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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錢胖子被他們緊張的神情嚇了一跳,“草民自然拚死也不說……”他以為兩個人緊張是因為怕他說出了內情,解釋道。
見張葫蘆和王六指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錢胖子接著說道:“那蒙麵的強盜說自己是李鐵頭的朋友,之所以來找我,是要查清李鐵頭的死因的。”
“李鐵頭的朋友?”張葫蘆和王六指互相看了一眼,奇怪的問道。
怎麽這裏又出現了一個李鐵頭的朋友?張葫蘆和王六指心想,這事複雜了。
而且李鐵頭的這個朋友隻怕也不是個善茬,他既然能無聲無息的侵入錢胖子的臥室打暈他,又能無聲無息的把王六指也打暈了,手段就不簡單。張葫蘆想到這裏不由得有些害怕。這會兒他又聯想起自己審案時的那兩個土塊,心裏更加害怕。
他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下情緒,沉聲問道:“那蒙麵的強盜還說了什麽?”
“沒有了,那之後他見我不肯說出王世騰的死因,便把我打暈了。”其實,他早就無意間把張葫蘆出賣了,隻是澹台無天當時想知道更多的內情,他就算是想說也未必見得知道,但他當時順嘴禿嚕話的時候是被嚇得,此時自己也早忘了,還以為自己沒說呢。
張葫蘆轉頭看了看王六指道:“那蒙麵強盜說他是李鐵頭的朋友,王班頭,你和李鐵頭是一個村的人,又向來交好,你可知道他江湖上都有些什麽朋友?”
王六指想了想道:“回太爺的話,我倒是聽說他是來自南少林的,但他江湖上的朋友,我倒不曾留意過。”
他話音剛落,錢胖子突然插話道:“王班頭,你記不記得這幾天江萍村來了一個白衣公子,到你家去打聽李鐵頭的案子,我派去調查的人回來說他好像就是李鐵頭的遠房親戚?”
王六指經他一提醒立刻也想到了,說道:“不錯,”轉過頭對張葫蘆道:“太爺,若說李鐵頭的朋友,最近鄙村確實來了這麽一個人,自稱是李鐵頭的遠房親戚。”
“哦?”張葫蘆神情嚴肅的問道,“你們可知那是個什麽樣的人?”
王六指當時聽那店夥稟報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此時便把眼睛看向錢胖子。
錢胖子對這種事記得倒是很清楚的,趕忙對張葫蘆道:“回太爺的話,據我派去調查的店夥稟報,那人是個白衣的公子,似乎在武功上也很有兩下子。”
張葫蘆聽了錢胖子的話,沉吟起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走進後院來的聲音。
三人側耳細聽,一會兒,就聽見書吏的聲音在外邊說道:“太爺,仵作請來了。”
“很好,”張葫蘆在屋裏說道,“可把事情跟他交代明白了?”
“已經交代清楚了。”書吏答道。
“嗯,很好,讓他在外邊先候著,你進來吧。”
仵作王小五正在市場上和夥計們把殺好的一頭豬斬成肉塊,掛在鉤子上準備午間開市後售賣。書吏匆匆趕到,說是縣太爺有請,他一聽便知道恐怕縣裏又發生了凶殺案了,囑咐了夥計們幾句,便拿上驗屍的工具匣跟著書吏往外就走。
書吏卻不直接帶他到縣衙,而是把他拉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王小五是個老手,對於縣衙裏的一套早就十分熟悉了,一看這陣仗,便知道這件案子裏隻怕是有什麽貓膩。
不過,書吏再次提到了李鐵頭的案子,他還是有些吃驚,雖然他去檢驗李鐵頭一家的屍體其實沒過去幾天,但在他的印象裏,這案子似乎早就該結了,所以聽書吏又提起李鐵頭的案子他心裏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等到書吏提起此次死的是一個嫌犯,李鐵頭的緊鄰,又說自己先去看了,是上吊自殺死的,王小五立刻心領神會,明白書吏的意思。緊接著書吏又從懷裏掏出五兩銀子給他,說這是此次驗屍的酬勞,這隻是一半,驗完了還有另一半。王小五也就完全明白了,驗什麽屍也沒有給十兩銀子這麽多的。自己此次去不過是配合官府演一場戲罷了。
他心裏道,反正是官府做的孽,有錢不掙王八蛋,自己樂的受用。便欣然收下了銀子,跟著書吏來到了縣衙。
此時,他在後衙的院裏等著。書吏推開後衙的房門,走了進去。
書吏跟錢胖子和王六指用眼神打了個招呼,對著張葫蘆做了個揖道:“太爺,事情辦妥了。”
張葫蘆道:“酬勞給他了?”
書吏道:“按老爺的吩咐,定金已經付了。”
“很好。”張葫蘆說道。
“高管家……”候在後院裏的仵作突然向人打招呼道。
“哦,是仵作王小五啊,太爺讓你去驗屍?”高升的聲音在外邊回道。
“是的,高管家。”
“好,好……”高升說著已經到了後衙門前。
“是高升回來了?”張葫蘆在裏邊問道。
“回太爺的話,是我。”高升應道。
“你進來吧。”
高升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兩個和尚怎麽樣了?”他還沒站穩,張葫蘆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回……回太爺的話,那兩個和尚死了……”高升氣息還有些不勻,趕忙回答道。
“什麽,死了?”張葫蘆驚訝的提高了嗓門問道,“怎麽死的?”
“現在還不知道死因,”高升說道,“隻怕還得仵作驗過……不過,小的推測他們死的時間不長,應該是餓死的……”
王六指聽說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死了,心裏不免有些難受,想起李元是被這兩個和尚救醒的,他到底還有些江湖情懷,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便想著隻好等到時候把他們厚葬了吧。
張葫蘆聽說這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可能是被餓死了,不由得有些懊惱,張嘴破口大罵起來:“這該死的牢頭,我說把他們關起來,他們怎麽把他們餓死了,後麵的案子怎麽審?”
聽他開口罵起來,高升嚇得不敢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