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這藥材你敢說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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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雀台碼頭一如既往的人聲鼎沸,幫工穿梭在各艘船板之間,小頭目抽空吆喝幾聲手腳慢的幫工,又與其他頭目繼續說著渾話玩笑。
“這裏誰管事?陌生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頭目們看著麵前的貴氣少年一時都噤了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答話。
“帶我去見你們的台主。少年又道,雖然聲音聽著平和,可臉上卻冷若冰霜,幾個頭目都看得出這少年身份肯定不簡單,最後還是一人主動站出來。
“公子請隨小的來。
裘霽被帶到司雀台的辦事處,這裏的台主他雖沒見過,卻也耳聞過,是個名叫刀疤狼的男人,因臉上有一條刀疤而得名。
刀疤狼就坐在屋裏,手裏打著算盤算賬,帶路的小頭目本想通報,被裘霽抬手製止:“我自己進去,你先退下。
小頭目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點頭道是躬身退下。
刀疤狼聽著腳步聲頭也未抬,卻怒道:“滾出去,不知道老子算賬的時候誰都不能進來嗎。
裘霽輕笑一聲:“你這台主的架子倒是大,竟還敢讓我滾出去,你不如教教我,到底怎麽個滾法。
刀疤狼震怒,抬頭一看,下一瞬,臉色唰的一白,趕緊放下算盤走到裘霽前跪下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少爺來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你確實該死。裘霽冷著臉徑直走到刀疤狼剛才坐的座位上,隨手翻了幾頁賬本,眼色越發深沉,“這賬本是怎麽回事?
刀疤狼趕緊爬過去,緊張的舌頭打架:“是——是這個月——哦不是,這半個月——的支出和收入,絲綢、茶葉、油鹽、藥材這些都沒有問題,每個月進出都差不多。就是-——皮毛要少些,現在正值酷暑,也隻有高山地方有需要。
裘霽盯著藥材的記載,良久才淡淡問道:“藥材真沒問題?
刀疤狼心頭猛地一顫,不敢去看裘霽,支支吾吾的道:“藥材-——藥材一直是這樣,沒——沒什麽問題。
裘霽眼神忽的一凜,抓起賬本朝刀疤狼扔過去,怒嗬道:“還敢撒謊,你把今日運進來的藥材給我拿出來。
刀疤狼渾身一顫,惶惶不安的看著裘霽,他隻得到消息說東家的大少爺要來這裏視察,本以為隻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這般厲害,這樣看來,根本糊弄不過去啊。
裘霽眼神又淩厲了幾分,刀疤狼嚇得不敢多說,趕緊吩咐人去將今日運進來的藥材拿出來。
裘霽一一看過去,最後停在何首烏麵前,刀疤狼心跳的厲害,心道難道這麽容易就被發現了?
果然,裘霽拿起一塊何首烏,冷聲道:“拿生首烏當製首烏來賣,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哇,你難道不知道這生首烏食之有毒?你貪,我沒話說,可你偏偏被人踩住尾巴,對方還是我裘家的死對頭,你說留著你還有什麽用?
刀疤狼唰的麵如土色,他沒想到自己以為的天衣無縫,在裘霽看來就如同小孩子把戲,腦袋空白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求饒,砰砰磕頭惶恐道:“少爺,小的知錯了,小的是被錢迷了心竅,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少爺放過小的這一回吧。
“放過你?裘霽嘴角泛起冷笑:“放過你,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刀疤狼一怔,見裘霽眼色狠戾,知道後者不是說說而已,結結巴巴的道:“小的對老爺對少爺忠心耿耿,小的——小的在這一片認識的人物多,他們都會給小的幾分麵子,這樣辦起事來更方便。
少爺,小的知錯了,小的發誓,以後再也不會了,小的隻求少爺能再給小的一次機會。說著又磕起頭來。
裘霽瞪了他一眼,“你該慶幸自己還有點用處,否則今日我便讓你的屍體沉江——
刀疤狼聽出這是要放他一馬的意思,又哭又笑,劫後餘生的他嚇傻了似的跪在地上,已經忘了還有接下來。
裘霽見不得他這副沒出息的模樣,怒聲吩咐:“將所有還未交出去的何首烏都搜集起來,最遲今晚上我要看到貨。
刀疤狼連連應是,心中卻疑惑又遺憾,難道少爺要退回去?可幾萬斤的數量,這退回去得損失多少錢啊。
裘霽來的突然走的也快,離開司雀台他直接去了與衛劄約好的客棧,此時衛劄正百無聊賴的在屋裏等著。
門閂一動,衛劄倏地從床上彈起來去開門,“少爺,您可算回來了,那幫兔崽子一直守在周圍,小的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這裏等著。
“你做的很好。裘霽一麵進屋一麵吩咐道:“通知毗涯,明日從司雀台運一批生首烏給他,讓他想辦法處理,我隻要他掙會成本價。
衛劄一麵寫信一麵笑,他家少爺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主。
刀疤狼以為天高皇帝遠,裘家管不到司雀台這裏,就起了貪心,以低價運進生首烏,又高價轉給各大藥鋪。
這生首烏和製首烏本就差別不大,且都有藥用,可生首烏就少了一道複雜的工序,成本節省了很多。中間的差價除了分給合夥商一部分,他自己卻留了大頭。
刀疤狼貪錢且不說,可有人吃了生首烏中毒了,太尉正好抓住這件事,想要借此彈劾裘家,幸好這件事被裘家察覺了,裘霽此次來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
太尉當然不可能放任裘家毀掉線索,派人一路跟著裘霽,試圖從中發現更多的證據。不過那幫兔崽子也沒什麽厲害,這一路被少爺可耍了無數回,衛劄甚至想同情他們,至少這屢敗屢戰的精神值得肯定。
其實在姚肆帶他們去司雀台的時候,裘霽就發現有人跟蹤,這才讓他先走引開一部分人,至於另一部分人,他們跟丟了少爺,跟蹤一個小丫頭還不簡單嗎。
“少爺,那小丫頭不會出什麽事吧。衛劄寫完給毗涯的信,放在桌上等待墨幹,問起了關於姚肆的事。
“太尉那老頭天天在皇上麵前說什麽愛民如子,他不會允許自己手下對一個小丫頭下手,頂多抓起來拷問兩句,知道她沒什麽用了,自然會放了她。
衛劄又同情起姚肆來,小丫頭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一回,也不知被抓了沒,就算隻是拷問兩句,也絕對夠她受了。
“少爺是想讓毗涯在易國售賣?萬一被發現,那毗涯他——
“比起禍害自己國家的人,我更樂意禍害別國的人,他若是連這點自保能力也沒有,那跟著我也沒什麽用。
衛劄見墨跡幹的差不多了,把信裝入小竹筒走到窗戶邊,不一會兒,二樓窗口就飛出一隻白鴿,隻是白鴿還沒飛遠,就被不知哪兒射出的箭射中,撲騰著翅膀落下去。
“又可惜了一隻鴿子。衛劄喃喃歎息,然後從半鐵籠子裏取出一隻不起眼的黑貓,將竹筒綁在黑貓的脖子上,摸著黑貓腦袋喃喃:“小黑啊小黑,你可要爭氣。
將黑貓從窗口放出去後,衛劄重新坐下,看天色還早,又道:“少爺,我們不如去看看那丫頭,看她到底怎麽應付那群人的,我敢肯定她現在一定鬱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