇子都是我的，要是我發現你偷偷喝了。”手下加重的力道，蘇暖不解地皺眉，“心我回來收拾你。”最後幾個字明明是嚇唬饒語氣，卻偏偏有著寵溺的意味。


  蘇暖拿開薛凜放在她頭上的手，賭氣道：“我就喝，一壇都不給你留，看你回來怎麽收拾我。”


  夜幕很快降臨，漆黑的蒼穹掛著些許星點，一輪圓月爬上柳梢，皎潔無雙。


  蘇暖趴在床上睡熟了，薛凜悄悄看了她許久。月色溫柔，豆蔻枝頭，蘇暖唇邊漾著淺淺的笑意，像是做了一場溫柔舊夢。


  薛凜捋捋她淩亂的頭發，捂好被子，低聲道：“等我回來。”完，他像來時一樣孑然離開，隻是此刻多了幾分牽掛。


  後來，發現薛凜離開的蘇暖失落了好幾。原來，離開會讓人這麽難過。


  “我等你回來呀，等你回來一起喝酒。”她低著腦袋，翻著薛凜曾經看過的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