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動搖
夜色濃厚陰鬱。到處都迷漫著血與火的味道。
一處地勢平緩的山谷內臨時搭建的營地里。褚靖宏沒好氣的將收集到的柴火扔在地上。抱怨道:「蒲隊。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啊。難不成馬健堯一輩子不回來。我們就在這裡等他一輩子。」
蒲飛正看著電子屏。似乎在研究著什麼。這些電子屏都是組織根據界位的狀況定製的。雖然不能連入組織龐大的資料庫。卻能夠藉助界位的自然光補充能量。確保正常使用。電子屏里儲存了大量的信息和資源。而且還可以根據需要在基地錄入更多的相關資源以供查詢。蒲飛此時研究的就是有關這個界位的各種數據和資料。
蒲飛在組織里的職位不低。可事先也並不知道這個界位的存在。納川組織的管理非常嚴密。沒站在管理層的頂端時。每個人都只是各自負責一塊兒具體的事務。對於其他方面。知道的往往也是組織需要他知道的。如果不是這次任務的緣故。他們壓根兒就不會知道組織還有這麼一個幾乎保持著原生態的界位。更不知道組織里向來神龍見尾不見首傳奇人物烈焰。居然在這裡擔任界主。
雖然並不太相信這個界位真有什麼超級生命的存在。可蒲飛還是儘可能的仔細研究著有關界位的一切數據和資料。這也是他長久以來的嚴謹習慣。哪怕只在界位待一天。他也必須要儘可能的熟悉這裡的情況。作好相應的準備。蒲飛年紀輕輕就能擁有不弱於雷神的戰力。而且還是組織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將。和他一直以來的嚴謹也不無關係。
聽到褚靖宏的抱怨。蒲飛眉頭微微一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略有不快的說道:「馬副隊長才走了五天你就沉不住氣啦。又沒有讓你去神廟。就在這裡等等都不行嗎。」
挨了馬健堯一頓打之後。褚靖宏似乎老實了一陣。可馬健堯還沒走幾天。他似乎又耐不住寂寞了。整天抱怨連連的。怪話挺多。就連蒲飛都不禁有些生厭。
「蒲隊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褚靖宏似乎還覺得挺委屈的。連忙說道:「我看這個馬健堯根本就不靠譜。這世上哪有什麼神。大伙兒誰見過。他去神廟送死沒關係。可咱們卻不能總在這裡等他吧。大伙兒也看到了。這個界位根本就不太平。我們這還沒走出多遠就碰到了好幾場規模不等的戰爭。萬一把咱們給牽扯進去。那不就麻煩了不是。我這不也是為大伙兒著想嗎。」
「那你說我們不在這裡等著。馬副隊長回來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難道還找不到回基地的路。不是給他帶了電子屏的嗎。」褚靖宏擠眉弄眼的說道:「咱們在這裡等著還不如先回基地。馬健堯一旦回來了。肯定會和我們聯繫的。到時候告他一聲就行了。咱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更何況。他回不回得來還兩說呢。」
「小褚啊。你這話就沒對了。」還不等蒲飛說什麼。老成的邱洪新就眉頭一蹙。出聲說道:「不論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個團隊。馬副隊長為了我們共同的任務不惜以身涉險。我們坐享其成。還不能在這裡等等嗎。而且馬副隊長走之前不說了嗎。早則三五天。遲則半個月。如果超過半個月他還沒回來。我們就直接回基地向上面彙報。這才三天你就想打退堂鼓啦。你還是不是男人。」
一聽這話。褚靖宏就不樂意了。而且見大傢伙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就更鬱悶了。氣急敗壞的罵道:「媽的老傢伙。管你什麼事。你樂意在這裡挨凍受餓喂蚊子。老子可不願意奉陪。」說罷他又看了眾人一眼。憤憤不平的嚷嚷道:「你們都別這樣看我。老子只不過實話實話罷了。難道你們不是這樣想的。馬健堯那個混蛋嘩眾取寵的說什麼超級生命。害得咱們全都被弄到這裡來陪他一起吃苦受累。完成這個根本就不存在也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以說咱們有今天全都是被他害的。你們還想繼續陪他瘋是你們的事。老子可沒那麼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沉默不語。褚靖宏的話雖然難聽。卻也說到了他們的心裡。他們以前雖然也談不上多麼風光。可卻也各有各的基業。就因為這個壓根兒就不靠譜的任務。害得他們不得不捨棄好不容易創下的基業來到這個界位。因此。要說對馬健堯心中沒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原本對於褚靖宏的尖酸刻薄他們頗多微詞。但褚靖宏這麼一說。卻不禁都勾起了他們同仇敵愾的心理。雖然也覺得就這麼走了似乎對不住馬健堯。可心裡卻又這樣勸說著自己:「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回基地其實也是一樣的。」漸漸的也就默認了褚靖宏的說法。
