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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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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伯這人除了幹活就是呆著,一天說出來的話絕不會超過三句,但他對上官明日和何九卻是極好的……”


  “上官明日每次和何九出去玩耍,碰破了膝蓋,他都要急忙找來草藥給他們的傷口上藥,而且每次上完藥後他都要在他們的傷口上輕輕吹一吹,說是這樣好的快……”妖異俊美男子的臉上露出了和之前似笑非笑表情完全不同的真摯的笑容。


  “所以上官明日雖然沒有見過他的父親,很少見到他的母親,但是在何伯的身上他也感受到了父愛。”


  “但是每當何九叫河伯父親的時候,上官明日不免會想到自己的父親是誰,在哪裏這樣的問題。”


  “但每次他問起來,何伯都拿話岔開了,何伯本來話就不多,再問他就沉默,上官明日也沒辦法。”


  “他也試著去問別的人,但那些人也一樣對這個問題諱莫如深,所以他也始終是不得要領。”


  “他也想過問自己的母親,但每次和母親的會麵時間都很短,會麵的時候旁邊總有其他人,氣氛也十分的緊張,所以他總是忘記了問。”


  “終於有一天,他在和母親見麵的時候沒有忘記這件事,趁著隻有兩個人在的時候,他問了這個問題,可沒想到的是母親的臉色突然大變,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而且發了瘋一般的罵他,罵他還想著他那狼心狗肺的父親,讓他想他就去找他,最好死在外邊。”


  “母親雖然和他不親,對他總是冷冰冰的,但也從來沒有打過他罵過他,這次母親不僅打了他一巴掌,還那樣發了瘋般的罵他,他整個人呆住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直到有人進來勸住了母親,領走了他。”


  “上官明日呆呆的跟著領他得人回到了何伯的家,什麽也沒有說。但從此以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而且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渴望何伯的親情,或者說他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何伯的親情了,就連對何九他也變得不冷不熱的。”


  “就這樣又過了兩年。後來有一天,上官明日被帶到母親那裏。這次母親的表情顯得十分和顏悅色,她主動跟上官明日談起了他的父親,但卻不是跟他講他父親的好,卻跟他講了一個陰險毒辣拋棄妻子的十惡不赦的父親的形象,而且給他說了一些仇家的名姓,裏邊就包括他父親的家族還有江津縣的縣令和守備。”


  “母親讓他報仇,而報仇的第一步是讓他到九大門派之一的巫山劍派去臥底。”


  “於是,上官明日便裝作打獵時父親被野獸叼走的孩子,逃跑到巫山劍派山門外昏倒在地,恰巧被巫山劍派的掌門八難真人救回了山上。”


  “上官明日在山上雖然受到了其他師兄弟的欺負,但師傅八難真人和大師兄周烈鋒卻是真心對他好的。”


  “可是對於上官明日來說,不論是其他師兄弟的欺負,還是師父和大師兄對他的好,他都完全不在意了。隻有上官明日自己知道,自從那次他問起父親被母親凶狠的打了一巴掌,瘋狂的罵了之後,他就對任何的感情都不再抱有希望了。”


  “更何況他成功進入巫山劍派後不久,他的母親就派人告訴了他,大師兄周烈鋒正是他的仇人周守備的兒子。”


  “對於那時候的上官明日來說,他的心裏隻剩下了複仇,其他的什麽都不在他的心上。”妖異俊美男子說到這裏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回憶什麽,又像是在找著合適的字眼來說下麵的話。


  “對於一個十多歲的年輕人來說——上官明日當年的年紀就和現在的你們差不多大,”說到這裏他看著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道,“那與其說是複仇,倒不如說是一種破壞的渴望,既然無法得到正常的他自己專屬的感情——對於孩子來說那自然就是父母親情,他就隻能尋求另一個渠道去宣泄自己的感情,那就是破壞,毀壞,而他的母親給了他一個破壞和毀壞的理由,那就是複仇。”


  說到這裏,妖異俊美男子閉上嘴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想著什麽。


  “所以,任何美好的東西,任何美好的感情,都隻能引起他破壞的欲望,越是美好他越想去破壞,”妖異俊美男子的語氣激動了起來,本來富於磁性的溫潤嗓音也變得尖銳起來,“所以,他後來聽說朝廷和整個武林都要和他作對,他立刻變得無比的興奮,他想象到了一場更大的破壞……”


  “他的這場破壞幾乎已經成功了——如果成功了,成功帶來的快感一定會讓他更加的嗜血和瘋狂……”


  “但他沒有成功,他做了幾件令他後悔終生的事,害了那些對他最好的人……”他的語氣說到這裏變得有些低沉了,“但他不但沒有成功,還因為他的冒險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雖然,真正該為這一切負責的是他的母親,但畢竟做這些事的都是他。”


  “也在這次破壞中,他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父親,而他的父親之所以來見他竟是為了來殺他的。嗬嗬……”妖異俊美男子輕輕地笑了一聲,笑聲裏帶著輕微的諷刺。


  “也是他的父親終止了他的這次破壞——哦,對了,上官明日的父親叫做澹台玉,你是叫澹台無天吧?”他突然問澹台無天道。


  “不錯,前輩……”澹台無天突然被問到吃了一驚,趕忙回答道。


  “你是想問我怎麽知道你的名字的?”妖異俊美男子沒等他說完問道。


  “青青告訴我的。”沒等澹台無天回答,他說道。


  “說起來,你和上官明日其實是親戚,”妖異俊美男子微笑看著澹台無天說道,“論起輩分來,你們是堂兄弟。”


  “什麽?”澹台無天和融心小和尚不由得驚叫道。


  阿青青本來沒有表情的臉上這時現出了一絲幽怨。


  “不錯,雖然不是近親,但澹台玉和你的父親應該是同族兄弟。”


  不顧澹台無天一臉震驚,依然在消化著這個剛剛得到的如霹靂般的消息,妖異俊美男子繼續講起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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