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人為重
在場的眾人文化程度參差不齊。絕大多數龍語者都是實驗場里出來的。他們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有的只是當初設定身份時輸入的記憶。可聽了查特里斯這番深入淺出的講解之後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並不關心通道是否被拉長。只要通道還穩定。不會崩塌湮滅。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好消息。
當然。這些也只是查特里斯的分析和推測。事實究竟怎樣沒人知道。但查特里斯已經是他們當中最懂空間傳輸的專家了。而且他的這番解釋也很有道理。大家自然而然也就信以為真了。
眾人鬆了口氣。蒲飛卻眉頭一挑。繼續追問道：「照你這麼說來。通道還有可能會繼續被拉長。」
「有這種可能。」
「如果繼續拉長。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查特里斯沉吟道：「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傳輸的延遲會隨著通道的拉長而不斷的增加。這次是兩天。或許再過段時間就會變成兩個月甚至是兩年。到了最後。恐怕到老死也傳輸不出來。永遠消失在了宇宙浩瀚蒼茫的空間里。」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這看起來雖然沒有通道崩塌湮滅來得震撼。可誰都不願意在通道傳輸中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耗費生命。更不願意哪天進入通道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命活著從裡面出來。亦或出來時發現自己已然是老態龍鍾、步履蹣跚的老人。
「那怎麼知道通道還有沒有繼續被拉長。」江秋怡問道。
「很簡單。再傳輸一次就知道了。」查特里斯說道：「如果這次傳輸的延遲多餘界主上一次的傳輸時間。那就證明通道在繼續被拉長。而究竟會被拉到多長。傳輸延遲會增加到多少。這個就不是我們現階段所能研究出來的。」
眾人就不說話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似乎既想馬健堯能夠趕緊安排人測試一下傳輸延遲是否在繼續增加。又怕得到最壞的結果。真要如此的話。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繼續在界位待得下去。
一直沒有出聲的馬健堯突然問道：「依照你的理論。通道為什麼會突然被拉長。以前有沒有出現過類似的狀況。」
「以前並沒有發生過類似的狀況。至少說我沒聽說過。」查特里斯苦笑著說道：「至於通道被拉長的原因……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但應該是通道所在的空間發生了一些變化。你也知道。我們對於宇宙和空間的認知和研究還停留在非常淺薄的程度。就算是連接界位的通道。也只是在現有蟲洞的基礎上加固出來的。並不是真的在宇宙中開闢出來新的通道。」
「那地球上的其他界位通道。是不是也會受到同樣的影響。」
「可能吧……」給不出確切的答覆。查特里斯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乾笑兩聲說道：「沒有搞清楚原因之前。我的確不敢妄下結論。」
「嗯。很好。就是應該實事求是。錯誤的結論很可能會誤導我們。讓我們作出錯誤的決定。行了。你先去忙你的吧。」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馬健堯也知道。這種前所未有的詭異狀況要讓查特里斯在沒有經過任何調查研究的情況下就給出準確合理的答案。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查特里斯離開后。馬健堯又才看了大家一眼。說道：「這事你們怎麼看。」
唐晨艱難的吞了口水。乾澀的說道：「我覺得查特里斯教授說的有一定的道理。要不咱們再測試一下。」
「我同意。我們不是要去把地球的據點一起佔領了嗎。傳輸過去之後再派一個人傳輸回來。不就知道延遲還有沒有增加了嗎。」衛旭附和道。
「如果增加了。是不是就要放棄這個界位。」蒲飛冷冷的問道。