「做人怎麼能言而無信。」邱洪新冷哼一聲。聲如洪鐘道:「而且我們都是領了任務出來的。沒完成任務之前回去怎麼說。難道說我們拋下生死未卜的馬副隊長。自己跑回來啦。」
眾人臉不禁微微一紅。都為自己剛才的上不了檯面的小算計而感到羞愧。哪怕他們對馬健堯再有怨恨。拋下同伴的事怎麼都不光彩。而且邱洪新說得也不錯。回去之後怎麼給上面交差。他們都丟不起這個臉。
血螳螂就率先撇撇嘴。鄙夷的的說道:「要回去你回去。我雖然只是個娘們兒。也干不出來這麼丟人的事。」
「你。」被血螳螂這麼一諷刺。褚靖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來。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過血螳螂似乎也不是什麼善茬。同樣給他瞪了回來。而且還攏攏微亂的長發。冷笑著說道:「你也就配在背地裡搞點陰謀詭計。想和我練練。你還不夠格。」話雖如此。不過血螳螂卻並沒有掉以輕心。見識過褚靖宏的身手之後沒一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褚靖宏或許不是馬健堯和蒲飛的對手。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還是很棘手的。一旦對上。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褚靖宏氣得咬牙切齒的。卻並不敢動手。血螳螂可不是好惹的。死在她手裡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幾乎都沒有泛泛之輩。何況他也看得出來。邱洪新出聲之後。眾人的神態和眼神就不一樣了。這種情況下他如果還敢出手。那可就真的犯了眾怒。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氣呼呼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後。褚靖宏就扭頭坐在了一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他是偃旗息鼓了。可血螳螂似乎還不依不饒。牙尖嘴快的罵道:「你罵誰是狗。我看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好了。」關鍵時候還是蒲飛發話了。他皺了皺眉頭。不悅的看著眾人說道:「你們吵吵什麼。天還沒塌下來呢。既然有這個精力。那正好。今天晚上就由你們倆值夜了。」
他不愧是位於B級巔峰的人物。雖然不及馬健堯。可認真起來。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卻也令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血螳螂和褚靖宏相互看了一眼。又恨恨的冷哼一句。扭過頭去。卻也不敢公然違背蒲飛的意思。可以這麼說。當初和馬健堯的對決雖然敗了。卻也在這些人心目中樹立起了一定的權威。知道自己不是蒲飛的對手。自然也就老實了許多。要想說話要分量。拳頭就必須要足夠堅硬。
而宿營在外。哪怕他們個個戰力都不俗。值夜也是必須的。這段時間界位似乎不怎麼太平。戰火連連。而且幾乎就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褚靖宏的擔心其實也是不無道理的。一旦他們被裹卷進千軍萬馬的大戰中。不死也要脫層皮。畢竟他們都還沒有掌握規則的力量。就好像大象。哪怕對手的微不足道的螞蟻。可超過了一定的數量。也同樣難逃被啃食一光的命運。
「什麼回基地的事就不用再提了。」蒲飛冷冷的說道:「我們不僅要繼續等待。而且還必須按照約定每天向神廟前行五十公里以吸引對方的注意。幫助馬副隊長順利潛入神廟。哪怕十五天到了馬副隊長沒回來。我們也仍然要全力以赴的繼續去完成這項任務。任務一天沒完成或是終止。我們的使命就沒有結束。」
「啊。」眾人頓時是面面相覷。露出苦色。照蒲飛這麼說來。那豈不是上面一天不終止任務。他們就始終被困在這個界位回不去了嗎。這和被放逐又有什麼區別。亦或原本他們就是被放逐了。至於超級生命的事。包括蒲飛在內。其實都沒有一個人相信。
就在此時。卻突然聽到一個猶如天籟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用了。明天一早我們大家就回基地。」
所有人楞了一下。然後才聽褚靖宏如釋重負又驚恐莫名的叫聲:「馬健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