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三百零九)
就在這時,周非煙突然發現融心小和尚劇烈的呼吸起來,他睜大了眼睛,趕忙對已經掙紮著站了起來的澹台無天道:“澹台兄,他還活著……”說著他也努力站了起來。
澹台無天正要往前走,聽了周非煙的話停住了動作,往融心小和尚看去。融心小和尚依然在使勁地呼吸著,蜷縮著的身體隨著呼吸輕輕地起伏著。
澹台無天突然怔住了,他轉了轉眼珠,想了想走到融心小和尚的旁邊,蹲了下來,看著他。
這時,周非煙也走了過來,在澹台無天身邊蹲下來,看著融心小和尚。
融心小和尚此時側躺著,身子就像隻大蝦一般佝僂在一起蜷縮起來,本來的光腦袋上此時已長了一頭半長不短的頭發,亂糟糟貼在腦袋上,他的臉卻蜷在抱在麵前的胳膊裏看不到是什麽樣子。他這整個姿勢就像是嬰兒蜷縮在母體裏。
周非煙看他這姿勢以為他恐怕是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才這麽蜷著。
但澹台無天看了一會兒他這姿勢,臉上竟然不易察覺的現出一絲笑容來。緊接著,他幹脆就躺在了融心小和尚的身邊。
周非煙見他突然躺倒,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看著躺倒的兩人呆住了。
這時,隻聽見牢房的門響了一聲打開了,一個軍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來到澹台無天跟前踢了他一腳,嘴裏喝道:“不要裝死!”
澹台無天輕輕翻了一個身,那軍士這一腳就沒有踢實,澹台無天依然躺在地上,眼睛半睜向上乜斜看著他道:“怎麽,牢裏不讓人睡覺?”
“哼,趁著今天沒提審,趕快睡一覺吧,以後你想睡隻怕也睡不著了。”那軍士見他沒事,冷哼了一聲,轉身又走出了牢門。
周非煙看著那軍士走出牢房,關上牢門,也在澹台無天的身邊躺下了。
他轉頭看著澹台無天道:“澹台兄,那軍士適才是不是在監視我們?”
澹台無天正四仰八叉朝天躺著,嘴裏說道:“那是自然。”
過了一會兒,他把頭轉過去,看著也正看向他的周非煙小聲說道:“周兄,你覺得這昭獄如何?”
“什麽如何?”周非煙奇怪地問道。
“周兄,說話小聲些。”澹台無天急忙說道。
周非煙立刻想到剛才那軍士既然在監視他們,也就必然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便輕輕點了點頭。
“周兄,這昭獄是什麽地方?是有名的人間地獄,進了昭獄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的。所有進來的人,一進來就要上上鐐銬匣床,可是我們現在除了身上還綁著繩子之外既沒給我們上鐐銬也沒給我們上匣床,周兄,你猜他們可是匆忙之間忘了?”澹台無天問道。
周非煙聽他這樣問,心裏便知道他話裏有話,事情沒那麽簡單,便問道:“澹台兄,依你說是怎麽回事?”
“他們想讓我們自在的說話兒。”澹台無天道。
“自在的說話兒?”周非煙不解的道,但他轉念一想,立刻恍然大悟道:“澹台兄,你的意思是他們想從我們的話裏聽到有用的東西?”
澹台無天點了點頭。
周非煙想了想,奇怪地問道:“澹台兄,我不明白,他們想從我們這裏聽到什麽東西?”
澹台無天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們盡量什麽都不要說。”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周非煙又問道:“澹台兄,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抓我們嗎?而且是把我們抓到昭獄裏?”
澹台無天又搖了搖頭道:“不瞞周兄你說,我現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們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抓我們的人是上善觀的門下,而上善觀已經投靠了朝廷,”說到這裏,澹台無天想了想又道,“不對,應該是投靠了皇帝,而上善觀要抓我們也應該是奉了皇帝的欽命,否則他們不會把我們抓進昭獄來。”
“朝廷,皇帝?有什麽區別嗎?”周非煙對朝廷的事知道的不多,因此問道。
“本朝的朝廷和皇帝向來不對付,”澹台無天道,“這錦衣衛和昭獄本來就是皇帝繞過朝廷來做事的地方。”
澹台無天頓了頓又道:“這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周兄你隻要知道皇帝做的很多事都不希望朝廷知道就是了。”
周非煙想了想,驚訝的說道:“照這樣說來,豈不是說皇帝和朝廷是兩條心了?”
澹台無天點了點頭道:“周兄,你這樣說也可以。”
“可是,皇帝為什麽要抓我們,我們和他扯不上任何關係啊?”周非煙大惑不解的問道。
“如果是上善觀要抓我和融心小和尚我倒能想得出原因,畢竟上善觀既然要替皇帝控製整個武林,必然要對付武林中九大門派,而第一個要對付的必然就是四大不世替門派,而百花觀是整個武林中的情報機關,自然是第一個要除掉的,所以一瓢真人親自出手抓走了我師父和整個百花觀的人,隻有我是漏網之魚,而般若寺則是武林中的通信機關,武林中的訊息都是通過般若寺的人來傳遞,這是因為般若寺的門人都是和尚,和尚雲遊四方化緣,自然是走千家串萬戶,傳遞信息是再方便沒有的了,所以,上善觀第二個對付的就是般若寺……”
說到這裏,澹台無天想了想又接著說道:“般若寺的漏網之魚就是融心還有阿青青了,”說到阿青青他不由得又有些失神,她現在在紅橘穀倒是不怕被抓,隻是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何紅藕上次說她被彩衣婆婆殺死了,當時他就不太信,事後想想更加不信,但何紅藕的母親隻怕真的是死在彩衣婆婆的手裏,即使不是被彩衣婆婆殺死的,她的死也一定和紅橘穀有關,所以何紅藕才要說阿青青被彩衣婆婆殺死,以引他去紅橘穀為阿青青報仇殺彩衣婆婆。
想到何紅藕,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現在想要刺殺自己和周非煙隻怕隻能到這昭獄來了。
周非煙見他說到一半突然出神,知道他定然是又擔心阿青青了,但此時見他臉上突然露出苦笑,不由得奇怪地問道:“澹台兄,你笑什麽?”
“何紅藕,你還記得那個夜梟的女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