唐晨和衛旭臉色一滯。就不說話了。眾人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全部撤去地球是很容易。可沒了界位這個立身之本。他們拿什麼來跟納川斗。就那個孤零零的據點嗎。恐怕不等別人來進攻。消耗完裡面儲存的食物和能量。大家都得如猢猻散了。一般人是無所謂。大不了重新找地方投靠。可他們呢。想必納川組織早就視他們為眼中釘肉中刺了。沒有了馬健堯這個A級龍語者的庇護。沒有了強大的組織作為靠山。他們豈不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難道大家只能困死在這個界位。從此以此為家園。在這裡繁衍生息。和這個異域星球的生物爭奪生存的空間嗎。
馬健堯見大家臉上的表情頗為沉重。不由就哈哈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倒是把眾人給笑糊塗了。難道馬健堯不知道當前形勢的緊迫。
「你們也真是的。剛才的這些不過只是查特里斯的推測而已。並沒有得到證實。就把大家嚇得魂不守舍、惶然失措。」笑過之後馬健堯又冷哼一聲。不悅的說道。
眾人聞言不由就羞臊得臉紅起來。是啊。虧得他們都還是久經沙場的龍語者。居然被查特里斯幾句話就說得心神大亂。最壞的可能不就是永遠留在這個界位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與其和自己人拼過你死我活。倒不如開拓這個界位。將這裡變成第二個地球不也挺好的嗎。
想通之後。大家的心結頓時就消散了。紛紛嚷嚷著：「界主。你說怎麼辦。我們大家都聽你的。」
「對。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馬健堯看了看大家。沉聲說道：「你們大家既然信得過我。我也就絕不辜負大家。請大家放心。不論面臨怎樣的困難和危險。我永遠都和你們在一起。絕不退縮。我是這樣考慮的。地球那邊不管發生了什麼。那個據點我們必須要拿下。因此。從這裡抽調三分之一的人手和我一起過去。如果大家在地球有信得過的朋友夥伴。也可以邀請來加入我們。能力差點沒關係。但人品一定要好。我不希望以後有人從背後捅刀子。」
「而至於傳輸延遲的事。查特里斯說的也不無道理。」馬健堯頓了一下又說道：「因此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了。每天都派人進行一次傳輸測試。嚴密監控傳輸延遲的變動數據。一旦延遲繼續增加惡化。我們立刻放棄這個界位。全部撤回地球上去。」
「放棄。這……」蒲飛一聽就急了。剛想要說什麼。卻被馬健堯擺擺手打斷了。
「平心而論。我當然捨不得放棄界位。沒有了界位。我們就像是無根之水。很難發展壯大。」馬健堯看了一眼眾人。鏗鏘有力的說道：「不過對我來說。沒有比人更寶貴的財富。只要大家沒事。我們沒了界位還能去爭去搶新的界位。可如果沒有了大家。我空守著界位又有什麼用。」
聽著馬健堯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大家心裡都猶如波濤起伏般難以平靜。作為炮灰。他們聽多了各種各樣洗腦的言論。有慷慨激昂的。也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剛開始時他們或許還能熱血澎湃、激情四溢。恨不得立刻晉陞高階龍語者。成為組織的守護者。可聽多了這些陳詞濫調。見多了死人和爾虞我詐。他們對這些老早就不感冒了。之所以還留在組織。無外乎也是為了錢或是權。
可馬健堯的這幾句話。卻給他們完全不一樣的感受。為了人。居然能夠捨棄一個遍地是黃金的高級界位。這種事只有馬健堯才能做得出來。換著是其他組織和勢力。哪怕人拼光了。也絕不會輕易放棄一個界位。
不僅是這些組織。就連聯邦也同樣如此。否則就不會陷入幾個六七級界位的泥潭之中叫苦不迭。這些界位的力量都非常強大。甚至好幾次差點突進通道。損傷十分巨大。放棄的話又捨不得。可不放棄就必須繼續加大人力物力的投入。這幾個界位就像是絞肉機一樣。不斷絞殺著聯邦的有生力量。
如果說以前他們支持馬健堯奪取界位還存有各自的小心思的話。到了此時。哪怕馬健堯說的也是冠冕堂皇的話。他們從心裡也開始真正認同馬健堯作為他們的首領。
「好了。事關重大。我們就不要耽擱時間了。」馬健堯不知道他們內心有了怎樣的變化。開始安排起來：「蒲飛。你替我挑選100個龍語者和200名後勤保障人員。攜帶必要的裝備物資。我們儘快趕去通道那邊將據點接管過來。其餘人員繼續留守這裡。」
「沒問題。我馬上安排。」蒲飛頓了一下又問道：「可你去地球那邊了。這裡誰來負責。沒有A級龍語者坐鎮。我怕那些異生物和昴宿人會趁機來進犯。」
馬健堯眉頭一蹙。也有些為難了。神廟之行讓他清楚的了解到了神廟實力的龐大。如果真心來進犯的話。沒有A級龍語者坐鎮。還真不容易守住這裡。可如果自己不去據點那邊。那邊更守不住。派別的龍語者去只能是白白送死。
本以為有了二十多個B級龍語者。三百多名C級和D級龍語者。已經是很龐大的一股勢力了。可到了此時他才真的發現。自己的實力比起別的組織來還相差甚遠。
正在此時。突然聽有人說道：「如果你放心的話。我倒是能幫你看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