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說服
了解這一切之後。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江秋怡更是不禁深深的看了馬健堯一眼。她可以想象。如果當初保護自己的不是馬健堯。恐怕自己的命運和其他科研人員沒什麼不同。甚至還會更糟糕。因為她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雖然和其他人談不上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不過得知他們全都遭遇不幸之後。馬健堯心裡還是很不好受。他輕嘆了一聲。然後安慰著道：「到了這裡你們就別想那麼多了。好好養傷。對了。你們還沒吃東西吧。秋怡。你快去煮點吃的。要煮爛一點。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好是吃點流食。不宜過飽。」
江秋怡應了一聲之後轉身就去忙碌去了。平日里他們很少開火。為了就是怕火光或是煙霧會暴露行蹤。不過馬健堯知道。這個山谷已經不再隱蔽了。也不知道古斯諾是有意還是無意。人是送到了。可為了讓車子通行而硬生生在叢林里開出的道路。必定會將更多昴宿人引到這裡。以前他還下不了決心捨棄這裡。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了。他已經想好。等羅瑋元和嚴凌偉身上的傷稍有好轉就立刻離開這裡。重覓藏身之地。狡兔三窟。為了安全。他必須要多作打算。
兩人身上的傷都很重。不過看樣子昴宿人為他們簡單處理過傷口。傷口並沒有惡化。或許是處境暫時安全了的緣故。再加上補充了一部分食物和飲水。他們的精神好了很多。臉上也有了血色。羅瑋元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當初失散之後。大家都很擔心你們。還以為你們都遭遇不測了。只不過迫於形勢沒辦法去找你們。你們這一年來是怎麼過的。」
「還好吧。」馬健堯摸摸鼻子苦笑著說道：「可能就是運氣比你們好了點。當初情況非常危急。大家都各自為戰。我也只能護著秋怡不管不顧的先衝出來。本想回基地后和你們匯合。可沒想到基地已經被摧毀了。沒辦法。補充了一些物資之後躲到了這裡。所幸沒有碰到多少異生物。總算僥倖存活了下來。當然。也多虧秋怡搞出了一個簡陋卻實用的凈水裝置。否則我們可能比你們更慘。」
他當然不會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他們。
「如果當初我們也能拚死保護下一兩個科研人員。恐怕最後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吧。」嚴凌偉苦笑道。不過捫心自問。當初他同樣也認為這些科研人員是累贅。根本就不願意負擔上他們。
「對了。你和那些文明生物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羅瑋元早就想問了。一直憋到現在。雖然覺得自己不該去胡亂猜忌。可令人匪夷所思的經歷卻不得不令他有些擔心馬健堯是否背叛了聯邦而和界位的文明生物勾結到了一起。
「是這樣的。通過我的觀察和了解。我發現這個界位的文明生物之間並非是鐵板一塊。他們分成了許多勢力相互爭鬥。於是我就在琢磨能否藉助這個契機融入到他們之中。讓他們漸漸接納我們。平息彼此之間的干戈。否則我們人少。就算再怎麼小心躲藏。遲早也難逃他們的追殺。」馬健堯小心翼翼的組織著語言。盡量能讓他們容易接受。
「這聽起來不錯。不過可能嗎。」嚴凌偉頗有些心動。通道被摧毀。也就意味著他們必須要在這個界位自生自滅。他當然不願意整天都生活在無窮無盡的廝殺之中朝不保夕。正如馬健堯所說的那樣。他們人少。根本就不可能對抗整個文明生物。隊伍的覆沒、姜宇峰的身死就是前車之鑒。可任何一個界位征戰。聯邦和異生物乃至文明生物之間都是不死不休。對方真的能夠接納他們嗎。貌似還從來沒有類似的先例。
「這當然可能。你們剛才看到的就是最有力的實證。」馬健堯笑著說道：「其實這並不是我的突發奇想。在我們之前就已經有一個龍語者在這裡生活了三四年。而且成功的融入到了文明生物的社會群體中。他的名字叫方軒奕。」
「這不可能。」一聽到這個名字。羅瑋元渾身猛地一顫。然後斷然道：「方軒奕早就死了。又怎麼可能來這個界位。而且還生活三四年時間。這個界位被發現至今都沒有那麼長的時間。」
「這個我可以作證。」江秋怡這時正好進來。解釋說道：「他沒有死。而是無意中通過空間裂來到了這個界位……」
聽她敘述完當時見到方軒奕時所發生的的一切后。羅瑋元和嚴凌偉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嚴凌偉才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問道：「你確定他……他使用的是……是領域。」
「是不是領域這個我不敢肯定。畢竟我並沒有見過A級龍語者的領域。不過當時的情況正如秋怡所說的那樣。如果不是領域。我很難想象會是其他的什麼能力。」剛才江秋怡講述的時候馬健堯並沒有插嘴。現在才淡淡的說道。
