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控制欲
午後太陽偏西。陽光並不強烈。高聳入雲的建築雖然東倒西歪。卻猶如密林一般。陽光只能見縫插針的從建築間的縫隙處投射下來。彷彿被撕裂成了若干支離破碎的光條。
寬闊的街道上。巨大的廣告牌聳立在路邊。巨幅廣告畫布上金髮尤物的形象失去了以往的光鮮亮麗。風吹日晒下顏色失去了本真。並且布滿了灰塵。空曠的街頭瀰漫著一股腐爛的氣息。似乎整個城市都在慢慢腐爛。狼星人雖然被擊退。可城市也變成了廢墟和死域。沒有一點活力。甚至連個能動的都看不到。讓人很難想象。一個多月前這裡還是一個繁花似錦、人流如織的地方。
突然。靜謐的廢墟里傳來發動機的咆哮轟鳴聲。聽起來車速應該非常快。才能帶起這麼大的響動。
嗞……咔。
一輛武裝越野車猛地從西側路口飛奔了出來。帶起一陣煙塵。然後飛快的穿過了這裡。很快就消失在了一棟破損不堪的高樓背後。
車內。馬健堯看著窗外的景物。心情異常沉重。自由者聯盟付出沉重代價收復了一些被狼星人攻佔的失地。可每一處經過無數次戰火的洗禮后。都已經成為了廢墟。舉目望去。那種大災難的毀滅感震撼心弦。他不止一次的看見那些倖存的人們在廢墟中搜尋可用物資的場面。那凄然絕望的神情讓他很是心酸和難過。習慣了從界位征戰中巧取豪奪的人類。曾幾何時也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別太擔心了。1號據點那裡有邱洪新在。不會有什麼事的。」身邊的江秋怡看見馬健堯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還以為他在擔心1號據點的事。出聲安慰道。
提起邱洪新。馬健堯心頭一動。不禁就問道：「老邱這個人你覺得怎麼樣。」
「他。」江秋怡想了想說道：「挺穩重的啊。能力也很強。各方面都很均衡。不過就是有些讓人看不透。怎麼。你懷疑他。」
「也談不上懷疑。」馬健堯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放慢了語速。邊斟酌邊說道：「凱瑟琳也探查過他。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可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看不透他。」
這也是讓他糾結和矛盾的地方。一方面。邱洪新成熟穩重的性格、縝密的心思和超凡的能力。讓馬健堯很放心將事情交給他來做。而他也從來沒有讓馬健堯失望。每天處理大量事務卻幾乎沒有出過錯。1號據點現在基本上就是由他說了算。算是馬健堯非常倚重的一個人。可同時。馬健堯對於邱洪新又缺乏一種掌控感。他是一個控制慾望很強的人。不喜歡事物遊離於自己的掌控。何況還是對他如此重要的一個人物。
馬健堯不止一次的想過要對邱洪新施以《制魂術》。不過經過若干次的心理掙扎后。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戰力越高的人精神力也就越強。邱洪新的戰力已經達到了B級。甚至是B+級。《制魂術》對他的成功幾率並不高。而一旦施術失敗。馬健堯付出的代價。不僅僅只是800點的精元。更是一個極為優秀的人才。自由者聯盟原本就缺人才。何況還是邱洪新這種不僅戰力高。還具備管理和組織能力。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人才。
「那也沒什麼關係啊。誰還沒有點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故事。」江秋怡笑著說道。似乎覺得馬健堯有些杞人憂天了。她是搞科研的。和實驗體打交道的時間比和人打交道的時間更多。很難了解人之間錯綜複雜的心理。
「呵呵。這麼說來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咯。」馬健堯笑著說道。心裡卻突然感覺到輕鬆了許多。
他原本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可自從擔任了自由者聯盟的首領之後。沉重的擔子就重重壓在了他的肩上。尤其是收容接納了許多的難民之後。更是幾乎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每天都憂心忡忡的。片刻也不敢懈怠。有時候他都想拋開這一切。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去一個沒有人煙的界位平平淡淡、溫馨幸福的過一生。
