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食物鏈
對方輕嘆了口氣。似乎頗有些感慨的說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稱呼我了。」
「以前也有人這樣稱呼過你。」馬健堯愕然問道。
「你不會以為我是這個浩瀚宇宙中唯一的超級生命吧。」超級生命笑著說道：「其實說是超級生命已經有些誇大了。宇宙浩瀚無邊。強者雲集。到我們這個程度不過僅僅只是跨過了一道門檻罷了。門背後才是更為廣闊的天地。」
馬健堯倒吸了一口涼氣。駭然問道：「宇宙中真的還有比超級生命更厲害的存在。」
「當然。對於許多縱橫星際的超級強者來說。舉手投足間就能毀滅掉一個星球。甚至是一個星系。你說厲不厲害。」
馬健堯的心臟忍不住劇烈的跳動。鼻息也粗重起來。人類為了拓展生存空間。不斷的四處征戰。搶奪各種資源。殺戮異星生物。看似無比強大。卻不過只是井底之蛙。真要碰到超級生命所說的這種舉手投足間就能毀滅星球乃至星系的超級強者。恐怕也只能像螻蟻般淪為任人宰殺的對象。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經過最初的震駭之後。馬健堯強自鎮定的問道。
話音剛落。一團光芒在他眼前爆起。光線極亮。彷彿空氣中的每一粒分子都亮了起來。佔據了人的整個視野。卻又很柔和。一點也不刺眼。馬健堯彷彿能夠清晰的看到每一個細小發亮的分子。光團千變萬化。變成各式各樣的色線。織布似的瞬間遮蓋了整個空間。像是一個布滿整個世界巨大的彩光流動的光幕。
彩光漸漸消去。一個深黑無盡的空間隨即就出現在了馬健堯眼前。緊接著。一點光芒從這漆黑空間的中心亮起。不斷旋轉擴大。微妙的變化著。不一會就幻化為一個人影。遠遠的。只能看見柔長的髮絲隨風飄蕩。就像千絲萬縷解不了的情結在風中紛飛。更有一份超凡脫俗的氣質。
馬健堯目瞪口呆。直到人影漸漸走近。那張絕世容顏呈現在他眼前時。他這才恍如大夢初醒般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就是超級生命。」
他無法形容眼前看到的這個女人。彷彿所有好的形容詞用在她身上都難以準確的將她的美描述出來。甚至是一種褻瀆。人類經過基因的進化和完善。美女已經不是什麼稀罕物。可這些美女要和他現在所見到的相比。只能用螢火蟲和當空的皓月來形容。完全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女人抿嘴一笑。渾身散發出說不出的風情和魅力。「看來這個形態很符合你的審美情趣。也不枉我煞費苦心的模擬出來。當然。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能夠和你更好的交流。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還可以幻化成其他形態。你想不想看看。」
「不用了。這樣就挺好。」馬健堯摸了摸鼻子。連忙說道。心裡卻突然豁然起來。原來自己現在所看到的形象是超級生命根據人類特徵及自己的喜好來刻意模擬出來的。難怪會美得那麼令人窒息。他雖然也很好奇超級生命的本體是什麼樣子的。但毫無疑問的是。眼前的這個美到極致的女人形象最貼合他的心意。交流起來也最沒有心理障礙。
女人又咯咯笑了起來。猶如一朵綻放盛開的雪蓮花。一時間馬健堯的目光不由都有些迷離。又摸了摸鼻子暗自埋怨道：「超級生命也真是的。模擬成女人的形態也就是了。怎麼就連神態都搞得那麼逼真。」
笑完之後。女人又捋了捋額頭前的劉海說道：「你想見我。不就是想從我這裡得到答案嗎。」
「這……」馬健堯一時間語塞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實話。他雖然挖空心思的到處去追尋超級生命的行蹤和線索。可卻壓根兒就沒想過能夠那麼容易就見到超級生命。更沒想過見到超級生命之後應該說些什麼。
不過他很快就整理好了頭緒。沉聲問道：「你既然作為這個星球的庇護神。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星球被我們這些外來者侵入而無動於衷。」
這是馬健堯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理說。這個界位既然有超級生命的存在。那在納川侵入界位的第一時間就能像捻死螞蟻一般將他們全都捻死。甚至還能通過通道侵入地球去大肆破壞。滅掉全人類。可超級生命卻偏偏什麼都沒有做。任由納川組織在這裡發展了十多年。並且將這裡視為後花園。將昴宿人當做是培育魔化藥劑的培養槽。
一聽馬健堯的問題。女人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過了半晌才極為乾澀的說道：「你一定認為我很沒用吧。就連自己的子民都保護不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或許是超級生命所模擬出來的這個女人實在太過於完美了。明明知道不過只是幻像。可看到她臉上蹙眉凄然的表情時。馬健堯心裡不由還是一痛。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似的。
