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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慢慢亮了起來,兩人趕忙來到後院,先爬上院牆露出頭來往外看了看。
胡同裏有的人家的煙囪裏已經冒出了炊煙。但更多的人家還在睡眠中。夜裏睡得晚,白天難免起的也晚。所以胡同裏此時還沒有人出來。
兩個人一使勁從牆頭躥到了胡同裏。
“吱呀”,胡同裏的一家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女子披頭散發的開門出來,把一盆還帶著熱氣的水“啪”的一聲潑到了胡同的地上。
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正好跳到了這家的旁邊,差一點被這盆水潑個正著。
那女子也嚇了一跳,正要破口大罵,三角眼一睜,看到麵前站著兩個齊整俊俏的小和尚,不由得一怔,一手拿盆,另一手捋了一下頭發,朝著兩人笑了一笑,把門輕輕掩上了。
門掩上了,她卻並沒有轉身回屋,而是把水盆放在一邊,貼著門縫往外看去。
她剛才已經對著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笑了一笑,那時代女孩子不能輕易對男子笑的,所以他覺得這兩個俊俏的小和尚應該是懂得風情的,她等在門後是希望這兩個小和尚來化緣的。
可惜,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看她進去了,根本就沒有再往這邊看一眼,便直接往胡同外走去了。
她從門縫看著兩人的背影,氣的跺了一下腳,拉長著臉拿著盆子回屋去了。她的母親還不明白怎麽剛才還歡歡喜喜的,這會子倒了盆水回來怎麽就不高興了呢?
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又轉到了前麵的大街上。
各家店麵已經上了門板開業了,那賣糕點的老頭子看見他們兩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眼。
兩人找了家麵館,開門進去,要了兩碗陽春麵吃了便走了出來。
剛一出門,就看見一群人簇擁著一輛馬車,吵吵嚷嚷的走了過來。
兩人心裏有事,隻想趕快離開這裏,因此也就沒有留意這些人,也不打算看熱鬧,正想繞著走開。
“小和尚,那兩個小和尚!”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叫道。
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沒有想到在這裏會有人叫自己,而且澹台無天一時還沒有適應自己和尚的身份,根本想不到會有人叫自己“小和尚”。所以兩人自動過濾掉了這兩聲,把它當做了噪音,沒有停步繼續往前走去。直到一個瘦子擋在了兩人的麵前。
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吃了一驚,低頭看著這個瘦子。
兩人又吃了一驚,這瘦子不正是在旅舍裏的時候站在周老大旁邊的那個人嗎?難道他認出了兩人?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故作鎮定地問道:“什麽事?”
那瘦子此時從正麵看到兩人也怔了一怔,狐疑的說道:“兩位小師傅,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啊?”
“這位施主隻怕是認錯人了。”澹台無天一本正經雙手合十道。
“那也是,怎麽會這麽巧……”那瘦子小聲嘀咕道。
“施主如果沒事,我們還有些事情,就此別過了。”澹台無天趕忙說道。
“不忙不忙,”那瘦子攔住兩人道,“你們是和尚,總該會念經吧?”
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不知道這瘦子是什麽意思,互相看了一眼之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們周老大死了,你們兩個來給他念念經吧。”那瘦子一指那群人道。
“死了?”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看向那群人吃了一驚。
“放心,讓你們來念經會給你們銀子的,周老大是神槍門白老爺子的弟子,不會讓你們吃虧的。”那瘦子有些不耐煩得道,似乎是嫌這兩個小和尚不識抬舉。
澹台無天轉了轉眼珠,故意做出震驚的神色問道:“這位施主,你說的周老大可是九環刀周老大?”
瘦子怔了一怔道:“正是,怎麽,小和尚你認識周老大?”
澹台無天搖了搖頭道:“貧僧倒不曾識荊,不過周老大的威名卻是久已耳聞得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瘦子有些得意地道。
“施主,你適才說周老大死了,是怎麽回事?”澹台無天又問道。
瘦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澹台無天道:“小和尚,武林的事說了你也不懂,你到底去不去啊?”
“猴六,在幹什麽呢?還不跟上來!”簇擁著拉著周老大屍體的馬車的那群人已經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了,裏邊有個人朝那瘦子叫道。
“這就來!”猴六不耐煩地應道。
澹台無天心裏正猶豫去不去,他想知道周老大的死因,但也急著去南少林探查。
正想著,突然對麵街上走過一個白衣的公子來,那公子手裏也拿著十串臭豆腐,邊吃便走,並沒有看見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但澹台無天正盯著前方尋思,他的身影卻恰好闖進澹台無天的眼中,澹台無天一眼便看見了他。
澹台無天趕忙一拉融心小和尚,對猴六道:“既然是周老大,這趟經我們念了,還請施主前麵帶路。”
猴六疑惑的看了兩人一眼,轉身往前走去。澹台無天拉著融心小和尚跟在後邊。
融心小和尚有些不解的問:“無天師叔?”
澹台無天小聲道:“周非煙。”
融心小和尚問道:“哪裏?”就要扭頭四處觀瞧。
澹台無天扯了他一把,小聲道:“別回頭,他就在街對麵。”
兩人說著話,已經跟著猴六到了那群人中。
澹台無天尚看這群人大部分都是那天在旅舍裏見過的,隻不過那時候他和融心小和尚躲在暗影裏,後邊兩人的動作又飛快,所以他們認得這些人,這些人並沒有認出他們來。
人群和馬車一路經過湖廣鏢局的門前往大街的盡頭走去。原來神槍門正在湘江邊上。
周非煙三下五除二把手裏拿的臭豆腐吃完,抬起頭來便看見這吵吵鬧鬧的人群和馬車,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此時,人群和馬車已經走到了大街的盡頭,開始拐彎到湘江邊上。周非煙突然在人群的背影裏發現兩個鋥亮的光頭和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一怔,加快腳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