「他。他居然晉陞A級了。真他媽的不可思議。」嚴凌偉自言自語的呢喃道。驚訝之中又帶著羨慕。他和羅瑋元也沒見識過領域。可正如馬健堯所說。如果不是領域。還有什麼能力有這樣的威力。他們都比方軒奕年長。成為龍語者的時間也長。可如今不過只是C級。而方軒奕卻已然站在了他們一生都難以抵達的頂峰。
羅瑋元卻問道：「那你們為什麼沒跟他一起。」
「羅隊。你認為別人能夠看得上我們嗎。」馬健堯苦笑。內心深處卻並沒想過要尋求方軒奕的庇護。
羅瑋元微微點了點頭。方軒奕還沒有晉陞A級之前就已經是出了名的桀驁孤狂。以他的個性。能夠見馬健堯他們一面。還給了他們一些忠告就已經非常難得了。自然不會帶上他們。你什麼時候見人類去顧惜過螻蟻的生死。對於方軒奕來說。恐怕其他人和螻蟻也沒什麼區別。
隨即他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馬健堯一番。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般。然後頗為驚訝的問道：「你現在的戰力達到多少啦。」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還沒領悟C級專屬技能。應該還沒到C級吧。」為了不驚世駭俗。馬健堯故意這麼說道。反正他也的確沒有領悟C級專屬技能。不算是說謊。
「不會吧。」羅瑋元似乎有些不相信。如果說以前的馬健堯他多少還能心中有數。那現在的馬健堯他就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他隱隱能在馬健堯身上感受到一種威壓。而這種威壓如果不是戰力到達了某種高度。又在生與死之間的殺戮中積累了足夠多的殺氣是根本就不會有的。而他在馬健堯身上感受到的威壓甚至比在姜宇峰身上還要更強烈。
「你和這些文明生物之間是不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嚴凌偉雖然也有類似的懷疑。不過卻並沒有想太多。在他看來。即便馬健堯再厲害。也不大可能短短不到一年內就從D級晉陞到C-級。
但任憑他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文明生物將他們送過來的行為。別說馬健堯戰力提升不大。就算是提升到了B級又如何。就連姜宇峰都死了。殺掉馬健堯對於這些兇殘的文明生物來說應該也並不困難。可偏偏他們卻大老遠勞師動眾的將自己和羅瑋元送了過來。看樣子就像是在討好馬健堯一樣。他究竟有什麼能耐能讓這些文明生物對他另眼相看。
「協議暫時沒有。不過卻有了初步的接觸。」馬健堯就將自己所了解到的有關這個界位的情況以及領主和神廟之間的矛盾衝突詳細的說了一遍。然後說道：「這個叫什麼古斯諾的大領主希望我們能夠幫助他對付神廟。我覺得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會不會有詐。」羅瑋元不禁有些懷疑道：「我們的戰力雖不弱。可比起昴宿人的精銳武士來說也強不了多少。而且當初擊殺姜隊長的那個昴宿人即便有其他人幫忙。實力也明顯比姜隊長更勝一籌。就算我們願意幫助他們對付神廟。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可他們又能詐我們什麼。」馬健堯笑著說道：「羅隊你們已經傷重被他們抓獲。我和秋怡的藏身之地也曝露。他們完全有能力將我們全部殺掉。又何必還要多此一舉與我們合作。我想他們看重我們的或許不僅僅是戰力。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可我們也用不著被這個領主當作槍來使吧。」嚴凌偉皺了皺眉頭道。
「你覺得我們還能有選擇嗎。」馬健堯嘆了口氣道：「我們已經被遺棄在了這個界位。沒有什麼比最大限度保全自己更重要。如果不想成為過街老鼠寸步難行。不想重蹈姜隊長他們的覆轍。我們就必須抓住一切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我知道這個古斯諾大領主是想利用我們。可我們何嘗又不能利用他們。真要有什麼問題。大不了我們繼續亡命天涯。並不會有什麼損失。」
羅瑋元猶豫半晌之後。才說道：「我們這條命原本就是撿回來的。既然你都考慮好了。就不妨和你瘋一次。不過你什麼時候學會昴宿人的語言啦。」
「其實也談不上學會。只是半蒙半猜的。不過想要在這個界位活下去。就必須要學會他們的語言……」
說服了羅瑋元和嚴凌偉。馬健堯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當然。即便他們不同意。馬健堯也同樣會實施自己的計劃。只不過能得到他們的認同自然是最好不過。而馬健堯也很慶幸兩人都是近戰系的龍語者。雖然受了傷。可只要養好了傷就能是得力的幫手。如果來一個槍械繫的就麻煩了。缺乏必要的後勤補給。槍械繫的龍語者比起聯邦士兵也強不了多少。在目前的狀況下。無疑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