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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長王大榜早已吃完了飯,監管著李鐵頭的九戶鄰居在李鐵頭家門口等著了。
村民也都知道縣太爺下鄉來查案子了,都圍在了李鐵頭的家門外等著看眼。
雖然死的是李鐵頭,讓很多人覺得大快人心,十分痛快,但畢竟是死了人,而且死了全家,實在太慘,許多平常恨他的村民,現在都有些不落忍,甚至同情他了。而且,不管是誰殺了他的全家,都是可怕的事,誰知道凶手會不會殺得興起,殺到自己的頭上呢?
張葫蘆下了轎子,到了院裏,衙役們早已在院子裏站成了兩排。王六指上前把屋門推開了。
仵作王小五對著張葫蘆點頭哈腰了一番,張葫蘆愛答不理的道:“開始吧。”
王小五拎著小木匣子走進屋裏,開始了檢查。
第一具是具女屍,是李鐵頭的渾家的屍體。躺在離門口不遠的地上。
王小五蹲下身子檢查她身上的傷口,一邊檢查一邊嘴裏大聲的報出來。她的致命傷很明顯,就是脖子上的那一刀,半拉脖子都砍斷了。看情形她當時應該是在堂屋裏做事,突然被殺的。
第二具屍體就是李鐵頭的屍體了。他先檢查了下他身上的傷口,有二十多處,他同樣發現了李鐵頭腦後的傷和肋部的傷口,認為他是被重物擊打後腦後,又與凶手發生搏鬥後被殺的。
但從肋部傷口的角度看,凶手應該是從正麵刺入凶器的,但李鐵頭卻是俯身倒在地上,似乎不合乎常理。
王小五提出這個疑點的時候,王六指告訴了他李鐵頭的屍體一開始是仰麵倚在門上的。王小五說,這就是了。
然後,王小五就進入裏屋了。
裏屋躺著兩個孩子。一個靠近門邊俯身趴在床沿上,是個女孩。一個仰麵躺在牆角,是個男孩。
王小五先檢查了那個女孩,女孩身上隻有一道傷口,傷口在後背上,是一道利器刺入造成的傷口。王小五檢查發現,這道傷口雖然很深,但卻是斜斜的刺進去的,凶手似乎是匆忙間刺出這一刀的。
他又到了牆角去檢查那個男孩。
王小五突然“咦”的叫了一聲,緊接著聲音裏有些驚喜叫道:“這孩子沒死,還有救!”
原來男孩的胸口中了一刀,但傷口不深,又似乎經過了處理,血也止住了,現在隻是昏過去了,並沒有死。
他既然沒有死,就是破案的重大線索,他說不定看見了凶手的樣貌,而要知道這一點,當然首先要讓他醒過來。
隔壁村裏恰好有個草頭郎中,張葫蘆立刻派了衙役去叫他過來。
兩村相隔不遠,小半個時辰後郎中已經來到了,他一進了屋子,看見屋子裏的屍體一開始也不由得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來到裏屋,看到地上躺著的孩子,過去檢查了一番,嘴裏不由得連道“奇怪”。
他站起來,對外邊的張葫蘆說道:“稟太爺,這小孩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隻是似乎不知吃了什麽藥,昏迷不醒,這藥對身體無害,倒好像是有療救得作用,等藥效過了,他自然就會醒來了。”
張葫蘆點了點頭,讓他回去了。又問了王小五是否檢查完畢了。王小五看了一下窗戶,發現窗戶是關閉的,不由得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聽見張葫蘆問,本想說這案子蹊蹺還要再檢查一下,但腦子突然回到現實,立刻回道:“回太爺,已檢查完畢了。”
“通知義莊,把死屍抬走吧。”張葫蘆吩咐了一個衙役一聲。
“這孩子怎麽辦?”張葫蘆又問道。
“稟太爺,征糧的事一直以來都是小的和李鐵頭聯係的,他的孩子就放到我那兒吧,有我照料肯定不會有事的。”
張葫蘆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麽辦吧。”
“你這幾天就在家裏照顧這孩子,不必去衙門裏點卯,等這孩子一醒就帶他到衙門來問話。”
“是,太爺。”王六指答應了一聲,抱起了男孩。
張葫蘆轉身上了轎子,頭前的衙役鳴鑼開道,又浩浩蕩蕩的往縣裏走去。
王六指抱著那男孩——就是李鐵頭的兒子,叫李元——往自己家裏走去。
王六指的渾家崔氏見他從外邊抱回來一個孩子來,而且還是個一身血,垂著頭不知死活的孩子,不由得吃了一驚。
王六指向她解釋了這孩子的來曆,她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要說李鐵頭的兒子李元偶爾在村子裏也能見到的。和他的父親一樣,這孩子也長得十分壯實,在孩子中是個孩子頭。
平常日子裏,除了自己的父母,大概沒人會留意一個孩子的長相。
此時見李元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隻見他唇形若刻,棱角分明,嘴角的兩邊輕輕地鼓起,就像是小貓小狗飽滿的臉頰,鼻梁挺直周正,長短寬窄都恰到好處,此時眼睛閉著,眼線劃出完美的弧度,長長的睫毛正輕輕地抖動著,修長健壯的身子許是在睡夢裏還處在那晚上的凶殺現場中,時不時地好像受到驚嚇似的輕輕抖動一下。
崔氏婚後久無子嗣,見了李元本來便覺得親切,又見李元相貌不俗,不由得心裏母愛泛濫,喜歡上了這孩子。
李鐵頭死了,他平常巧取豪奪來的田地本來就成了無主的土地,但他的兒子李元既然沒死,這些田地自然就由李元來繼承了。當然,若是沒有王六指的收養,單憑李元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他就是僥幸不死,這些田地也是會被瓜分的。
李元在王六指家裏讓崔氏照顧著,王六指這些日子裏就在外邊處理李鐵頭家田地的事,他知道李鐵頭平日裏在村裏積怨頗多,如今他收養了他的兒子,不論是為自己還是為了李元,他都不能把這些田地獨吞了,因此他把之前李鐵頭巧取豪奪來的一部分田地分給了佃農,而且講定以後租種李鐵頭(現在名義上是李元的,實際上是王六指的)的田地地租減一成。
不過,村民們都認一個“人死為大”的老理兒,不但沒有少交一厘一毫的地租,而且還很快把今年的稅糧交齊了。
李元自被王六指抱回家裏已過去了三天,依然昏迷不醒,好在捏著他的嘴往裏灌米湯,他能吞咽,這幾天他的命就靠著米湯吊著,但如果他一直昏迷不醒,長久這麽下去,遲早還是會死。
王六指和崔氏見此十分著急,卻毫無辦法。又找了那草頭郎中,那郎中也是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