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有愧吾師
對陸通而言,劫雲雷威消減隻有兩種途徑,第一種就是自己悟道有進境,但一般都是循序漸進的進行。
而且,陸通此刻並未悟道。
第二種自然就是來自弟子渡劫突破後的反饋,也隻有這種方式,才能讓陸通的劫雲雷威出現突進式的消減。
但是,通雲道場的所有弟子,包括記名弟子在內,都知道陸道師的規矩,不經過他同意,不得私自渡劫。
隻有一個人除外……
就是陸通專門傳訊,允許其自行渡劫的晁東陽。
“真的是東陽?”陸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到了那位獨自出走許久的大弟子。
目前也隻有這位親傳大弟子渡劫之時,才可能給他這麽明顯的反饋。
陸通默默推算之後,心中也出現少許的欣慰。
因為根據自己劫雲的消減程度,他可以大致判斷出,晁東陽的劫雲狀態,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大小。
“也就是說,他應該是成功找到了提升根骨的寶藥,並且悟道有成,渡劫成功了。”
想到這裏,陸通微微鬆了口氣,真是這樣的話,至少證明晁東陽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但他並沒有就此放下心來,因為晁東陽與自己傳訊中斷,應該沒有收到自己的傳訊。
而以晁東陽的性子,沒有得到師父的允許,一定不會輕易渡劫。
除非,他遇到了極大的壓力,甚至是生死危機,才會違逆師命,自行渡劫突破。
“師尊!”李威趕來的速度很快,一進來就看到師尊臉上罕見的沉凝之色,不由心驚膽戰地喚道。
陸通此刻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隻是依舊微微皺眉,看向李威道:“你立刻查一下,剛才有沒有弟子渡劫,兩處道場還有暗語堂在外的暗子,都算在內。”
“是!”李威雖然不知道師尊為何一反常態,但是也沒有猶豫,急忙當場傳訊給下麵的暗子去調查。
不到一刻鍾,李威就收到了所有的回訊,再度麵向陸通,篤定地道:“師尊,絕對沒有。”
這也是預料中的事,師尊雖然平日裏平易近人,但是在所有弟子心中威望極高,沒有人膽敢違逆師尊為數不多的嚴令。
陸通微微頷首,吐了口氣,再看向李威,道:“讓你們照畫像找的人怎麽樣了,有沒有傳回東陽的消息?”
李威急忙恭聲道:“師尊,畫像上的人,已經有二百六十七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不過……”李威麵露愧色道:“目前還沒有大師兄的準確消息。”
陸通抬手打斷李威,正色開口,不怒自威:“繼續查,給他們許以重賞,讓他們去找荒野上的同類人打探,隻要能提供可疑線索,都有賞。”
李威暗暗吃驚,但是也沒有猶豫,急忙應是。
“你去吧。”陸通揉了揉眉心,摒退李威。
“看來,我得提早做準備了。再入北荒,是遲早的事。”陸通鬆開手,眼中精芒閃爍。
不論能不能找到晁東陽,他近期都準備再入北荒妖獸領地,為雲竹山尋找靈脈。
沒有靈脈源源不斷地提供靈力,通雲道場就隻能是窮酸到底,雲竹山大陣甚至不敢全開,以後也無法支撐練氣境弟子們的修行,更遑論成為眾生向往的洞天福地了。
這一點,必須未雨綢繆。
……
依舊是那個世外桃源般的山穀中,晁東陽剛剛吞納了十八丈方圓的祥雲,將頭骨首次淬煉完成。
這就是他進入此地以來,最大的收獲。
他在五位結伴兄弟好友的幫助下,虎口奪食,從兩頭一劫金光境妖獸的手中,奪得提升根骨的寶藥,並且擊殺其中一頭。
之後,他們在這強敵環伺的秘境中,躲躲藏藏,邊逃邊提升自己。
尤其是得到寶藥的晁東陽,硬生生將自己的根基提升到了一劫鐵骨境極限,並以妖獸肉為食,將修為重新積累到一劫巔峰。
但晁東陽並沒有急於渡劫突破,一是因為根基提升之後,所麵臨的天劫威力也會水漲船高。
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願意違抗師命,在沒有師父允許的前提下,自行渡劫。
所以,就算晁東陽前些天將師父所傳的滴水道法、玄甲道法、淩波道法和疊浪道法都已領悟到大成,難以再進的情況下,他依舊沒有渡劫。
哪怕,他可以肯定,自己已經有把握成功渡劫了。
直到今天,又一次死裏逃生的晁東陽意識到,自己必須渡劫突破,否則不僅自己難以活下去,還會連累這殘餘的三個兄弟友人。
死去的那兩個老大哥,都是為了掩護他們逃走啊!
一想到這裏,剛剛突破、實力大進的晁東陽根本高興不起來。
“東陽,你總算還是渡劫成功了,我早就說過,你沒問題的。”身邊為晁東陽護道的三人中,一個虯髯大漢哈哈笑道。
見晁東陽情緒低落,另外一個身形瘦削、麵容清秀的青年道:“晁大哥你不用自責,老吳他們的死,也怪不得你。如果不是你,我們幾個早就死在這鬼地方了。”
“不錯。”最後一個形容冷峻的女子道:“我們這種荒野散修,早就對這種事習以為常,沒什麽大不了的。”
“剩下的人好好活著,才能對得起那兩個老家夥。”女子繼續故作灑脫,但語氣顯然並不輕鬆。
晁東陽看了眼不遠處蜷縮在女子懷中的一個嬌小身影,歎道:“保護她是我的決定,讓你們跟著受牽連,東陽實在有愧。”
“我可以保證,等我們從這裏出去以後,一定求師父收你們為徒。”晁東陽信誓旦旦道。
“臭小子,又說這個,那小女娃這麽可憐,我們又不單單是因為你才護著她。”虯髯大漢沒好氣地笑罵。
“邪修,人人得而誅之。”瘦削青年附和。
冷峻的女子隻是輕輕點頭,一邊還溫柔地伸手安撫懷中的孩子。
“至於拜師之事,以後再說吧。我倒是好奇,那個讓你言聽計從的師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虯髯大漢微笑著轉移話題。
“我們三個自由慣了,若是尋常又古板的傳道師,還是算了。”女子補充道。
晁東陽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他沒有向這幾人說過太多關於師父的事情。
他想起了師父,還有諸多師弟師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走出這迷霧重重的地方,再見到他們?
“師父,弟子愧對你的栽培!”晁東陽默默地朝著南方跪地,叩首。