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火兩重天
當支離破碎的意識一點點重新回到腦海中。馬健堯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數利刃砍碎了一般。疼痛難忍。不由就呻吟了一聲。可嘴巴剛張開。一大口液體就灌了進去。鹹鹹的。澀澀的。彷彿是情人的眼淚。緊接著。腦海里無數影象紛至沓來。突然間想到自己正在被人追殺。猛然間驚出一身冷汗。整個人也一下子就從迷糊中驚醒過來。
睜開眼睛四處觀望。馬健堯才發現自己赫然泡在一個類似於地下湖的水中。水波輕輕蕩漾。不斷翻起水泡浪花。充盈著無限的生機。間或有奇魚怪物躍出水面。發出拍水的異響。湖水深不見底。裡面充滿各式各樣的異生物。例如發光的怪魚群在湖水裡成千上萬的聯群出沒。又或似蛇非蛇的異生物。有無數觸鬚的大圓球形。擦身而過的巨形怪鰲。千奇百怪。卻沒有任何要攻擊他的意思。彷彿他根本就不存在。
乍看去。湖面就像個無邊無際的大海。只在極遠處才隱約見到岩壁。頂上的岩壁距離湖面少說也有數十米。岩壁上都長滿了奇形怪狀的藻類植物。細小的葉片上發出淡淡的五彩熒光。猶如給溶洞安裝了數不清的霓虹燈。讓整個溶洞看起來五彩斑斕。絢爛不已。
「這。這是那裡。」馬健堯愣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他記得自己快被凍僵的時候。似乎不小心滾下了山崖。難道被河水衝到了這裡。不過這樣也好。陰差陽錯的躲過了裁決的追殺。否則自己恐怕難逃一死。
他放開自己的感知力。想要儘快摸清楚這裡的地形狀況。然後找到出去的路。可令他驚駭的是。洞里就像有什麼可以吞噬他感知力的怪物一般。那巨大的吸力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吸進去。嚇得他慌不迭的收回感知力。渾身冷汗涔涔。就像是在地獄門口轉了一圈。再也不敢去胡亂感知。同時他也明白過來。自己能夠逃脫裁決的追殺。恐怕和這裡特殊詭異的現象不無關係。
簡單活動了一下。身上雖然疼痛難忍。卻沒有血肉被腐蝕吞噬的感覺。他仔細一看。縱橫交錯的傷口仍然向外翻著。令人觸目驚心。可沒再流血。原本呈現出的詭異死灰也不見了蹤跡。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卻也心花怒放。只要祛除掉裁決那帶有毀滅性的能量。傷口的恢復指日可待。
湖水輕柔。馬健堯泡在裡面就好像回歸到母親的懷抱中一般。自由舒暢的展動著四肢。松馳開身體在湖水裡慢慢暢遊起來。隨著他的遊動。湖水裡一絲絲冰涼的氣息順著皮膚上的毛孔鑽入到他的體內。然後在他體內循環流淌起來。其強度甚至比在地球從天地間吸收的能量還要更強。幾圈游下來。他覺得渾身舒坦。這才慢慢向岸邊游去。
岸岩上也布滿了藻類植被。踩上去有些濕滑。上岸之後。馬健堯用地獄火蒸幹了身上的水汽。然後觀察起這裡的岩壁來。這裡的岩壁和馬健堯見過的都不大一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不規則的晶體壘起來的。觸摸起來滑不留手。那些藻類植被也不知道是怎麼長出來的。
挖出一小點藻類植被小心翼翼的送進口中。原本還有些擔心這東西帶有毒性。可入口卻覺得鬆軟脆嫩。還帶著些微微的甜味和酸澀。談不上好吃。卻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馬健堯不由就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哪怕暫時被困在這裡。也不同太過於擔心食物和飲水問題。既然藻類植被對自己無害。那也就說明這裡的水即便帶有些有害物質。含量也不會太高。至於水裡的異生物。那就更沒什麼問題了。
體內雖然吸取了許多能量。可他仍然覺得飢腸轆轆的。這不是身體渴求的信號。而是一種純粹的心裡需求。其實以他現在所吸取的能量幾乎能夠供應身體的需求。可他仍然想要吃東西。不吃東西就餓得心慌難受。
下湖挑了一隻看上去稍微靠譜一些的異生物。或許這些水下異生物已經習慣了安全的生活。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馬上就會成為別人的盤中餐。幾乎沒有一點反抗。也沒有引起其他異生物的騷亂。馬健堯一邊小心翼翼的用地獄火燒烤著。心裡還在琢磨。不知道這樣殺死的異生物會不會有精元。
這隻水下異生物很快被他吞下了肚。馬健堯這才沒有了那種飢腸轆轆。一頭大象都能吃掉的感覺。休息片刻之後。他順著岩壁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出口。索性也就不找了。反正現在出去也可能再碰上裁決。倒不如在這裡多待上一段時間。
於是他盤坐下來。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到《鳳凰涅槃》的修鍊中。以前沒有足夠安全的地方。他每一次的修鍊都是小心翼翼的。還要留出幾分心思來關注四周的動向。進度和效果自然大打折扣。正好這個地方既安靜又安全。左右閑著又無事。倒不如利用這個時間好好修鍊一番。儘可能的提高自己的戰力。
