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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二百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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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福,你給澹台少俠講講你見到的那小和尚的情形。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白馨看著走進來的全幅說道。


  全福應了聲“是”,便講起當時的情形來。


  原來白馨和全幅這些人此次回到長沙府老宅依然沒有忘記之前和那位武功高強的門人定下的計劃,召集她父親白元渠的故舊,召集流民誌士組建一支隊伍,加入群雄,推翻朝廷上的昏君。


  畢竟此時天下已經亂象紛呈,如今朝廷上是奸黨當道,忠良受屈,情形已經是積重難返,覆水難收了,那位門人認為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他們也起而爭上一爭,正所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於是高才疾足者先得焉。”


  此時,白馨已帶著召集起來的人回到了老宅,暗地裏一方麵派人去各地尋找白元渠的故舊下屬——滿門抄斬的旨意一下來,白元渠的一些故舊屬下得到消息便紛紛隱匿躲藏起來了,此時天下亂象紛呈,朝廷已經沒有能力一一搜捕,隻好聽之任之了——一方麵到處物色英雄人物為己所用。


  最近長沙府也有些不太平,他們聽說武昌府已經遭到流寇的攻擊,大批流民紛紛南逃,有一些就到了長沙府。白馨便帶著屬下一方麵物色可用之人,一方麵打探消息。


  全福那天正是在外邊物色人員、打探消息的時候遇到融心小和尚的。


  全福說當時他正去往平常日子裏常去的那條小酒館林立的酒館街,這些小酒館提供的飯食都很粗疏,不過卻都提供各種烈酒,隻需幾個銅板就能吃上一頓,不管飽不飽,幾杯烈酒下肚,熏熏陶陶,天大地大什麽都忘得一幹二淨。長沙府裏的一些窮漢腳夫都喜歡來這裏。


  流民們來到長沙府很快也都發現了這地方,聚到了這裏。全幅來這裏就不再隻是為了吃飯喝酒,也成了他招攬能人打探消息的渠道。


  這些流民裏有一些是因為朝廷租賦太重,又受了天災實在是活不下去的,來這裏是為了求窮哥們給個救濟,討些殘湯寡水吃,這些人就是在這裏也不受待見,好心的人也有,但這裏的人哪一個都顧不上自己,又怎麽能顧得上旁的人?因此,這些麵孔在這裏呆的時間往往並不長,在別人都已經認識了他,他再也討不到什麽之後便離開去了別處,也許繼續乞討,也許就死在了路上成了路倒。


  也有的流民在這裏找到了活兒幹,在這裏長呆了下來,還有的在別的地方找到了活兒幹,這裏便成了他們定時光顧的地方。


  但還有些麵孔,經常是新麵孔,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活不下去,他們其實是因為流寇打了過來,害怕殃及池魚,所以提前跑掉的。他們不是高官富商,但也不至於窮得叮當響。這些人平日裏交遊也不廣闊,逃難的時候便沒有親友故交投奔,又去不起太好的旅舍酒店,一開始便也隻好和窮困潦倒的流民們混在一起了。但一旦熟悉了情況,他們便離開去別的地方了。所以,這些麵孔常常在變化。


  打聽消息,隻需要聽聽他們的聊天就可以了,什麽官兵又到了哪裏,流寇又搶了哪裏的糧食,哪個山頭的流寇被打散了,諸如此類的消息,最近在酒館街上每天都聽得到,而且每天都有新的消息。但這些消息,有真有假,大家談論了半天也並沒有什麽準信。


  物色人員全福一般都是從第一種人裏找,就是那些活不下去的,挑裏邊看上去年輕力壯的,又沒有多少涉世經驗的,心性醇厚的,他便會趁著沒人看見的時候和他們搭上話,若是差不多的就帶回老宅讓他們加入。這些人都是活不下去的,有人拉他們一把求之不得,所以往往總能成功,再加上他們涉世不深,心性淳厚,倒也不擔心他們會說什麽,因為白馨他們對於新加入的成員一開始也不會告訴他們核心秘密,隻說是一個互助會,並要求他們保守秘密,否則就開除出會,對於這些人而言,開除出會很可能就麵臨著等死,因此他們是絕對的守口如瓶的。


  全福遇見融心小和尚的那天隻聽到了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說是流寇在武昌府已經占了上風,官兵們打算放棄武昌退守荊州、嶽陽,有人說流寇很快就要到長沙府來了,還有人說流寇不打算來長沙府,他們要去的是四川。總之,還是沒有什麽準信。


  他幹了一碗烈酒,正抬頭打量著四周,打算看看今天能不能物色到合適的人物的時候,看到了融心小和尚。


  一個和尚到這種地方不用說是十分的引人注目的,更何況融心小和尚這樣呆萌可愛,清爽幹淨的小和尚,他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光頭上長出來的青色的發茬也表明他顯然有一陣子沒刮頭發了,但這更襯得他唇紅齒白,豐神如玉。


  這樣一個小和尚幹嘛到這來?


  酒館街上看著他的人的表情,大多是事不關己的好奇,但也有一些人不知怎的竟對這小和尚生出了一絲的戲謔和敵意。


  但全幅卻發現小和尚的神情似乎並不平靜,雖然說不上慌張,但他的神色裏明顯有些緊張。


  他一進入酒館街稍微打量了一下,很快便鑽進了一家看上去人很多的酒館。


  他往酒館裏走的時候,幾個醉漢有意無意的用腿擋住去路,碰了他一下。這是什麽意思呢?就是說他們對他有興趣,可以接受他的加入,但也正因為此,要讓他明白這裏的大哥是誰,要及早對他們示好。


  但那小和尚對此卻毫無感覺,一徑走進酒館,在不大的酒館最靠裏邊的一個空座上坐下,毫不在意桌子旁其他座位上坐著的酒氣熏天的幾個漢子正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他。


  酒館的老板是個粗壯的女人,她對這小和尚的觀感不錯,但卻擔心他不是顧客。


  不過,來的都是客,她還是走過去問道:“小師傅,吃什麽?”


  全福此時是坐在街對過的一家酒館門外的座上,所以對麵酒館裏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那小和尚眼睛盯著外麵,心不在焉的說了句:“來碗陽春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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