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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過了這座山就是長沙府的地界,兩人已經走了三天兩夜了。
這座山有些險峻,山上林木茂密,一進入山中,澹台無天和周非煙便覺得這座山裏恐怕不那麽簡單。
周非煙這幾天隻要得空便會運行廣成內功,之前迷藥造成的經脈不暢早已好了,因為那迷藥殘留雖然厲害,但它也隻是滯留體內,對於內功無法打通經脈的人來說很難排出從而導致身體始終處於半麻痹狀態,但廣成內功前三層的功用就是易筋鍛骨,疏通和再造經脈,所以經過幾次運行周非煙體內的迷藥殘留早已排出體外,他現在即便不練習廣成內功,原來的功力也都恢複了,而且經過廣成內功的練習,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武功又有了新的進境。
兩人沿著山路越爬越高,山中的林木也越來越茂密,山路上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沒有一個人行走,兩人隻聽見路旁山穀裏和路邊山崖上的樹林中穿過的風聲和不知名的鳥叫聲,澹台無天想起兩人上山之前遇到的一個人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起來這座山上一定有什麽古怪。
澹台無天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周非煙,周非煙感覺到他的目光也轉過頭來看他。
澹台無天道:“周兄,我看這座山山勢險峻,林木幽深,隻怕有什麽響馬山賊在裏邊安營紮寨,你我一定要小心了。”
周非煙點點頭道:“澹台兄,我也有此感覺。”
兩人又走了一陣,前麵出現一處山坳,一塊大石阻路,山路向前繞過大石轉彎,因為被大石阻擋,山路的轉彎處變窄隻能容一個人通過。
澹台無天看著那處路口,對周非煙道:“周兄,這裏要小心了。”說著貼著路邊快速向那塊大石頭貼近。
周非煙也覺得那塊大石頭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怕是有山寨的盜賊故意推落在這裏阻擋行人的。此時見澹台無天跟自己一樣的想法,也趕忙跟在他的身後向那塊大石頭掩去。
兩人躲在大石頭後麵,等了一會兒,但除了風聲和樹林裏不知名的山鳥叫聲,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動靜。
兩人相視一眼,澹台無天突然飛身往山上的樹林裏躥去。
不一會兒,等在大石頭下的周非煙便聽到了樹林裏傳來的叱喝聲,叫嚷聲和慘叫聲。果然,山上有盜匪,這裏正是他們劫道的地方。
但緊接著路邊山穀的樹林裏就傳出了一陣鑼聲,一群人從山穀裏衝了上來,那些人手裏拿著刀叉等各種兵器叫囂著衝上了山路,要往山上的樹林裏衝去。
看來這條山路的兩旁都埋伏了人手,有的埋伏在路邊的山上,有的埋伏在路邊的山穀裏。埋伏在山穀裏的盜匪此時聽到了山上的動靜便衝了上來。
但他們沒能衝到山上,周非煙攔住了他們。
這些劫匪本來都是些流民,因為家鄉遭了天災,加上朝廷腐敗,地主富戶瘋狂剝削,導致他們活不下去了,才鋌而走險,在一些流民首領的帶領下聚嘯山林,對抗官府,走上了反抗朝廷的道路。
當時起義的隊伍很多,各自都依首領的名號命名。最早起事的流寇來自陝西,首領叫做王二,第二個叫做王嘉胤,後來這兩股隊伍合並成為一支,嘯聚在陝西延慶的黃龍山。這就是最早的一支流寇隊伍。
自此以後群雄響應,各地流民紛紛在頭領的帶領下起而反抗。有王大梁、周大旺、王左掛、飛山虎、大紅狼、苗美、高迎祥、五虎、黑煞神、王和尚、混天王、韓朝宰等多個隊伍。這時的農民起義隊伍尚不壯大,隻是各地的小股饑民,夾雜著一些逃兵。手裏也沒有銳利的武器,不過是抗稅抗捐,並不敢與官兵作對。
但因為朝廷繼續橫征暴斂,百姓們更加民不聊生,活不下去而鋌而走險的人越來越多,慢慢的流寇的隊伍就壯大了起來,而且加入流寇隊伍的也不再隻是饑民,因為朝廷派宦官到各地征收礦稅,宦官們作威作福,隻要是看哪家的宅子好就說這裏有礦,要開礦交稅,非得這家人拿出錢來才算完,導致很多人家家破人亡,至於真正的礦山就更不用說了,所以開礦的礦工也加入了流寇的隊伍,除此之外,朝廷當時在邊境建了很多邊城,派軍隊戍守,而朝廷卻一直拖欠軍隊的糧餉,導致了很多士兵逃亡,也加入了流寇的隊伍。再加上一些夷人,也就是不服朝廷管束的外族山民,就比如之前的僰人等也都加入了流寇的隊伍。
不過流寇隊伍得以壯大最主要的力量還是來自變兵。當時的朝廷剛解決了海上倭寇的問題,又要和後金打仗,打仗是要花銀子的,可是朝廷之前的幾位皇帝都揮霍無度,再加上各地大地主廣占田地,而這些人又都有免稅的特權,這就導致朝廷的賦稅來源越來越少,一方麵揮霍無度,一方麵賦稅減少,這就導致朝廷的財政日益入不敷出,最後就連軍隊的餉銀也發不起了。
但朝廷為了應付後金又不得不調動軍隊到邊關打仗,而這些隊伍一路上行軍辛苦,又得不到餉銀,自然心有怨言,很多隊伍都在半路上嘩變了,而這些嘩變的變兵自然要受到朝廷的追捕,這種情形下他們便加入了流寇的隊伍。
有了他們的加入,流寇的隊伍就有了專業的士兵,很快就有了和官兵作對的能力。隻不過,一開始流寇的實力還是很弱,大多數時候都是被官兵追著打,流寇們就到處流竄逃跑,或者躲進山裏。
澹台無天和周非煙這回遇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夥流寇。
流寇中也是分等級的,除了首領和各個頭領,武藝高強的俠客,能出謀劃策的謀士,就屬變兵出身懂得打仗的騎兵地位最高,而地位最低的就是那些由饑民組成的步兵和雜役隊伍。
打劫這種不入流的事情,自然不會派懂得打仗的變兵們來了,來的都是鋌而走險加入隊伍的饑民。
這些人打仗不過憑著氣力大不怕死,根本就不會什麽武功,所以麵對澹台無天和周非煙的時候,很快就被打得丟盔卸甲,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