經過和裁決的這一戰。馬健堯才深切感受到自己和A級龍語者之間的巨大差距。就像是隔著難以逾越的巨大鴻溝一般。幾乎完全沒有抗衡的力量。如果不是逃得快。運氣好。恐怕早就死在對方手上了。這也讓他有了沉重的危機感。在這個強者雲集。力量為尊的時代。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變得比別人更強。
不一會兒。馬健堯就感受到了那種烈火燒身的感覺。這種火焰就像是從五臟六腑里燒出來的一般。痛苦異常的敏銳。彷彿被放大了數十倍。他渾身上下的皮膚都炙烤成了深紅色。甚至往外冒著煙霧。看起來整個人都被火焰所包圍。隱隱還能聞到自己被燒焦的臭味。
原本以為以前修鍊《鳳凰涅槃》時。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痛苦。可現在才知道。功法修鍊到五層和兩三層時的痛苦簡直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五層往六層修鍊都那麼痛苦。那修鍊到**層時還不把人折磨死。
很多時候。痛苦這東西是沒有極限的。當你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最痛苦的程度。但片刻之後你就會發現。原來和現在比起來。剛才的痛苦只不過是小兒科。根本就不值一提。
馬健堯眉頭緊皺。牙關緊咬。艱難的承受著一波又一波強勁襲來的痛苦。有時候痛苦到了極致。當真是恨不得以死來求得解脫。就在他感覺自己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怡人的清新冰涼之意撲面而來。就彷彿久旱的大地迎來了一場甘雨。馬健堯頓感精神大振。貪婪的吸收著這股冰涼的氣息。那種令人痛不欲生的焚燒感也略微減輕了一些。
馬健堯心頭突然間湧出一個念頭。既然修鍊這個《鳳凰涅槃》要飽受從內到外被灼燒的痛苦。那為什麼不到水裡去修鍊。讓湖水來為自己降溫。減緩這種痛苦。
於是他手在地上一撐。整個人保持盤坐在地上的姿勢彈起。又飛落到了湖水中。徑直沉到湖底。很快。整個湖水就像是被燒開了一般沸騰起來。那些悠然自在的水下異生物。也像是大禍臨頭似的四處逃竄。亂成了一團。
炙熱的火焰和冰涼的氣息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流同時瘋狂的在馬健堯體內涌動。相互交纏。又相互爭鬥。從骨骼到血肉。從五臟六腑到皮膚。幾乎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它們交鋒的戰場。他們無情的撕扯著馬健堯體內的每一個組織細胞。將其弄得七零八落。
兩種感覺相互交替。讓馬健堯真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冰火兩重天。他當真是後悔不已。悔自己不該自作主張。每一個功法的修鍊或許都有其特定的地方。如果都有捷徑可走。那這些功法或許也就不值錢了。
可到了此時。他已經是騎虎難下。只能咬牙強撐下來。這一撐就不知道撐了多久。經受著那非人的折磨和煎熬。到了后來。意識都有些模糊了。身子卻猛的一震。緊接著馬健堯驚訝的發現。這兩個原本水火不容的氣息竟然奇迹般的開始水**匯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大海里突然爆發的火山。火紅的高溫岩漿不斷的向外噴涌。將這個大海映得一片火紅。而噴湧出來的岩漿落到海水中直接就將這片海域燒沸騰起來。可於此同時。海水也在不斷的給岩漿降溫。讓岩漿慢慢凝固沉澱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沸騰的湖面漸漸平靜下來之後。馬健堯也慢慢從湖底浮了起來。姿勢竟然和剛開始保持不變。他長長吐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突然覺得眼前明亮了許多。原本隱隱可見的壁岩。彷彿通過高倍望遠鏡一下子就拉到了他眼前。就連壁岩上那藻類植被的紋路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難道自己誤打誤撞之下。居然將《鳳凰涅槃》修鍊到了第六層。」馬健堯心頭不禁大喜。連忙去細細查看。可一查看之下整個人頓時就驚呆了。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對於《鳳凰涅槃》的修鍊好像偏離了應有的軌道。他記得。當初激活《鳳凰涅槃》功法時系統交代得很清楚。修鍊一旦出問題。很有可能會造成極大的傷害。驚慌失措之下。也顧不得所剩的精元點不多了。急忙就開啟了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