不過這種想法總是剛剛冒頭。又被他扼殺在了搖籃之中。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蒲飛和其他人信任自己。義無反顧的幫助自己成立起自由者聯盟。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自己。自己又怎麼能拋下他們不管。馬健堯很清楚。自由者聯盟一旦沒有了A級龍語者的庇護。立刻就會成為其他組織所垂涎的對象。而納川組織也不會放過他們這些叛徒。
這是他必須要承擔起的責任。
車子速度很快。而且因為經過改裝。非常的平穩。即便路上有一些坑包不平的地方也不會讓人感覺到過於顛簸。燃料供應原本是馬健堯最為頭痛的事情。不過能量晶體的發現讓這個問題不再是問題。馬健堯現在需要的是集中信得過的工程人員對現有的槍械、裝備、車輛和所有需要能源供應的物體都進行改裝。從而讓能量晶體逐漸取代傳統的能源。
當然。這是個浩瀚的工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辦到的。而迫於目前的形式。能量晶體的主要使用還是在於武器的強化上。
目前。馬健堯不僅在各個重要的據點和要塞安裝了一些類似於高能炮之類的武器。也建立了一支完全忠心於他且裝備了高能槍的部隊。因為槍械改裝的難度。以及忠誠度的問題。這支部隊的人數並不多。全部加起來總共也就一百多人。絕大多數都是在界位就跟隨馬健堯的。一旦受傷或是被困。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將能量晶體引爆。確保這種槍械不會落到其他人手裡。
當然。馬健堯並沒有奢望能夠一直將這個秘密保存下去。但他需要時間。能夠多保密一天。聯盟的實力就能更壯大一天。等到以後能量晶體的槍械武器完全普及。他就不用再擔心其他組織勢力的威脅了。幾門高能炮的威力就連他這個領域者都難以抗衡。就更不用說其他龍語者了。只要有足夠的火力。擊殺掉領域者也不是不可能。
兩個據點之間的距離也就160多公里。連接的道路馬健堯也派人清理過。一路上暢通無阻。車子全速賓士的話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到。這還是帶有其他人的緣故。如果馬健堯一個人行動。半個小時就能抵達。他的速度可比車子快多了。
越是臨近1號據點。人類活動的跡象就越多。一路上不時看到忙碌的人們。有的在修葺破爛的房屋。有的在廢墟里開荒種地；有的在簡易的門前縫補衣服。還有些年輕人在軍訓……除了一些不諳世事的孩子在無憂無慮的打鬧玩耍之外。幾乎看不到遊手好閒的人。
而因為人多的緣故。車速也受到了影響。漸漸放緩了下來。
看到飛馳而來的汽車。人們的目光不由自主都為其所吸引。放在以前。這種越野車很普通。即便加了武裝也只有普通人才會用。根本就不起眼。稍微有點錢的人開的都是翼車。不過在現在。車子絕大多數都在戰火中被毀。為數不多的車子即便到手。一般人也承擔不起高昂的能源耗費。因此。能夠開車的。除了極少數的逃難者。就只有真正的權貴之人。
而這些權貴之人往往掌握著他們的命運。
只有一些還不太懂事的孩子追著汽車跑。
攻佔大型食品加工廠之後。聯盟算是有了較為穩定的食物供應來源。不過僧多粥少。食物的供應仍然緊張。好些家庭所獲得的食物必須要首先供應家裡的主要勞力。大多數的孩子只能吃個半飽。他們跟著車子跑。如果運氣好的話。裡面的人會扔給他們一些食物。這對於他們來說可是難得的收穫。比過節還要高興。
只可惜馬健堯沒有經歷過這些。江秋怡從界位過來。對這裡的情況也不了解。於是車子疾馳而起。只留下一陣陣騰起的煙霧。讓這些興緻盎然的孩子們是大失所望。他們漸漸停了下來。還憤憤的朝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吐口水。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再往裡走。車子漸漸就多了起來。不時有車輛從其他道路彙集過來。由於修繕較早。又沒有了戰火的侵襲。裡面的建築大多都得以修復。道路也重新修整過。看起來有模有樣的。讓人彷彿又回到了狼星人入侵之前的時候。
車流越來越慢。甚至還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江秋怡原本將頭埋在馬健堯胸膛上閉著眼睛休息。因為各忙各的。她和馬健堯在一起的時候原本就不多。因此格外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車一停她就感覺到了。坐起來訝然問道。
「沒事。是士兵在進行正常的檢查。」馬健堯笑著說道：「你繼續躺會吧。」
「嗯。」江秋怡像只慵懶的貓咪一樣繼續趴在馬健堯身上。隨即還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趴得更舒服一些。然後才閉上眼睛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