「我明白。」女人苦笑著說道：「其實超級生命也並非是無所不能的神。充其量就是在許多地方強於普通人罷了。就好比你們所謂的A級強者。在他的領域中他就是神。而超級生命的領域只不過更大一些罷了。超級生命並非是位於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對於許多獵食者來說。我們只不過是他們的獵物。」
聽她這麼一說。馬健堯腦海里就浮現出當初超級戰士培養系統告訴他的一句話。不由就出聲問道：「就好比超級戰士。」
一聽到「超級戰士」這幾個字。女人的臉色頓時就花容失色。甚至整個身影都開始晃動起來。就像是屏幕里的圖像受到干擾一般變得不真切。失聲驚道：「你怎麼知道超級戰士。」聲音變得尖銳癲狂。與此同時。那鋪天蓋地的氣勢撲面而來。威勢無匹。剎那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啪啪啪。」構築成四周景色的物質悉數粉碎。猶如破碎的鏡子般。可飛濺的破片突然全部停在半空再也不動。好像時光在這一刻停滯。
馬健堯駭然大驚。在這一刻。他發現那撲面而來的氣息不僅僅只是一種氣息。還是可以撕碎一切的風暴。風暴中蘊含著強大且有混亂的規則力量。無從揣摩。更無從解析。每一點都如同最鋒銳的利器。擁有無以倫比的破壞和切割力量。令人難以抵禦。
馬健堯不是第一次接觸到領域。每個領域都構築在一定的自然法則的基礎之上。這些自然法則雖然難以被解析和掌握。卻也並非沒有規律可言。馬健堯的偽領域。說到底就是對於這些規則的模擬。可在面對超級生命的氣息時。他那引以為傲的感知力和解析力卻派不上半點用場。僅僅只是威壓的氣息。裡面涵蓋的規則就好比浩瀚的大洋一般。縱使你能喝下幾口海水。可相對於全局來說。也僅僅只是滄海一栗罷了。
在如此龐大的氣息之下。饒是馬健堯瞬間啟動的偽領域也不堪一擊。幾乎只是一下子就崩解了。緊接著。他臉上掠過一層不正常的潮紅色。猛地的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臉色立刻就蒼白下來。呈現出虛弱的病態。鼻尖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幾近虛脫。
「你很怕超級戰士。」馬健堯深吸一口氣。在強大氣息的威壓之下。說出每一個字都比平日里困難了許多。馬健堯幾乎是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才將這幾個字艱難的從嘴裡吐了出來。
女人臉上陰晴不定。眼裡甚至閃過一抹厲芒。像是起了殺機。
一股寒意由心中狂涌而上。馬健堯突然明白。到了超級生命這個層次。不論是地球上的人類還是這個界位的昴宿人。在他眼裡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就好比忙忙碌碌的螞蟻。根本就談不上有任何感情。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坐視人類對於這個界位的入侵。這就好比螻蟻之間的戰爭一樣。打來打去。對於人類來說又有什麼影響呢。
這想法使他不寒而慄。因為他很怕超級生命會突然失去耐性將他擊殺。在超級生命面前。馬健堯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沒有半點反抗之力。或許超級生命只是動動腦子就能讓他在這個世界上灰飛煙滅。徹底被毀滅。哪怕聯邦重新從基因庫里將他培育出來。那也是另一個人了。
一時間馬健堯腦海里飛快的閃過若干亂七八糟的念頭。卻沒有一個能夠解決目前他所面臨的困境。
威壓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就在馬健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擠壓成肉泥。就連意識都被切割成支離破碎的小塊兒時。渾身卻又陡然一松。生命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他的意識中。馬健堯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氣。那種死裡逃生的感覺當真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耳邊就響起了超級生命沮喪無力的聲音。「不錯。我是很怕超級戰士。他們游弋於宇宙中。殘忍的獵食所發現的每一個超級生命。要想活下來。就必須藏起來不被他們發現。直到比他們更強為止。用你們的時間來算。我已經躲了七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